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十八朝》,纵贯三百年风云,每集三五千字,随性而作,随性更新,清新易懂,可读性强,老少皆宜。看书不再打瞌睡,换个思路读历史,一上手就放不下,欢迎关注、留言、转发、批评…… 为方便书迷,本文提供音频,让眼睛休息,值得拥有(此次录音是自己亲自上的,正宗川话版): 二十八岁的大宋第四任皇帝仁宗赵祯很生气。办公室遍地狼藉,他把桌子上的茶杯、砚台、奏章等,凡是目光所及的东西,全部砸了。 一边砸,一边骂:“那西夏的李元昊算是啥东西?也配称皇帝?他的爷爷李继迁、他的老爹李德明,都是我大宋曾经的打工仔,三代人拿着我大宋的工资,享受我大宋的扶贫政策。这下翅膀硬了,要飞了?” 身边工作人员从来没看见皇帝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瑟瑟发抖。 皇帝办公大会上,征求大家意见。完全不料,一场商议下来,包括皇帝本人在内,都主张和平,谁也不想开战。一方面,打打杀杀不好。二方面,实力不够,打人还是挨打,说不准。 研究半天,终于达成一致共识:我们不和不懂事的人计较,我们要有气度。但是,必须要表达一下我们的态度。第一,宋、夏两国的边境贸易就不要搞了,进出口生意全部暂停。第二,全国境内搜捕西夏间谍,活的赏钱五万,死的赏钱十万(为什么有这种价格差异化设置,你懂的)。 会议刚刚结束,大内秘书递上一封西夏使者带来的信,这是李元昊亲笔写的。信上说:“今日不同往日,给你通知一声,我们现在独立了。建议宋朝,接受和承认西夏国的独立地位,相互之间建立友好外交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 宋仁宗赵祯根本没把信看完:“尽扯写聊斋!”果断丢在地上,“老子疯了,承认你的地位。那谁,赶紧发通知出去,哪个有本事把李元昊给我砍了,我马上给他一个职位,让他当定难军节度使!” 宋仁宗为啥这么气大呢? 要知道,这西夏所处的河西地区,早在汉、唐时期,就是中原政权的地盘。你个喵的现在竟然想闹独立? 自澶渊之盟之后,大宋帝国的战事显著性少了很多,总体上,国家安定安稳,经济发展良好,国库里面也有存款。还以为对待这个李元昊,给点钱、搞点帮扶就能稳住,咋晓得这家伙悄悄咪咪长成了大胖子。 如今发现苗头不对,事情好像已经晚了。 这边的大宋朝廷还在拟定收拾西夏的工作预案,然后层层签字报批。哪晓得,那边西夏李元昊直接跳过了这一步,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主义,用行动说明问题。 宝元二年(公元1039年),春节之前,西夏突然大举发兵,进攻保安军(陕西志丹),拉开宋夏战争的大幕。 实话实说,最近几十年来,大宋的国防事业是急转直下、一日千里,取得了焦人的成绩。对外不思进取,一点欺负人家的念头也无。周边邪恶势力偶尔过来敲诈,基本不反击,主要是刷礼物、送红包。理念很清楚:凡是用钱能换来的和平,绝不使用暴力方式。 正是由于这种消极思想的存在,国家武备严重失修,军官的军事专业知识严重缺乏,士兵训练没跟上,天天打游戏,缺少实战经验。这种队伍拉出来打群架,后果可以想象。 战争开打后几个月,西夏军队屡战屡胜,攻陷了保安军,吃掉金明寨,一直打到了延州城下。时任延州知州兼沿边经略安抚使的范雍吓了一跳,一个加急电报,要求副都部署刘平赶紧过来帮忙打架。 刘平收到命令,不敢怠慢,带着一万多人马开向延州。没想到,行至三川口时,被西夏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刘平也被西夏兵生擒。 三川口一战,把宋仁宗赵祯气得掀桌子:“老子这么帅大的一个国家,居然被一个屁大的西夏打得找不着北,这特喵的面子往哪放?” “兵部!赶紧安排最能干的干部到边境上去,打不赢,不要回来见我!” 这次果然整了一个黄金组合。陕西经略安抚使人选,就是曾经提出“陈边事十策”的夏竦。副使人选,是韩琦、范仲淹。 顺便说下那“陈边事十策”。比如推广强弩这个大杀器,拉拢周边黑恶势力一致对外,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兵力布置,征集当地老百姓加入军队,发展民兵保护群众安全,创新老百姓用钱赎罪壮大国防,把用处不大的士兵清除出队伍等。基本上符合当时形势。 俗话说“三人行,必然扯筋焉”。