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段子:故事里讲的“道人”宋代似乎是常见的,他有可能是吕祖,这是故事中两位官员的揣测。人的精神面貌确实很能说明问题,如果说“身相即是心相”,那些一望而知的高人们,看人的外表就会知道一切。 【原文】 绍兴二十年,茅山大修醮事,江东运使郑清卿、王亦颜同往纵观。至午,憩于茅舍。遇道人,服白纻衫,青布巾,修眉美须,风骨清峻。郑、王相谓曰:“岂非吕仙乎?”召与语,命之坐。酌酒数行,两主人皆已醉,漫问客曰:“能更进否?”曰:“能。”“尚能几何?”曰:“无算。”乃令侍史注酒两壶于银盆中,恣其痛饮,一杯复一杯。郑曰:“先生如有药,求几粒。”曰:“有。”即引手擦左腋下垢汙,撚成青粒与之,曰只得嗅,不得喫。王亦求之,复擦右腋下汙,成红粒与之,所言亦然。酒尽,客去。先是,一老兵守邸阁,二漕出,兵卧檐间,日晏未醒,漕因戏以两药纳其鼻中,气即吸之,犹未觉。使人唤起之,问曰:“汝觉四体如何?”曰:“觉得极轻,殆欲凌云霄耳。”明日,腾空而去。二漕相视而叹,自恨无缘,蓋假手以度老兵也。
【白话语音文字版】 宋高宗绍兴二十年(1150年),茅山(在今江苏句容)曾大搞醮事活动,江东转运使郑清卿和王亦颜一起去观礼。那天中午,他们在一间茅舍(小旅店)暂歇,遇上一位道人,他穿着白纻衫,头戴青布巾,眉毛修长,满脸美须,人显得风骨清峻。郑和王不禁谈论道:“这个人仙风道骨,不会是吕仙翁(吕洞宾)吧?”他们于是招呼道人过来说话,并让他入席共坐。一起与道人饮了好几巡的酒,两位官员都已醉了,于是随便问道人:“还能再喝点儿吗?”道人说:“能啊。”又问:“还能喝多少?”道人答:“没数。”两位官员就命随从在面前的银盆里又倒了两壶酒,让道人放开喝,道人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郑清卿问:“先生你如果有药,能不能求几粒?”道人说:“有。”他随即伸出手在左腋下揉搓身上的泥垢,而后撚成了一颗青粒,递给郑清卿,说:“只能闻闻,不能吃。”王亦颜也向道人求药,道人又在右腋下搓揉出一粒泥垢,是红色的,他把这粒“药丸”给了王亦颜,也说“只能闻,不能吃”的话。道人把酒都喝光后就走了。之前,有个老兵把守在这家小店的阁楼,两位转运使出来时,天色已晚,老兵正躺在房檐下睡觉,还没醒呢。他们于是开玩笑的把道人给的两粒“药丸”塞到老兵的鼻孔中,吸气之间,药粒马上进到老兵体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两位转运使再让人把老兵叫醒,问他:“你现在的四肢身体有什么感觉吗?”老兵说:“我觉得身体特别轻,轻的快要飞到天上去了。”第二天,这老兵竟然腾空而去。见此情景,两位转运使相对叹息,都很后悔自己没有仙缘,这大概是道人通过两位官员的手来度化老兵的。【祥宏点评】:江东,宋代的江南东路,指现在的皖南、赣东北以及南京地区;纻,苎麻;茅山,道教名山,是宋代著名的“符箓三宗”之一——上清派的祖山,《夷坚志》有多个相关故事。故事所说的“大修醮事”,可能指每年一度的“鹤会”,届时天下道者云集;郑清卿和王亦颜,在可查到的资料中,有关于王亦颜与其他宋代官员应和的诗句;侍史,侍奉左右、掌管文书的人员;汙,同“污”;日晏,天色已晚;漕,转运使的简称,负责一个路的财赋、粮草转运;这是一则疑似吕祖的感应故事,有不少人把这位道人直认为吕祖,但故事本身并未确定,当然,他有可能是吕洞宾,我也把此故事归入了《夷坚志》中“吕祖感应”故事;看来一切都有定数,眼前事也未必真实。全本夷坚志,点开免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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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志》简介:
宋代大文人洪迈编撰的《夷坚志》是中国古代志怪笔记小说的顶峰。它卷轶浩繁,包罗万象,流传至今仍保存了206卷共2700多个宋代事件,是中华传统文化最伟大的宝库之一。
《夷坚志》的时空观深契佛法、修证地圆融道家,与宋代文化领先世界的历史地位相一致。表面看,它是一本奇人、异事、神怪大全,本质上又是最真实细腻的宋代社会生活实录,极具文献价值。 宋代社会生活塑造了此后中国人的心灵格局,《夷坚志》仿若是中国人的心灵大海。人们平时沉浮其中,茫然不觉,一旦凝神静思就会发现: 天下没有新鲜事,一切尽在《夷坚志》 随手转发,积功累德 (解读:祥宏谈夷坚系列之24-吕洞宾,《夷坚志》里的大人物) (参考音频:来自“宋朝一小时”音频专辑@喜马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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