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从立夏的晚上便下了起来,一刻也没停过。 今天早上,闹钟响起时,窗外仍是一片昏暗,也没有熟悉的鸟叫声。我以为这闹钟傻掉了,关了它继续睡。直到它第二遍响起,我才隐约觉得不妥。一看时间,居然真的该起床了。 窗外,依旧是昏黑。雨,依旧是滂沱。老爸说,这天一直就没亮过。 上班。等了好久的车。雨,一路跟着。照例,高峰期要塞车了。马路上的车辆龟速爬行,马路旁的行人急忙奔走,城市的高楼插入云中,俯瞰我们在水里沉浮。 下班。依旧是雨。车前一片刹车灯,红色的光被雨线扯成一道道眩晕,贴在车窗上,闪烁变幻着,就是不肯让我们看清这个世界。 落雨大,水浸街。车流越来越缓慢。大家都不着急,排着队慢慢挪。这时候,往往就会有人说车船税买对了,因为关键时刻车要发挥船的作用。 而我,想起这一天,梅尧臣家也下了一场大雨。雨后水势汹涌,淹了他家门口,路上来往着小船,鱼儿结伴游过,小朋友们竞相潜水,蛙儿日夜鸣叫。端坐在家中的他,羡慕孔夫子乘桴浮于海,也想坐着小船去水上漂游。 倘若此时有只小船,恐怕我也会跳上去,任它载着我从云端划过,不缘修道,也不为求仙,只要感受那一刻,梅尧臣心中的淡然怡静。 谁知山中水,忽向舍外流。 谁知门前路,已通溪中舟。 穷蛇上竹枝,聚蚓登阶陬zōu。 我家地势高,四顾如湖滮。 浮萍穿篱眼,断葑过屋头。 官吏救市桥,停车当市楼。 应念此中居,望不辩马牛。 危湍泻天河,漫漫无汀洲。 群蛙正得时,日夜鸣不休。 戢戢後池鱼,随波去难留。 扬鬐虽自在,江上多网絇qú。 纷纭闾里儿,踊跃竞学泅。 吾慕孔宣父,有意乘桴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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