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方国瑜 || 关于赛典赤抚滇功绩

 滇史 2021-12-23
元代开设云南行省,第一任平章政事赛典赤·赡思丁的事迹,《元史》卷一二五有传,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十有赵子元撰《赛平章德政碑》。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一和以后的云南志书,都有赛典赤传,即根据《元史》和赵子元的文章编撰。
别有单行本《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书前载康熙甲子(二十三年,公元1684年)仲秋月云南府昆明县儒学教谕刘发祥的叙,说:当时重修咸阳王庙,“屡奉檄文,下征文献,兹访得咸阳王抚滇茂绩载在野史者,授之梓人,传之当世”,则有康熙刻本。今所得者,书前扉页题“嘉庆庚辰年(二十五年,公元1820年)阁邑绅耆印刷”,盖是时原刻版犹存。又有光绪三年(公元1877年),徵江府路南州知州马晋锚叙,书末有“光绪三年丁丑孟冬澂江府新兴州武举马佑龄重刊”及“板存滇省南□□清真寺”题款,则为重刻之本。民国初年,又有清真寺排字本。全书不过二千余字,与《元史》详略不同,而为流行最广者。
此《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之来历,刘发祥说是“载在野史者”,盖谓流传于民间,不知为何人作;而书之后载着“明太祖高皇帝”和“成祖父皇帝”的“御祭文”及“御赞”,有“奉旨:命将诗文刊上阴隲书,颁行天下”之语,当为明人所纂辑。但文中有“督抚云南”等字样及康熙时事,则清初刊行时已删改,字句又非明本之旧。
兹就《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所载,据所知有关赛典赤的一些事迹,提供资料,求教于博雅君子!
《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所载事迹,多采自《元史·赛典赤传》及赵子元撰《赛平章德政碑》,字句多相同,可以知之;但事有先后错杂,增添浮词,删节事实,不尽可据信。其中有夸大其词者,如《元史》本传说:“赐钞五十万缗”,《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作:“赐王钞五千缗,金十万,银百万。”有以意增者,如《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载招降罗槃甸时,有兵将普鲁花,此事见《元史》及赵子元文,并无普鲁花名,他书亦不载。有误说事迹者,如《元史》载赛典赤与交趾王约为兄弟,《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作:“交趾约罗槃甸主结盟弟兄。”有误年代者,如《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载:“命郝天挺建孔子庙”,惟据至元二十四年(公元1287年)赵傅弼撰《大理先师庙记》:“至元乙酉之春,准奏始立,郝公天挺实倡其仪”,则郝天挺建庙在至元二十三年(公元1286年),时赛典赤卒已七年。又《元史》载赛典赤卒后,大德元年(公元1297年)追赠咸阳王,《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谓驻镇西秦时(至元元年至七年)封咸阳王。若此之类,作者不熟悉史事,且玩弄文墨,故往往非史实。
赛典赤之族系,《元史》本传说:“赛典赤·赡思丁,一名乌马儿,回回人,别庵伯尔之裔;其国言赛典赤,犹华言贵族也。”所说名称,有见于他书者,分别录之:
别庵伯尔者,王宗载《四夷馆考·回回馆》说:“其先即默德那国王谟罕蓦德,生而灵异,臣服西域诸国,尊为别谙拔尔,华言天使也。”屠寄《蒙兀儿史记》卷八十《赛典赤传》说:“别庵伯尔者,天方教主摩诃末之尊号也。”又附注:“《明史·外国传》作别谙拔耳,犹华言天使。按:阿滥谧语狮子曰别伊拔耳,今以天使释之,岂以彼教初行,诧言狮子作人语?”冯承钧《元代白话碑》载《大理崇圣寺碑》,考释说:“别庵伯尔即波斯语peighemler之对音,穆罕默德之别号,此言天使也。中国载籍中异译亦多。”按:波斯文peighemler义即先知先觉者,即圣人,故用以称穆罕默德。见于记录,译音无定字。刘郁《西使记》作“癖颜八儿”,至正间吴锚《清净寺记》作“别谙拔尔”,又《重修怀圣寺记》作“擗奄八而”,屠寄以为“伊及王比拔耳思,驸马帖木儿之曾孙巴卑尔,实皆别庵伯尔异文也”。《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载:“咸阳王始祖所非尔,乃穆哈默德二十六世孙也。”据《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所说世系,赛典赤应为穆罕默德的三十一世孙。1936年我从边地回至保山,听说《徐霞客游记》中所载的马太麓,即赛典赤的后裔,其子孙在清末改姓赛,家藏谱牒,自穆罕默德以下世系名号事迹甚详,因其家住在上江,不及去访,不知此谱今尚存否?