人到了一定的层次,就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会想方设法让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这三个高手在一起开会,果然硬是说不到一堆去。 韩琦说:“我们应该集中力量,和西夏死磕。那李元昊的兵力只有四五万人,我们如果只是分兵把守各个要塞,根本不能形成铁拳把他捶扁。” 范仲淹说:“现在对方情况不明,贸然进攻要不得。我们应该固守婴城,打持久作。不要捉慌,等机会来了,再揍他丫的。” 这两位副使,一个说该进攻,一个说该防守,都有理由。这让安抚使夏竦一时间左右为难。既然两个人都说服不了,他也就不想说了,果断把这个锅甩给皇帝:“你权力最大,你说咋样就咋样,我坚决抓好落实。” 宋仁宗赵祯一看,韩琦的方案简直要得,速战速决,不留后患,免得天天操心,于是大笔一挥:“同意韩琦意见。” 康定二年(公元1041年),二月,李元昊带领十万大军,进攻渭州,直逼怀远城。敌人这个数量,哪是韩琦当初预判的四五万人。韩琦安排任福领兵数万前往迎击,临行前反复叮嘱说:“大军要直插敌后,见机行事,能打才打,不能打就在险要位置埋伏,截断敌人后路。” 任福在张家堡遇到了到西夏军队,他率数千轻骑兵进攻,杀敌数百,赢得了一次小战斗的胜利。西夏士兵打了败仗,把牛羊骆驼丢在原地,调转马头就逃。 任福一看,几个土贼还想跑?给老子站到!一路追到了好水川(宁夏隆德东)。情急之下,他把韩琦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当宋军行进到六盘山前时,西夏军队突然杀出,队列齐整,显然是有备而来。任福大呼上当,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西夏铁骑冲了过来。李元昊本身就兵力强大,现在又占据天时地利,以逸击劳,很快宋军就开始支撑不住。战局本就相当吃力,此时西夏伏兵又从两旁杀出,宋军防线马上崩溃。 这一战打下来,宋军伤亡惨重,死亡一万多人。任福战死,其下副将、偏将一个不留。临死前,任福忍不住仰天叹息:“我作为大将,现在兵败,只能以死报国了!” 好水川之战,是在三川口之战后,宋军的又一次惨败。打两次就赢两次,这在李元昊心目中就形成了一个概念:所谓的大宋帝国,不过纸老虎嘛! 他甚至安排人写了一首打油诗,在宋朝边关到处张贴:“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辈,犹自说兵机。”你们所说的高手,吹牛凶得逼爆,都是搞了耍的,不过如此而已。你说气人不? 这安排的所谓“高手”好像也确实没有发挥啥作用嘛。没过几天,夏竦就被撤职,韩琦、范仲淹的权力也被削弱。在韩、范两人基础上,朝廷又增派两人,共分四路守备陕西。 接二连三军事失利,大宋帝国威风扫地。这么大的一片国土,这么挫的军事力量,你不遭欺负谁遭欺负?一直在暗处旁观的契丹,明显感觉到机会来了。 在澶渊之盟之后,宋辽两国基本上实现了和平共处。辽国人收了钱帛,接受了帮扶,也确实守信用,并没有违反约定骚扰大宋。但是,有个现实问题。在宋夏战争爆发时,辽国的萧太后挂了,辽圣宗也挂了,新上任的皇帝是辽圣宗的儿子辽兴宗。 宋军在好水川大败的消息传到辽国,辽兴宗突然冒出一些想法:“万万没想到,这传说中牛逼轰轰的大宋帝国,原来才是这种造型,一个西夏就把他欺负了。”“我如果这个时候也来掺和一把,绝对可以搞到好处……” 转念一想:“不对嘛。宋辽两国已经和平差不多四十年,人家每年都给我们送礼。这吃人嘴短,说翻脸就翻脸,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不行,我必须要找个恰当的借口。” 眼珠子一转,借口有了。当年澶渊之盟谈判时,两国曾经在一块土地问题上陷入僵局,这块土块就是所谓的关南之地,也就是瓦桥关以南十县之地。这块土地争端当年并没有完全解决,我们安排人去要。 这里面就有两种结局。如果要到手,白赚一块地。如果要不到,那就有了开战的理由。不管哪种结局,材料都好写。 收到线报后,宋仁宗也摆开架式,在真定、定州、天雄、澶州四地各备兵马十万,集结四十万人。还招募了一批义勇军,配置了五万副器甲。很显然,这是在用行动表达一个明确的意思:“有种你就过来,我不怕你。” 不过,他在准备打仗的同时,也还是打算和平解决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毕竟打起来可能对大家都不好。 宋仁宗安排富弼为特使,前往契丹谈判。对于割关南之地的要求,大宋的态度很明确:坚决拒绝。但是,并不是无条件拒绝。