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糊涂李”知不知道牛郎织女和北斗星的故事,但他披星戴月地到外地寻书的经历到是有过几回的。记得有一次他跟我说,坐半夜的火车去沈阳,不到四点就到了北站。等他来到书市的时候,运气还真不错,共买了两本加一套书。花了二百两纹银买了一本三十二开,横翻的精装本,郭沫若编的,N位大画家精心画的《百花齐放》。花四百纹银买了一套九五品的,五几年,一版一印,精装、插图本,王少堂的扬州评话《武松》。里面的插图是连环画大师级的姐妹花,宗静风、宗静草画的,那叫一个精美绝伦。 记得我花四十两纹银收了一套同样的,只有三四品的,將能拿得起来的旧书《武松》,还让我喜欢得当个宝似的呢!最后一本是六三年版的,精装宣纸活页《齐白石画选》,印制得非常精美。卖主要价三千,最后经过“糊涂李”的讨价还价,在卖主临收摊的时候,“糊涂李”一锤定音,一千五拿下。后来,“糊涂李”有一次到书摊很得意的对我说:“当时看来都是高价,现在看来都是谷底。”我心中暗道:“谁说“糊涂李”,糊涂啊!他有时清醒得很呢!看来这买东西的时候,就看你站在什么位子,用什么角度和眼光,去看你买的藏品了。有时喜爱不仅能让你欣赏到书内容的美好,同时也能让你享受得到,书本身的价值,被市场认可时的快感呢! 记得有一天早晨, 我正坐在自己摊位的椅子上发呆,正在这时“糊涂李”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跟我说外地有个朋友让他过去一趟,说从他们那里给他联系了一份书,让他去看看,问我有没有时间跟他一起去。我当时推脱的说道:“不行啊!我还得,看摊呢!”后来“糊涂李”就一个人去了。回来的当天,当他把掏到的书,拿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看就傻了。这个后悔呀!心想:“这要是我去了,咋地不分我一半啊!”“糊涂李”淘到的书的本数并不多,只有四本,分别是:四几年版的解放区石印的老版“小人书”《铁佛寺》、辽宁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的老版“小人书”《人民公敌蒋介石》 另外两本是良友1933年初版,九五品的,比利时版画家麦绥莱勒的作品,木刻、精装,老版“小人书”《一个人的受难》和《我的忏悔》。这两本书是分别由当时的文坛巨匠鲁迅和郁达夫作的序。当时“糊涂李”就表示不喜欢《一个人的受难》和《我的忏悔》这两本书里面黑乎乎的版画。我一听他说这话,心臓就又狂跳了起来,以为机会来了呢!当即决定要出三百块钱一本,买下这两本书。谁知 “糊涂李” 马上就摇起他那大脑袋说道:“这哪行啊!我还没喜欢够呢!” 后来听说“糊涂李”到底是把那两本他不太喜欢的《一个人的受难》和《我的忏悔》还有《人民公敌蒋介石》拿到北京潘家园去卖了。当时就被潘家园的一个摊主手哆嗦着,攥住就不撒手了。大有要多钱就给他多少钱的架势。“糊涂李”闭着眼睛咬着后槽牙,一跺脚,三本书一共要了两千块。摊主马上就很爽快地还了个一千八。糊涂李当时是咬紧后槽牙,一声不响地摇着头。潘家园摊主一看“糊涂李”书价扳的挺硬,又见有人围了上来,赶忙掏了两千块钱给他,糊涂李把钱接到手上的时候,见潘家园摊主钱给的挺痛快,心里就有些画魂,暗道:“是不是这书卖便宜了。”怎奈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只好作罢。临走时,他还不忘在潘家园留个念想。花一千块钱买了两套石印版的《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以前孔网有个书友的网名来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啊!。。。 记得前些年我卖书时,我摊的右边是“金百万”左边是新兑摊的“韩三炮”。“韩三炮”者,以前是个卖菜的,为什么叫韩三炮呢?据后来书摊人传说老韩结婚的当天晚上,和他媳妇折腾了一宿,弄了三个来回,把他媳妇弄得舒舒服服,欲死欲仙的。从此以后他家的大事就由他做主了,小事便由他媳妇张了。韩三炮的大名,也不胫而走。悄悄地也在我们这,流传开来了。。。 记得“韩三炮”刚来书摊的时候,卖书就跟卖菜似的,不管啥书挣个块八角的就卖,所以在他手上也漏了不少的好书。整套的七几年版的九品中华书局的《明史》,三十块钱收的,叫他五十块钱就出手了。 还记得老韩刚来的时候,一脑袋的头发就已经花白了,我还挺好奇,就问他:“你也就刚五十来岁,头发怎么白得这么厉害呐!”他便诉苦地说道:“还不是前些年卖菜弄的,啥也不用说了,卖菜太辛苦了,晚上十一点就得到蔬菜批发市场,上菜!”听他这么说,我惊讶地道:“要去那么早吗!”“傻兄弟啊!你可不知道卖菜这行当,去晚了,买不到好菜呀!”韩三炮冲我掏心窝子的道。说得兴起时,老韩从裤兜里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狠命地吸上一大口,接着说道:“上完菜,就有个两三点钟了,就得赶快到早市上去占个地方,去晚了,不是没地方,就是没有好地方了。卖菜这玩意,地方也很重要啊!卖到九点卖不完,还得到一天的市场去卖,最长时,我卖到过下午三点,还没把菜卖完呢!