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博物馆馆〔摄影:渔夫〕 囿于自己的知识水平,也不见得熟悉省内所有的公立博物馆,都是从我个人的立场介绍过几个小而美的博物馆,分别是建水县文博馆、禄丰市恐龙博物馆、巍山南诏博物馆。当然,如果身处各州市中心城镇,譬如昆明,云南省博物馆、昆明市博物馆无疑是最值得参观的,可以最快速了解一省、一地的历史和文化。▲贮贝器器盖-云南博物馆馆藏〔摄影:渔夫〕 什么样的博物馆值得推荐,站在普通观众、资深博物馆爱好者、专业人士不同角度,其评价标准存在差异。同是普通观众,本土人士、外埠游客如何看待当地博物馆似乎也有区别。作为生于云南、长于云南的普通观众,我认为“不错的博物馆”未必适用于绝大多数——云南不少博物馆的观众相当多数是外埠游客,“来都来了,看一眼再走”。我想首先提醒读者、计划参观云南任一公立博物馆的观众,云南社会经济相比列省仍欠发达,博物馆之硬件设施较为有限,不能用一流大馆的标准要求云南之博物馆。私以为,在云南什么样的博物馆值得推荐,标准得稍微放宽,只有“诚意”、“精彩”两条,即是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仍尽一切方法向观众展示最精彩的历史瞬间,或者先民前辈开发乡土的悠长岁月。巍山南诏博物馆 巍山南诏博物馆选址巍山县城后所街至报国寺街,原来等觉寺(报国寺)范围内,是坐落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的博物馆,以馆舍、布展、藏品来说,是省内县级博物馆翘楚。▲青铜缑柄山字型格剑-南诏博物馆馆藏〔摄影:渔夫〕 观众也许以为南诏博物馆最好的地方是展览,青铜时代母古鲁窖藏、南诏大理国巄嶼图山城佛造像等都是珍品。文物固然不错,这是我向别人推荐说过的理由。南诏博物馆最好的地方并不单在文物,而是整个博物馆非常用心,也是我过去几乎不会提到的;因为我觉得听了建议去参观南诏博物馆的朋友应该能领悟。南诏博物馆之序厅,为仿古重檐歇山顶建筑,这一位置大约是明朝毗卢阁附近,博物馆方面多少是希望观众能在等觉寺山门处,能大概设想当年门前双塔、前殿后阁的景象。又如等觉寺正殿内只陈列两樘格子门,其中之一为云南现存年代最早的一樘木门,曾经安置在学宫明伦堂。▲格子门-南诏博物馆馆藏〔摄影:蛮书〕 然而,这樘木门雕刻着庙、塔、十二城,明显出自佛教(且门的年代比明伦堂早),它很有可能出自于某座佛寺,如果说巍山城内还有一座佛寺能够使用这般华丽的格子门,恐怕就是等觉寺。南诏博物馆之用心远不止于此。但愿读者在读到这篇小作文之后,能在南诏博物馆稍微放慢脚步,不为“打卡”而“打卡”,用心参观,以此回应巍山县文管所、博物馆的用心,方不辜负文管所、博物馆所有人的辛勤工作并聊表谢意。南诏博物馆最大的一件“藏品”,或许是等觉寺太阳宫正殿,露天陈列,栉雨沐风数百年。另有一件相当重要的文物,则是密封保存地下两千多年,即母古鲁村出土的人像杖首。杖首人物似乎表现的是位女性,编发,上身着网格薄衫,下着菱形回纹裙。▲人像杖首-南诏博物馆馆藏〔摄影:渔夫〕 当年发现“她”时,是在扣合的两只小铜杯中。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有待探讨,但这位东周时代的“女性”一定非常特殊是能肯定的,因而被人们很珍视的置于容器内。巄嶼图山城内出土的石刻造像又是另一种情况,据刘喜树先生早前的统计,有七十八身/件,绝大部分残缺不全。因为上千年来经过许多次地震、战乱,也不排除人为故意砸毁,究竟是谁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些残佛像瘗藏于此,探索未知的领域也是博物馆或文物的魅力。建水县文博馆 建水县文博馆,可谓“深藏身与名”。客观说,当地尚未养成参观博物馆的习惯,红河州博物馆、石屏县博物馆、建水县文博馆、个旧锡都博物馆,都是门庭冷清。不论建水籍人士,或外地游客,确实有很多人是从我这知道建水县文博馆的存在。凭此一点,就可以看出,建水县政府、建水县文博馆之可贵,在观众尚未准备好之前,就已经为本地市民、愿意了解建水历史文化的外地游客准备好博物馆。这份心意自然是收到了,因而一有机会就向更多人推荐建水县文博馆。馆内文物,个人认为最精彩的是八十年代末期从指林寺大殿揭取的两铺白描壁画。