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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沟河河总关情 张建军 小时候念书不是爬坡就是过河。一年四季，除了寒暑假，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小学低年级在本村上学，高年级就到了邻村上。两个村同属一个生产大队，相距一里左右，翻两架沟就到了。每天两趟，翻好几架沟，爬好多次坡，过好几次河。我父亲经常逗我，书念成念不成，全家人数你费鞋。一双胶鞋穿上一个学期，鞋头最少开一个窟窿，像这样不念也好，到地里割猪草去哇。我冲父亲扮个鬼脸，挎上书包，出了家门，飞下沟坡。 沟不算深，十多丈，很陡。下沟坡时，屁股紧贴沟坡；上坡时，鼻子碰着沟坡。下坡上坡转十几个弯弯就到了。因陡峭，一年四季都难行走。 初春，沟坡上冰雪开始融化，山坡泥泞，滑得很。手里紧握一根短木棍，一步一步往前挪着走。 夏季雷雨天气多，雨水大，有时水把小路冲得坑坑洼洼，有时山体滑坡，河滩全是淖泥糊糊，还有危险。 秋季，阴雨连绵，一下就是两三天，甚至一个礼拜。山峁峁，圪梁梁，村子里沟岔岔里的雨水，四面八方都汇聚到沟里，河水上涨，寸步难行，只好在家里念念课文，写写生字，记记日记，做做算术题。 到了冬天，山路最难行走。每当看到西边升起一个黑埂塄云彩来，心里就发了愁。不到点灯时分，天空便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花，飘飘洒洒，越下越大，天地搅成一片银白。 第二天，等不得天放晴，我和一起上学的小伙伴，拿上扫帚、铁锹，从沟堰畔开始扫雪，铲雪，一直到沟底，再从沟底扫到沟顶。扫完两架沟坡后，浑身像散了架，一想到能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了，心里乐得就像吃了一颗水果糖，高兴的又唱又跳，把扫帚铁锹藏好，向学校飞去。 夏秋上学挺有诗情画意，人在山沟里走，仿佛画中游。 每天要经过一片榆树林。初夏一到，榆树上一串串，一挂挂满是榆钱钱。一股股香甜味儿随风飘来，直馋得人伸舌头。那榆钱钱一片片，一串串，一族族，嫩绿嫩绿的，满树浓绿，枝枝叶叶都是诗，密密麻麻似翡翠，象宝石，勾人魂，醉人眼。站在榆树下面，心里特别自豪，特别欣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棵枝繁叶茂，苍劲浓郁的大榆树。榆树林，为人遮风避雨，成了人们的好去处，是人们的精神家园。
转眼升入了初中。 学校就在公社所在地，离我村距离，走小路五里，绕大路十里多。小路五里长河，从我家窑洞往后走上三二十步，便到了沟堰畔，向前看便是那条暖泉沟。从沟底胶泥缝里喷溅出来的泉水，一直流向西面，注入石门水库。水越往西越深，最深处有三四丈。河里有常见的鲢鱼，草鱼，鲤鱼等。 夏秋我们是坐船去上学。坐在船上向河岸看，两岸满是高过人头的芦苇，马蹄莲。天空三三两两的胡燕飞翔盘旋，它们的巢就在半山腰那土窑洞里。蓝天，白云，山峰，树都倒映在水中，上下辉映，水天相连，山青水秀，景色迷人。是个鱼米之乡，风水宝地。船在河中走，人成了水底的景。我们八个人坐一条船。从小生长在河边的娃娃们大都会游泳。蛙泳，仰泳，侧泳等略懂一些。一次一名女生只顾说笑，不小心书包滑落掉进水里，女生吓得直哭。一男生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把外衣脱掉，只穿一件汗衫内裤，一个猛子扎进水中。顷刻，从水里钻出来，一只手把书包高高托起来，扔到船上，一只手抓住别人的手嗖地翻进船里。速度之快，技术之高，人人伸出大拇指。 秋天的山沟更美。坐在船上随意看，天更蓝、更高；云变淡了，天好像窄了。一望无垠的水面湛蓝湛蓝，像一面大镜子。两岸山坡上，树木蓊蓊郁郁，一片深绿。满坡满坡的醋柳果黄中泛红，阳光下闪闪发光，逼人的眼。那河滩高处，人们开荒种的茴子白，胡萝卜，一畦畦，一洼洼，绿圪茵茵，可观诱人。真想跳到岸上，拔个胡萝卜，嫩甜嫩甜吃几口。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站在村子后面的沟堰畔，看看眼前那条暖泉沟，沟坡上那榆树林，醋柳坡，还有那五里长河，沟坡坡，河滩滩，感到沟沟河河都是情。眼前的一幕幕，勾起了我的回忆。真想再回到儿时那段美好的生活。 这样想着，一下觉得自己还不老，还很年轻，就像那五里长河，碧波荡漾，充满生机，充满活力，充满激情！  作者简介 张建军，网名小草，中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在《神州》、《散文天地》、《红山晚报》、《砚城文苑》、《文史艺苑》、《岚漪文苑》、《三晋诗林》、《新诗刊》等发表过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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