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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早就“死”了

 王肖杰 2022-01-01
作为社会制度的资本主义当然没有消亡,但马克思所处时代的那种资本主义已经“死”了。之所以要加个引号,是因为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和基本社会矛盾没有变,而马克思、恩格斯最切齿痛恨的对工人的无情剥削现象已经消失了,他们为之奋斗的很多目标已经实现了,比如劳动保障、失业行各种保险、8小时工作制等等。资本主义之所以“垂而不死”、“腐而不朽”,最重要的因素也是因为融入了社会主义因素。
这样说,很多人会不服气。以前的我也一样。而读过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了解了马克思、恩格斯生活时代的资本主义,任何一个有点良知、有点头脑的人都会同意上面的观点。
马恩时代的资本主义是个什么样子呢?那个时候工人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0个小时,最长的达20小时!双休日、法定节假日就别想了。雇佣童工无底线,最小的才6岁!很多孩子下班后累的走不到家,倒在路边就睡着了(想想你的孩子吧!)。付出这样的劳动,他们得到的是什么呢?——猪狗一样的生活!甚至连猪狗都不如!且以居住为例,恩格斯这样描述:
“伦敦有5万人每天早晨醒来不知道下一夜将在什么地方度过。他们当中最幸运的,能把一两个便士保存到天黑,就到一个一切大城市里面都很多的所谓夜店(这可不是我们现在晚间开放的娱乐场所)里面去,用这点钱在那里找到一个栖身之所。但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栖身之所呵!房子从地下室到阁楼都摆满了床;每一间屋子有4张、5张、6张床——能容纳多少就摆多少。每一张床上睡4个、5个、6个人,也是能容纳多少就睡多少——生病的和健康的,年老的和年轻的,男的和女的,喝醉的和清醒的,所有这些人都乱七八糟地躺在一起。”
也许有人会怀疑:真的吗?这是不是恩格斯的道听途说呢?如果读过恩格斯著作,就不会有这种怀疑了。马克思还有些许的革命浪漫,而恩格斯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相当大的篇幅是引用当时的政府报告和新闻报道,比如引用《泰晤士报》1843年10月的一篇文章:
“从昨天登载的警察局的报告中可以看出,每夜平均有五十个人左右在公园里面过夜,他们除了树木和堤上的几个洞穴,就没有任何东西来防御坏天气。这大半是年轻的女孩子,她们受了士兵的引诱,被带到首都来,并且被抛弃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去受命运的摆布。……在似乎是专门给阔佬们享乐的地方,在这里竟存在着贫穷和饥饿、疾病和各种各样的恶习,以及这些东西所产生的一切惨状和一切既摧残身体又摧残灵魂的东西,这确实是骇人听闻的!一边是可以增进身体健康的最高尚的享乐,精神活动,无害身心的娱乐,一边却是极端的贫穷!财富,辉煌的客厅,欢乐的笑声,轻率而粗暴的笑声,近旁却是富人不能理解的那种由贫穷造成的苦难!”
另一处引用爱丁堡旧教传教士李博士在1836年向宗教教育委员会做的证词:
“我从前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过像这个教区的这种贫穷。人们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财产;常常是一间屋子里面住着两对夫妇。我在一天之内看过7幢房子,里面都没有床,有些房子里面甚至连麦稭也没有;八十岁的老头们都睡在光地板上,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不脱衣服睡的。我在一个地下室里发现两个苏格兰家庭,他们是不久以前才从乡下来的;进城后不久就死了两个孩子,第三个孩子在我去的时候正在咽气;每一个家庭教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堆肮脏的麦稭;此外,在这个黑得甚至在白天也很难看清人的地下室里还有一头驴子。——看了像苏格兰这个地方的这种贫穷,就是铁石心肠也会不忍的。”
再如引用英国杂志《机工》(月刊)1843年10月号的文章:
“这些街道常常窄得可以从一幢房子的窗子一步就跨进对面房子的窗子;而且房子是这样高,这样一层叠一层,以致光线很难照到院子里和街道上。城市的这一部分没有下水道,房子附近没有渗水井,也没有厕所,因此,每天夜里至少有5万人的全部脏东西,即全部垃圾和粪便要倒到沟里面去。因此,街道无论怎么打扫,总是有大量晒干的脏东西发出可怕的臭气,既难看,又难闻,而且严重地损害居民的健康。如果说,在这些地方人们不仅忽视健康和道德,而且也忽视最平常的礼貌,那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不但如此,凡是和这个地方的居民比较熟识的人都可以证明,疾病、贫穷和道德堕落在这里达到了什么程度。在这里,社会已经堕落到无法形容的下流和可怜的地步。贫穷阶级的住宅一般都很脏,而且显然是从来没有打扫过。这些住宅大半都只有一个房间,虽然空气很不流通,但是由于玻璃被打破了,窗框又不好,所以屋里还是很冷。屋子是潮湿的,往往位于地平线以下,家具总是少得可怜或者干脆就没有,一捆麦稭常常成为全家的床铺,男人和女人、小孩和老头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水只有到公用的水龙头那里去取;取水的困难自然在各方面都促进了肮脏的传播。”
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会怎样想呢?革命!推翻这个制度!那就是一个有良知的正常人的正常反应,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呢?又哪里是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小青年的热血冲动呢?如果仅仅是一两个人的热血冲动,怎么可能掀起席卷全世界的革命风暴,以至于改变了人类社会呢?
马恩其实完全可以过贵族的生活。马克思家庭富有,他上大学一年花了700塔勒,当时几个塔勒就够一个贫困工人家庭生活一周;恩格斯更是富二代、大企业家。凭着好日子不过,去搞什么工人运动,这在有些人看来不是脑子有病、精神不正常吗?
确实,马恩非同常人。他们有非同常人的勇气,敢于向不公正的社会制度开火,以至于马克思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国籍;他们有非同常人的情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劳苦大众奔走呼号;他们有非同常人的智慧,能够揭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创立一派学说;他们有非同常人的毅力,马克思资本论写了40年,而收入不及一个普通工人!他们是高尚的人,正如马克思十七岁中学毕业时在《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一文中所写:“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面对马克思的骨灰,你会做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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