所以我卖旧书,同样的是挣钱,起码我不用再向卖菜那样起早贪黑了,我知足啊!”听了老韩说的这番话,我也不知道是替他的现在高兴呢!还是替他的过去伤心了! 记得我们谈完这次话不久,老韩从废品车上收了将近十来斤的书,其中有一套,四本红皮精装,书面上方镶嵌着毛主席金色铜像的《毛泽东选集》。 离老远一见这书,我心就是一动,至少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到有这种版本的《毛泽东选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问老韩道:“这套《毛选》卖吗?”“卖!”老韩回答得很干脆。“多少钱卖呀?”我有些忐忑地问道。“你拿就给十块钱吧!”说完价,老韩一脸木然地看着我。我知道,老韩经过这些日子在旧书摊卖书的历练,已经有了一些经验,憋足了劲,才要了我十块钱!脸上还有些不自然。因为那时《毛泽东选集》平装在我们书摊大价才四五块钱一套,五几年的一套也就十块八块的。我当时没有还价,就直接掏了十块钱给了他。凭借多年的卖书经验,我的预感告诉我,这套书的真实价值,远不止这十块钱。老韩虽然在狠劲要价,但他毕竟是书摊新秀,又怎么能黑过我这在书摊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呢!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我知道了“孔夫子旧书网”,在网上查了一下,全网几年间只拍了那么一套,拍价是四百块钱。后来我琢磨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这套《毛泽东选集》为什么会这么少了,很可能它就是摆在新华书店橱窗里,仅供展示的样品书。自从知道书价后,我出摊时,一见到老韩,我的脸就会有些发烧,老觉得对不起他。后来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 记得前些年,一到星期六,我就要起早到城西的破烂市买书,由于头一天,我的自行车扎了。因为天太晚,没来得及粘,第二天便到公共汽车站点,去挤公共汽车了。由于汽车的前门上不去了,我便直接从后门上了车。上了公共汽车以后,由于车上的人太多,司机也顾不上叫从后门上来的乘客交钱了。正当我暗自庆幸,这下可以省下一块钱乘车费的时候,这时就见一个跟我一起从后门上车的学生摸样的高个子的清秀女生,动作麻利地从上衣兜里掏出公交卡,对着比她靠前一点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叔叔麻烦您能帮我传一下公交卡吗?那个中年男子也对她还以微笑,很爽快地答道:“可以,可以!”说话间,便接过女学生的公交卡,然后又递给比他更靠近车头的乘客,继续往前传递着女学生那代表着最普通的基本道德的公共良心的公交卡。看到眼前这传递的场面,想想自己刚才的想法,我的心便一阵一阵的发紧。正在这时,下一站到了。又从公交车下面上来了几个中年的男女乘客,和我刚上车时一样,都是一脸麻木的侥幸表情。此时的我,心里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没想到快四十岁的人了,在公共汽车上还得作人生答卷上的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选择题。当然答案是没的选择的,车一到站,我就飞一般地跑向前门,快速地上车,把攥在手里很久的一块钱硬币,迅速地投进了公共汽车上的投币箱里,然后转身下车,如释重负般地迈步走向了城西的破烂市。。。 有时候,在我们生存的区间和空间里,看是不经意间矫正了一件小事,其实在我们的人生长河中,也许就是一件大事。有时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会遇到好事,也会遇到坏事,遇到好事时,可能会遇到坏人。遇到坏事时,可能会遇到好人。所以我说我们的人生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选择题,希望我们大家无论遇到什么事时,都能遇到思想健康纯正的人,跟着他们做出人生正确的选择。。。 记得那次在破烂市逛了大半天,只买了四本书。它们分别是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王亚平的《刑警队长》这本书在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整天守着电台听过小说连播,所以对他印象极其深刻。还有知识出版社出版的余之编的《诺贝尔文学奖史话》买这本书,纯属是对大师们轶事的好奇,可惜到现在也没有看呢!接下来这本是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日本】森村诚一著的高志忠译的《情爱的证明》。森村诚一是我这辈子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外国小说的作家之一。最后一本是我初中时,喜欢过的一个女生在课堂上看过的同样版本的一本书。它是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傅辛译的法国作家普莱沃著的《曼侬。