一是《佛母大孔雀明王佛会》,一是《炽盛光如来佛会》。两铺壁画,据文献绘制于明永乐年间。其实,根据壁画内容,对比省内、国内其他壁画,也能大致限定在明初。▲《炽盛光如来佛会》-建水博物馆馆藏〔摄影:蛮书〕 《炽盛光如来佛会》,八九十年代的记录及最近发表的论文通常称为“供养礼佛图”。去建水县文博馆看壁画的次数多了,有足够时间细细观赏,除了中尊左手持八幅金轮,又从两旁诸神中认出日曜、月曜、金、木、水、火、土,还有比较确定的牛宿,很显然就是“二十八天主,声闻与独觉,神将与名长,二十诸药叉,龙王八上首,日月五星主”,定名《炽盛光如来佛会》更为合适。▲金星,《炽盛光如来佛会》-建水博物馆馆藏〔摄影:蛮书〕 建水县文博馆内另一重器,便是云龙山真武宫旧藏的清初金铜造像。明清时期,云南金铜造像颇多;见于文献文物的(包括运往外地),就有宜良宝洪寺、琅井开宁寺、四川峨眉山圣积寺华严塔、山西五台山显通寺五智塔等等。相比之下,云龙山真武宫的斗姆元君、周公、桃花女虽然不错,规模却是略逊。禄丰市恐龙博物馆 既名恐龙博物馆,当然收藏展示有恐龙化石。也因为这名字,许多历史博物馆爱好者途经恐龙博物馆大门,仍然错过了馆中的一套国宝。称之为“套”,是一组主要铸造于明中后期的铜鎏金造像。整组造像计三十二身,有三清四御、玉皇大帝(金童玉女)、玄天上帝、马元帅、岳元帅、关圣帝君、文昌帝君、王灵官、天地水三官以及佛教中的三大士、准提菩萨。▲铜关公像-禄丰恐龙博物馆馆藏〔摄影:渔夫〕 这是明清时期云南的精彩瞬间。一方面,因井盐兴盛,当地富户有能力施造大规模的金铜群像。另一方面,则是云南铜业的成熟。虽然,早在九世纪,云南已经有能力铸造两丈四尺的真身观世音大像;但成规模的大量铸造,仍得等到明清时期技术的更进一步发展。由于种种原因,当时云南铸造的不少金铜造像均已不存,包括运往外地如五台山显通寺无量殿后的五座铜塔也在日本侵华战争中灭失三座。禄丰市恐龙博物馆收藏的琅井开宁寺金铜造像,就是云南现存规模最大的一组群像,在国内似乎也没有太多可以与之匹敌的。禄丰市恐龙博物馆的硬件条件确实简陋。如果看惯了大馆、大展,很难想象有什么人能在一栋几十年前老旧办公楼改造的博物馆“大楼”内,用最普通的照明、反光严重的玻璃展柜,守护的却是国宝。▲铜造像-禄丰恐龙博物馆馆藏〔摄影:渔夫〕 恐龙博物馆更值得称赞的,其实也不是那套摆满一屋子“壮观”的金铜造像,而是博物馆的社交媒体。事实上,禄丰市恐龙博物馆、建水县文博馆、巍山南诏博物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开通了新媒体,并且,都能在各自网路渠道上找到许多有用丰富的信息。国内各地的情形如何,我了解无多不敢置言;但在云南,州市博物馆尚未开通社交媒体可是不少。而禄丰、建水、巍山三地,在经费、编制等诸多困难中,仍坚持开展网路社会教育也落在实处,难能可贵。剑川民族博物馆 剑川民族博物馆在剑川故城西景风阁公园,也算坐落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内。若论馆舍简陋,大概和禄丰市恐龙博物馆相当。可能受限于人员,譬如展柜玻璃保洁之类的小事,比之恐龙博物馆稍微不足。正如最开始说到的,不能用大馆的标准要求小馆。剑川民族博物馆主要展示海门口遗址、鳌峰山遗址以及南诏大理国时代的一些遗存。因为剑川城乡还有不少明清时期的遗存,加上剑川民族博物馆的陈列,大致完整的展现了数千年剑川史。▲铜发箍-剑川博物馆馆藏〔摄影:Jean.G〕 馆内有数件文物,譬如鳌峰山出土的头箍、石钟寺殿堂台基(遗址)的石刻像之类,有人实际上已经在图录或文章中看到;只不过想不到剑川也开办了博物馆,更想不到这博物馆便在景风阁北面展出这些“著名”文物。▲石雕柱础-剑川博物馆馆藏〔摄影:Jean.G〕 限于篇幅字数,以下博物馆不再介绍(包括上面四个,以后有机会再详写),均是我个人认为的,云南“不错的历史博物馆”。蒙自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馆及蒙自海关旧址历史陈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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