《元史》称“回回人”,泛指西域奉伊斯兰教徒,非专指一地。赵子元撰《赛平章德政碑》说:“平章政事赛公,本乌孙国师之后”,乌孙亦泛称,不能确定为乌孙国人。《蒙兀儿史记》说:“阿滥谧人”,即安息国都。《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作“布哈拉国”。按:波斯国拉施都丁《史集》说赛典赤亦为“布哈尔(Bokhara)”(据冯承钧引),即《元史》之不花剌、不花儿,《明史》作卜花儿,亦即安息国,盖赛典赤为安息国人。
赛典赤者,王恽《秋涧大全集·中堂记事》说:“赛典只儿,回纥之有良德者”,即释赛典赤名之取意。《蒙兀儿史记》说:“摩诃末无子,有女曰法土默,嫁族弟阿里,凡阿里子孙,彼国希亦忒派教徒,以为摩诃末之血胤,称之曰赛夷忒,语讹为赛典。彼教领袖所谓伊抹姆者,必是焉选择,故含贵族之义。赤者,蒙兀语官之意。”按:屠寄考释赛典赤的语源,纳忠先生说:希亦忒即十叶派,与赛夷忒无涉,且附加蒙古语,亦未必事实,屠说曲解不可从。屠寄又说:“赡思丁自夸其族望,谓比诸中国孔子后人之世贵云。”冯承钧说:“赛典赤原名,拉施都丁之书为Sayid-edjele,此言贵族。”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一说:“赛典赤,名赡思丁,……其地称贵族曰赛典赤,故云南以为其名呼之。”景泰《云南图经志书》作者非根据《元史》(或即录自李京《云南志略》),所说与《元史》相合,当有根据。乾隆官修《元史语解》卷八职官、卷十人名并改译作:“赛音谱德音,注:“赛音好也,谔德斉精壮人也”,不知是何种语言的解释。赛典赤译音用字,尚有不同者,如济渎《重建灵异碑记》作“赛天知”,虞集《道园学古录》卷五、《云南志略》序作“赛天赤”,宋濂《銮坡后集》卷十《泸州罗君墓志铭》亦作“赛天赤”,惟王礼《麟原文集》卷十《罗泸州父子志节状》作“萨达克齐”(《四库全书》本),殿本《元史》从《元史语解》改作“赛音愕德齐”。用字不同,令人疑惑。赛典赤之称谓为通名,非专指一人;但见于记录之赛典赤即赡思丁,因其为显耀人物。
赛典赤来到中国的年代,《元史》本传说:“太祖西征,赡思丁率千骑,以文豹白鹘迎降,命入宿卫,从征伐。”赵子元撰《赛平章德政碑》也说:“早遇太祖,功闻五朝。”按:成吉思汗远征至伊朗诸国,在公元1224年始回,又三年卒,赛典赤投元太祖麾下,应在是时。《元史》本传说他“至元十六年(公元1279年)卒,年六十九”,则遇太祖时,赛典赤年才十八九岁,因贵族身份,领有部曲,来投蒙古军营。《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所载,与此大异,说:始祖所非尔以宋神宗熙宁三年(公元1070年)同弟艾尔沙,三子五孙家属,率部下五千三百余人,驼马五千余骑,入贡京师。以功,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受封为宁夷庆国公,安置于山左、山右、淮、泗之间垦种,其后子孙经撒严、稣祖沙、坎马丁、马哈木四世袭王爵至赡思丁;则居中国已六代,远在成吉思汗西征之前一百五十余年已来中国,受封王号,不知有何根据?