雷斯戈》。买这本书,就是为了怀念那个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 逛到将近晌午的时候,我正要准备启程回家。正在这时,就见一辆飞奔而来的“神牛”冲着我就疾奔了过来。吓得我急忙往旁边一闪,失声地惊呼道:“干什么你啊!不要命了。”此时“神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回过头来冲我点了一下头,表示歉意。我一看他的脸,开始还有些记忆模糊,但瞬间脑子里呼啦下,一闪念,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和我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有十几年没见面的光屁股娃娃小斌吗?正在这时,他也认出了我。顿时,我的愤怒马上就转化成了惊喜,急忙跑步上前用力地拍着小斌那宽大厚实的肩膀问道:“真的是你吗?小斌,这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想得我好苦啊!”“是我,是我!我也想你啊!”小斌也认出了我,有些动情的道。“太好了!十几年没见,今天真是老天爷开眼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个地方,聚一聚吧!”说着我就拉着他来到了一个附近的小酒馆,落座之后,便要了四个小菜,和两杯散白酒,等菜上完之后,我便端起酒杯说了声:“来!斌哥,'千杯少’。”小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好象猛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苦笑了一下道:“难为你了,兄弟,都快二十多年了,还能记得这句'千杯少’呢!”“我怎么会忘了呢!斌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看到家里的大人们和他们要好的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时,喝到尽兴处,每喝一口,便来上这么一句'千杯少’吗?当时我俩也不懂这'千杯少’是什么意思,过后等大人们不在家的时候,我们便拿出酒杯,接上自来水,也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一口一个'千杯少’地喝了起来。玩到兴起时,我便提议咱们也喝点真的白酒吧!你犹豫了一下,便说了句,好吧!我们就在你家找到了多半瓶大人们喝剩下的白酒,便真的千杯少地喝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喊了多少声'千杯少’后来等到你爸回来了,我们还在你家屋里半醉半醒地喊着'千杯少’呢!气得你爸用笤帚嘎达照着你的屁股很抽了不知道多少下呢!害得你千杯没到,笤帚嘎达到是挨了不少下。”听了小斌这句:“难为你了,兄弟,都快二十多年了,还记得这句'千杯少’呢!”我动情地回忆起了我们关于“千杯少”的往事。后来为了弄懂这'千杯少’到底是啥意思,我还特意问了母亲,经母亲指点,这才知道“千杯少”的前面还有四个字:酒逢知己。知己就是能和你交心的朋友的意思。这时小斌也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也出现了少年时那久违的温暖笑容,用手指着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小时候你妈管你最严了。除了整天的让你在家里写作业,什么也不让你干。害得你晚上跟我们一起到车站路灯底下抓蚂蚱、蝲蝲蛄、刀螂、还有水王八时。因为你妈爱干净,家里根本就不让你放那杂七杂八的东西。你抓到的东西,开始还说都寄存在我这,隔三差五地到我家来看,后来你就直接帮我抓了,那时最难遇到的就是那'水王八’了,这'水王八’在天上能象鸟一样飞,在地下能象昆虫似的爬,在水里能如鱼一般自由自在地游动。记得有一次,我抓到一只,激动的我心还一个劲地嘣嘣地跳个不停呢!我把它放在我家装着多半瓶水的罐头瓶子里,你还把它当个宝似的,一天到我家看上好几遍呢!后来你攒了好几年的烟盒,你妈怕耽误你学习,说要给你放进炉子里烧了,你害怕了,就连夜把那四大本《毛选》里夹着的烟盒偷偷地拿到我家托我保管。后来咱们住的那条街动迁,我家就直接搬到西城上了楼,临搬家前,我要把你这几本烟盒还给你,当时你就说道:“还啥还呀!这几本烟盒你就留着吧!这回你家搬的不近不远的,我们也都上班了,各忙各的了,这些烟盒你就留着吧!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们,留个念想吧!这些烟盒现在我还留着呢!要不,哪天我带给你看看?” 这时我端起还剩下个底的第一杯白酒,碰了一下小斌的酒杯道:“来!斌哥,'千杯少’。我们把这点酒干了吧!愿意看,哪天有空我到你们家去看,不就成了吗!”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已经把剩下的酒喝干了。