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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难忘的老师

 赵一刀 2021-11-26

      一直想写写几位老师。

  赵翠娥老师是我们兄妹三人的启蒙老师。她嫁给了同村姓吕的人家,一生没有离开我们共同的故乡——那个村庄。在村小里,她教一年级——只教一年级,语文、数学都是她教,教了一辈子。

  我没上学时,闹着要上学,可进了那个教室,明白上学不是玩儿,我马上就反悔了,大哭起来。她劝慰无效,于是就任我在教室里哭泣,她照常教大家a、o、e。我哭累了,似乎也就接受了“命运”,不再提不上学的事了。

  她先是生了两个女儿,后来终于如愿以偿,生了个男孩。我曾听到她羡慕地跟我妈说:“仨孩子,俩男孩,一个女孩,是最好的。”

      多年后,快要退休的时候,她终于由民办教师转成了公办教师。 

    孙老师是我在师范附小读书那两年的数学老师。我初到县城的时候,母亲不在身边,颇有孤苦之感,而刚到学校几天,就由于在她讲课的时候写作业,孙老师批评我“不懂规矩”,我觉得很伤自尊,回去暗暗难过。

  但后来,她却挺喜欢我,对我关爱有加,常使唤我到她家里搬作业、拿东西。我认识了她的丈夫、女儿。她把我叫到她家里去, 和我聊天,问我班里同学的“动态”,我是个小孩子,却感觉她对我的平视、信任和关怀。她叮嘱我要“当(dàng)事地学”,意思是学习要踏实、努力。上大学后我曾经去看过她,只是这些年回家乡的次数很少,师范附小老校区也已经没有住宅区了,不知道孙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刘廷灿老师是我在附小时的副校长,他居然还曾经是我父亲读中专时候的老师。他没教过我,但为我理过发。那年他带我们去参加县里的知识竞赛,出发前,他突然说:“我来给你们理理发,精神一些!”他的家是教室改的,和学校的北围墙之间有个小小的院落,他就在那个小院子里给我和另一位男生理了发。他技术娴熟,边剪边说,过去他在哪里教书,经常给学生理发云云。那次竞赛我得了第一名,刘校长很满意。

   俗话说,“仁者寿”,刘校长已经八十多岁,他写字、画画,把生活安排得很好。父亲只要在家乡,就常与他来往。前几年他曾为我画了一幅苍鹰图,托我爸带给了我。

    潘老师教化学,是我初中的老师。她个子不高,微微笑着。她讲课条理清晰,不紧不慢,我挺喜欢她,化学课我很爱上,当然学得也好。那时候,我的同桌经常逃学,她课上完了,偶尔会在我座位旁边坐一会,和我闲谈几句家常,让我感到亲切。有次,她跟我说,“明儿个我到街上摆摊去,好歹比在学校多挣点”,我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我问她上中学时,化学学的啥,她笑着说:“化学讲化肥农药,物理讲油机水泵”。有天我和她一起去实验室,她说我不像以前那么用心了,叮嘱我要努力。

课下隐约听同学说起潘老师的家事,不知是真是假,但颇令年少的我感慨。

潘老师现在应该当奶奶了吧,希望她开心快乐! 

张秀兰老师是我初中的历史老师,我爱好历史,历史学得不错,她喜欢我这个学生。她曾让我到她家里帮她改试卷,还拿《儿童文学》给我看。

关于张老师,我最难忘的是下面这件事。那是初二结束的时候,考政治,恰好她监考我们班。我把政治作业本垫在试卷下,“图谋不轨”,忙中出错,本子掉在了地上,被她收走了。交卷时,她叫我留下,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我,说:

“我印象里,你是个好学生呀,这次怎么了?”

我说:“我——没抄。”

她说:“你没抄,但你想干啥?”

我无语。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上学的路还长,不能这样啊。”

我连连点头。

张老师,你说的话我一直没忘。张老师,您还好么?

张青云老师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他的书法颇有名气。他对我的作文错爱有加,屡屡作范文朗读,其实我的有些作文,颇有八股气,听说他要读,我是有点心虚、惭愧的。

这几年,我父亲与他有些交往,他还写了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事练达即文章” 的条幅让爸爸带给我。前几年我回乡,曾去看他,张老师越发清癯了,但精神很好。

一个人的人生态度,有很大的成分是老师塑造的。在懵懂的童年、青涩的少年时代,能遇到一些好老师,实在是人生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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