至滇之年,见于记载有不同,《元史·世祖本纪》:至元十年(公元1273年)闰六月丙子,命赛典赤出任行云南中书省平章政事,柯劭忞《新元史》及吴廷燮《元代行省年表》,并以为云南行省在至元十年建立。惟《元史·赛典赤传》说: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拜平章政事,行省云南,赵子元撰《赛平章德政碑》、郭松年撰《中庆路大成庙记》、李京撰《云南志略》,并谓建省在至元甲戌(十一年),《元史·爱鲁传》、《信苴日传》、景泰《云南图经志书·赛典赤传》亦谓在至元十一年,盖十年任命而十一年始至云南。屠寄《蒙兀儿史记·赛典赤传》据《元史·本纪》改作“十年闰六月”,说“旧传误作十一年”,非是。纪年尚有不同者,至顺《镇江志》载《大兴国寺记》谓:薜里吉思们至元九年(公元1272年)同赛典赤平章德云南;《蒙兀儿史记》卷一一七据《镇江志》撰《马薜里吉思传》,改作“至元十年”;又多桑《蒙古史》卷三谓:忽必烈将兵入哈剌章(即云南)时(宪宗三年,公元1253年),赛典赤为其地长官。疑所记年代,并为传闻之误。
赛典赤之子孙,《元史》本传说:“子五人:长纳速剌丁;次哈散,广东道宣慰使都元帅;次忽辛;次苫速丁兀默里,建昌路总管;次马速忽,云南诸路行中书省平章政事。”纳速剌丁、马速忽并曾任云南行省平章政事,忽辛任云南行省左丞。又纳速剌丁子十二人,知名者:伯颜、乌马儿、劄法儿、忽先、沙的、阿容、伯颜察儿,其中忽先曾任云南行省平章政事,沙的任云南行省左丞,乌马儿任浙江行省平章政事。又忽辛子二人:伯杭任中庆路达鲁花赤,次为曲列。并载于《元史》、《蒙兀儿史记》,所辑录事迹尤详。钱大昕《潜研堂金石文字跋尾》卷二十载济渎《重建灵异碑记》,为孟州达鲁花赤也列失追述其叔祖忽辛祀济渎灵异事,称其先世:“始祖赛天知苦鲁马丁,追封世王。子一人赛天知·赡思丁,云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追封咸阳王,谥忠惠。子三人,赛天知·纳速儿丁,云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追封延安王,谥宣靖。次忽卒,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犹子赛天知·乌马儿,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也列失则乌马儿之子也。按:《蒙兀儿史记·赛典赤传》说其父名苫鲁马丁,盖据此碑。碑立于后至元五年(公元1339年)九月,所说与《元史》不尽同。《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载咸阳王长子纳速剌丁、三子忽辛、长孙伯颜、第四孙忽先,都曾经任云南行省平章政事,又与《元史》不同。钱大昕《元史氏族表》卷三所载,无出《元史》及碑文之外。《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又说:赛典赤“生五子,共十九孙,分为十三姓”,惟不详其支裔。
赛典赤理财事迹,《元史·世祖本纪》载:中统三年(公元1262年)三月,“壬申,命户部尚书刘肃专职钞法,平章政事赛典赤兼领之”。是年七月,勅:“私市金银,应支钱物,止以钞为准。”自是交钞通行,赛典赤曾参与其事。多桑《蒙古史》卷三说:“忽必烈即位之初,命不花剌人回教徒赛典赤综理全国财政。”格鲁赛《蒙古史略》也说:“忽必烈采用宋代钞法,将其普及,作为他的理财政策的根据;第一个管理财政的人赛典赤·赡思丁乌马儿(Seiyidi Ejele Sams-al-Din Qmar)尚知限制发行。”二人所说当出自拉施都丁书,盖赛典赤在忽必烈朝廷,以理财著绩。但《元史》本传:“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拜中书平章政事”,到至元元年(公元1264年)出任陕西,只有“降制奖谕”一语,没有说他的政绩。