宋仁宗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底线:要么与契丹和亲通婚,要么增加岁币,二选一。没得第三。 富弼直接把大宋朝意见摆上桌面,但是辽国的谈判代表却表示不干,明说还是要割关南之地。富弼态度强硬:“给你讲道理,你就是不听!你如果坚持割地,那就是单方面撕毁盟约,这样搞,老子马上砍你,信不信?” 同时他还开始讲道理:“当年澶州被围,真宗皇帝都没有同意割让关南。现在不管咋说,我们的关系还算过得去,现在说割地?尽扯些聊斋。” 辽国谈判代表说:“你在提虚劲唛?不要扯那些,拿出点诚意来。” 富弼提出:“我们才不想打打杀杀。为了和平,我们可以把岁币提高,一步到位,增加白银十万两、绢十万匹。你辽国不动一兵一卒,得到大量物资,还有啥话说?” 消息传回,辽兴宗很高兴:“要得!要得!依他!”睡着了都要笑醒。 又一次花钱消灾。窝囊,但没办法。打不赢,就必须认怂。 和契丹新修的盟约刚刚签完字,西夏大军又来了。 庆历二年(公元1042年),闰九月,李元昊开始骚扰镇戍军,宋将葛怀敏率队迎敌。宋夏之战争中,宋军作战积极没得说,但在兵略机谋上,却完全跟不上。这西夏皇帝李元昊善于用兵,精于伪装,喜欢设圈套,引诱对手上钩。而且屡试不爽。 葛怀敏的军队在定川寨,又遭到西夏围攻,阵亡九千余人,包括主将在内的十六名将官。李元昊长驱直入,攻入渭州,烧杀抢掠,并扬言要“亲临渭水,直据长安”。一时间,陕西震动。 宋夏战争开战三年,搞了三次会战(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定川寨之战)。第一战,宋军没有赢;第二战,西夏没有输;第三战,宋军想和,西夏不干。总体上看,取得了焦人的成绩。 不过,李元昊其实也很焦。这几年下来,表面上看是取得了胜利,但战争消耗太大。打战打的不是人,是钱。西夏的财力现赤字了。再这样下去,连基本工资、目标奖、保运转都成问题。 而且,大宋边防在范仲淹、韩琦主持下,有了很大的起色,防御能力大大提高。再打下去,不一定一直能够捞到好处。 更要命的是,西夏和辽国的外交关系已经出现了恶化。 辽国在萧太后统治时期,曾经多次攻打党项人,控制了一些地盘。李元昊称帝后,不但不把大宋放在眼里,对契丹辽国也是各种看不顺眼。 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西夏出兵,讨伐归附契丹的党项人。辽兴宗很不爽,专门派出使者,对西夏表示严厉谴责。但李元昊就当耳边风,反而加紧策划党项人脱离辽国的统治。 庆历四年(公元1044年),原本归附契丹的党项部落背叛,决定傍西夏的大腿。辽兴宗很是冒火,发动大军前往镇压。李元昊率西夏军前来支持党项叛乱,实际上也等于向契丹宣战。 辽兴宗大怒,下令征全国兵马,在西部集结,计划把西夏一锅端了。西夏与辽国的战争,一触即发。这种情况的存在,李元昊很慌,必须尽快和宋国和平,要不然就两线作战、死得难看。 为尽快和大宋和解,李元昊主动放下面子,自动取消皇帝称号,改用国主称号,向大宋称臣。而后,西夏使者前往开封,和宋朝商议和谈的具体事项。 这边,宋夏在桌上谈判。那边,辽夏战争爆发。 辽兴宗亲率契丹大军,西征西夏,兵分数路,分线合进。李元昊故伎重施,一路撤退。辽兴宗哪可能轻易放过,全力追击。谁晓得追着追着,出了状况。突然一阵大风,沙土飞扬,辽军逆风而行,眼睛根本睁不开。李元昊马上反扑,大败辽军。 这次大胜,让李元昊和大宋谈判,突然有了底气。 两个月后,宋夏达成和议。和议的内容,叫人各种看不懂。 首先,西夏向大宋称臣,把大宋喊“哥”。但是,大宋每年要给西夏十三万匹绢、五万两银,还有两万斤茶。你可以说这是大宋给西夏的赏赐,也可以说大宋遭了西夏的金融诈骗。 然后,在乾元节(皇帝生日)、元旦节这些重要节日,西夏必须前来大宋祝贺。但是,他空着手来,不会空着手回。回去的时候,要带走二万二千两银、两万匹绢,还有一万斤茶。你说这是来祝贺的还是来进货的? 不管咋说,抛开钱不谈,你狗日的总要把我喊一声“哥”。宋仁宗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太吃亏。 回顾前事,请猛点下列链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顺便问一句,你关注我没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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