在我的提议下,又各自要了一杯白酒,这时我便问他道:“自从我们搬家后,直到后来我们动迁户回迁,开始时你还回来看过我们几次,怎么后来你就杳无音讯了呢!”“唉!”小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那时上学都是一看书就脑袋疼的主,所以初中一毕业,就到父母的厂子里上班了。我一到父亲所在的厂子里,就被分配到了销售科,整天的出门。为了那一脚踢不倒的俩钱,疲于奔命,苦啊!后来厂子经营不景气,黄了,我也下岗买断了。再后来,便到南方打工去了,在那遇到了你现在的嫂子小玉。小玉家也是咱们这附近农村的,母亲有病长期卧床不起,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他是老大。小玉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她能够嫁给我,那是我的造化。我们结婚的当天,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父母和一些直系亲属。那时我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我妈没有工作,还有个弟弟上学,全家就靠我爸和我支撑着。给我们结婚买的房子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钱,买的呢!记得当时为了撑门面,我给小玉花了十块钱,买了一枚假钻戒。小玉很懂事,对结婚那天戒子的事,始终也没对我埋怨过一句。我们结婚都快八年了,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大的都七岁了,小的也有三岁了。小玉嘴上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始终想要我给他买一枚真正的钻石戒指。这毕竟是作为一个女人跟了我一回的爱的见证啊!” 听小斌说到这里,我的眼里也有些潮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忙举起酒杯说道:“来,'千杯少’!斌哥我们把这杯酒也干了吧!”小斌听我说这话,忙举起酒杯迎了上来,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杯声,我们就把这酒杯里剩下的酒,各自一饮而尽了。。。 接下来我们又各自倒了第三杯酒,各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小斌便接着说道:“小玉虽然嘴上不说,但每次我们到商场溜达的时候,他总是要到商场卖戒指的地方,站在那里看上好一会才走。我心里知道她心里还是渴望自己有一枚女人都渴望拥有的属于自己的钻戒的。记得那是老大三岁的时候,我们手头稍微宽松了一些,我就想买一只价格低一点的,给小玉个惊喜。没想到正赶上我弟弟订婚,急需彩礼钱两万块,家里一时凑不齐,都急得火上房了,你说我这当哥的能不管吗?只得把这要给小玉买钻戒的钱给我弟弟凑合上了。记得送钱的前几天,我跟小玉商量的时候,小玉二话没说,叫我赶快把钱给弟弟送去。我是含着眼泪给弟弟把钱送去的啊!后来有了老二后,我也不去打工了,为了方便照顾孩子,我就蹬起了“神牛”,蹬这玩意,只要你有把子力气,认识道,就能挣到钱。虽然挣不到大钱,养家糊口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不,去年我又攒了些钱和小玉商量八月九号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把戒指买了。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地庆祝一下。我们说好了第二天就去买戒指,没想到刚要出门的时候,他家正好来电话了,他弟弟考上大学了,急需交学费的钱让她给凑合一些,没办法,在他家她是老大,母亲又长年有病卧床不起,全家就靠他父亲一个人撑着。这时候,她不帮家里谁帮啊!没招,只好把那买戒子的钱又给她家准备好了。他弟弟把钱求走的那天,我对小玉说道:“钱没了,咱还可以再赚,你弟弟上大学这事,很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小玉眼里含着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地冲我点着头。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我们结婚纪念日的那一天,本来我是不打算出车的,但早晨买油条的时候,遇到邻居二友带他妈去看病去,我便把他娘两送到我们家附近的医院里去了。回来的时候,正好捎了一位中年大姐到菜市场去买菜。等到了菜市场顺便我也买了一些菜,准备和小玉还有孩子们一起晚上庆祝我和小玉的结婚纪念日。等我把那位中年大姐送回家,回到自己家的家,拿车里的菜的时候,才发现刚才买菜的那位中年大姐在车上看得那本《读者》杂志, 可能是由于回家的时候买的菜太多,就把它落在我的车上了。我上楼的时候把菜和这本《读者》一起都拿了上去。回家之后,我看还没到晌午,就把菜放到厨房里,回到屋里翻看起了那本《读者》,见杂志里有一篇文章写得很感人。