在云南六年的政绩,《元史》本传和赵子元撰的碑文中多有叙述。李京《云南志略》自序说:“平章赛典赤宽仁之政与夫帅府行省之废置沿革,自有《云南事迹总录》在,兹不复云。”可见当时有专书,早已不传。张洪的《南夷书》记了一段赛典赤开设云南行省时的事迹,为他书所无,此书仅有钞本,不知何时才能印行,把这一段话不嫌琐碎录于此:“赛典赤为云南行省平章,赛公初下车,接见无虚日;虽以一壶浆,必笑而纳之,更厚其酬答。由是远近翕然俱来。赛公度其可与语,乃告其民曰:'吾欲分尔耕,贷尔牛种、耒耜、蓑笠之具,度亩收若干?’夷曰:'可得稻二石。'公曰:'输官几何?’夷曰:'半之。’公曰:'太重,后将不堪;其牛种、耒耜之具不复再给,牛死买牛,具敝修具,一家衣食所须,半岂能给?’夷曰:'然则三之一。’赛公曰:'尔虽克供,惧尔子孙弗继也;后之代我者,必欲盈其数,则上下相恶矣!吾与约,尔毋我违:亩输米二斗,其勿逋!’夷大悦。或请曰:'租甚轻,惟道里远,弗克致,奈何?’赛公又询其地之所宜,宜马则入马,宜牛则入牛,并与米值相当;不产牛马入以银。今之粮折牛马、粮折银是也。赛公卒,追封咸阳王,祠于学宫之旁,民甚思之。”这段记载,很可能出自《云南事迹总录》,即不然,亦当出元代记录,所谓“今之粮折牛马”乃元代事。张洪于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持节入缅,在云南访闻所得作此书,当获见元代撰述。
关于赛典赤兴修水利,《元史》本传说:“为陂池以备水旱”。赵子元撰《赛平章德政碑》说:“备水旱灾”,“导水治桥”。又说:“昆明池口塞,水及城市,大田废弃,正途壅底,公命大理等处巡行劝农使张立道,付二千役而决之,三年有成”;《元史》卷一六七《张立道传》载此事,乃滇池水尾海口河工程。《元史·成宗本纪》:大德五年(公元1301年),“六月乙亥,……开中庆路昆阳州海口”,亦此工程,自后疏浚海口之事,多见记载。又昆明城东此松花坝分盘龙江水为金汁河,灌田万顷,为南诏大理时所开,景泰六年(公元1455年)陈文撰《南坝闸记》说:“元时云南行省平章政事赛典赤复增修之”,后来志书多言其事。《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载赛典赤疏通海口、筑石龙坝之工程甚详,并谓开通六河及支流,为前人所未详,盖别有所本。
昆明有咸阳王庙,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一《赛典赤传》说:“及卒,……邦之父老请诸朝,刻石颂功,立庙祀之”,或即在大德元年(公元1297年)追封王爵时建庙。《明英宗实录》卷四十一:“正统三年(公元1438年)四月壬申,云南按察司副使徐训奏:元时云南行省平章政事赡思丁,……赠为咸阳王,谥忠惠,至今庙貌具存,人民怀仰,乞敕礼部定仪物,降祀册,俾春秋致祭。上命行在礼部议行之。”又《明宪宗实录》卷六十七:“成化五年(公元1469年)五月癸卯,复元臣赛典赤庙,祀于云南。元时赛典赤守云南,兴水利以溉田,崇学校以劝士,民德之。其殁也,庙食其地。国初平云南,有司不废其祀,迨正统间废之,至是镇守总兵三司等官言其有德于民,宜在祀典,事下礼部覆实,请修庙复祀,从之。”则因正统年废祀,徐训议祀典未行,至是时复祀。万历《云南通志》卷十二载王臣撰《咸阳王庙记》。按:王臣在弘治年间任云南按察司副使,刻碑文于庙。庙之所在,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一说:“咸阳王庙在郡学之西”,即《南夷书》所谓“学宫之旁”。万历《云南通志》卷十二说:“咸阳王庙,旧为启圣祠,在府学右,后改祠明伦堂,后遂即祠建庙,祀元封咸阳王赡思丁焉。万历元年,巡抚侍郎邹应龙莅滇,谓:王虽有功兹土,夷族也,庙不宜与先师峙,且属启圣故宫,不可夺;岁时夷裔男女奔杂于圣庙,甚亵。檄藩司议详巡按御史侯居艮,迁王庙于城南,复启圣之故址。”自此以后,康熙《云南通志》卷十六载范承勋撰《新建报功祠记》,说:滇省之有咸阳、黔宁二王庙,其来旧也。黔宁王庙旧在城内西偏,毁于寇;咸阳王庙虽尚存于南门外,湫隘倾圮,不足以安神灵,遂建祠而合祀之,颜以报功,仍饬有司以时祭祀。(节录)时为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年),祠在小东门内平政街,现已改设小学。
赛典赤的坟墓,《元史》本传说:“葬鄯阐(今昆明)北门”,万历《云南通志》卷二《云南府》说:“平章赛典赤墓在府治北门”,而不确指其处。《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则谓:“其墓安厝斡耳朵,原有享堂,今墓存。”按:斡耳朵者,王绅《滇南恸哭记》,寻其父王祎葬处,晤李铉,“遂导至兀儿朵东门外之百步,指群塚千百而言曰:大略记在此处。”王绅又记何仁可之言:在地藏寺漏泽园,即与兀儿朵同一处,亦即斡耳朵。今赛典赤墓在地藏寺(今古幢公园)南不远之处,《元史》谓在北门,应是南门之误。
墓地享堂或为元时所修,后废,所以《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不言“今存”。墓旁有《增建咸阳王陵前亭后享堂碑记》,说:咸阳王墓葬斡耳朵,天方圣人塚附焉。叠遭兵燹,享庙俱毁。康熙三十一年(公元1692年),督抚范(承勋)、王(继文)重修。四十六年(公元1707年),给王第五子马忽速十五代孙马世雄奉祀。逮乾隆元年(公元1736年),世雄父子相继物故。幸我同人共成义举,殿后增建享堂三楹,前构亭一座,颜曰景芳。(节录)此碑阴刻阿拉伯文,一九三九年二月瑜访得之,已被断为两截,嵌于表丕钧书《杨一清题咸阳王庙诗碑》之下,诗碑亦《咸阳王陵常住碑记》磨损后刻字者。墓四周古迹多被破坏,不胜今昔之感。有法国人A.Vissière在1880年稍后至昆明,访问回族事迹,著《中国回教徒》一书,于1911年在巴黎出版,影印碑文拓片及墓地建筑图。民国八年(1919年),唐继尧重修此墓,光绪时所立墓碑已不存,四周空旷,无他建筑。1956年10月,蒙古人民共和国史学家伊斯扎姆茨来昆明访问,至咸阳王墓,周围建木器工厂,前已被毁之二碑,不知移至何处,惟保护此墓无损坏。
附记:
瑜所编撰《云南民族史史料目录解题》里著录《咸阳王抚滇功绩节略》,所知有关赛典赤·赡思丁的事迹,稍事纂录。近得中国回民文化协进会惠寄《回回民族的历史和现状》,附函征求回族历史资料,或搜集有关资料,因此把前作重写成此文,求教于留心回族史者!
——原载《人文科学杂志》1958年第l期。收入《回族史论集》(宁夏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方国瑜文集》第三辑(云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3月)。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