我就暗暗地把它记了下来。到了晚上,当我们一家四口 围坐在摆满虽谈不上是美味佳肴但也算是山珍海味都齐全的桌旁。我的心有些沉闷。那天晚上小玉心情也不是很好,竟然百年不遇地陪我喝了一杯白酒。喝到兴起时,我忽然想起了《读者》里那个感人的故事来了,便拉起小玉和两个孩子一起来到了我家的窗前,此时的小玉那娇小的脸儿已被那白酒刺激得有些微红,更显得婀娜可爱了。见我拉她来到窗前,便不解地问我道:'又耍的是哪门子疯啊!饭吃的好好的,拽着我们娘仨到窗户这干嘛呀!’一听她说这话,我就一把把小玉拉到我的胸前,冲着她柔声的说道:'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啊!我怎么会忘呢!’小玉有些幽怨地答道。'是的,你说的没错,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要送你个礼物,不,是送你们娘仨一个礼物。老二一听有礼物送,赶忙张开小手冲我喊着:'爸爸要发礼物了,快拿来,快拿来!’我看她们娘仨都很好奇地等着我的礼物,就冲着他们很神秘地说道:'你们走到窗前,闭上眼睛。我叫你们睁开,你们再睁开。’那天他们很听我的话,都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此时我一边和他们说着话,一边打开窗户,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便带着早春的味道,一下子便涌进了我家的屋里。我抬头望了一下天空,那晚的夜色很清冷,很宁静。让人一看,就有一种神秘而空旷的感觉。满天的星斗象水晶一般高贵地挂在那夜空中,俯视着宇宙的浩瀚。这时便告诉她们娘仨睁开眼睛,当她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很纳闷地看着我问道:'礼物在哪里啊!’这时我便把手指向那像眼睛一样,一眨一眨地闪烁着迷人光芒的星星告诉她们说:'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啊!你看它们多美啊!它们就是天堂里天使们的眼睛,今天晚上是特意来为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祝福的!它们同样也是宝石,是穷人的宝石,只有它们不嫌弃我们,他们冲着富人微笑,同样也冲着我们穷人微笑。今晚我要把它们送给你们娘仨,同样也送给我自己。’这时我那两个孩子经我这么一点拨,便如梦方醒般地大叫了起来:'我们家有宝石了,我们家有宝石了!’便在窗前手舞足蹈地又唱又跳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小玉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吓得赶忙把她搂在怀里,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们开心吗!你不高兴了吗?’'不!不是,斌哥!我这是幸福的啊!你知道么,斌哥!今晚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不是因为我拥有了这么多的宝石,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关心我的丈夫,和两个可爱的孩子啊!这一刻,我能够和你们仨在一起,这比什么都珍贵。在我的心里,再多的宝石也没有你们重要啊!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听到这里,我那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激动地用手攥住了小斌的手动情的说道:“斌哥,你们一家虽然生活得苦了点,但还是很幸福的,因为你们的心没有死啊!”“是的,兄弟,你这话说得对,只要活着,这心就不能死啊!来我们为这个'心不能死’干一个!”我们就这样又干了这第三杯酒。这时我们喝的都有些晕了,也不知是谁开的头,竟然唱起了“杜丘之歌”那个晚上我们的歌声里没有蔡琴、没有罗大佑,我们一边用手里的筷子敲打着饭碗来掌握着节奏,一边一首接一首地唱着那“草帽歌”“拉兹之歌”“丽达之歌”“卖花姑娘”“奴里之歌”“英俊少年”“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友谊地久天长”。唱着,唱着,我便打趣地说道:“斌哥还记得不,那年咱们俩看完那《追捕》之后,你可是想着“真由美”三天三夜都没睡着觉啊!“臭小子,你还有脸说我那!”“你看完那“神秘的大佛”整天地管我要那刘晓庆的照片,这事你都忘了吗!“没忘!这事我们都没忘。也不能忘!因为它早已经融入到了我们的血液中了。”那一夜,我都不知道我和小斌究竟喝了多少杯酒了,反正我是在恍惚中知道我们离开酒馆的时候,是喊着“千杯少”,唱着“啊朋友再见”走出的那个小酒馆的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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