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yback Theatre Compared To Psychodrama and Theatre of the Oppressed 一人一故事剧场(Playback Theatre)也许是民众戏剧中最广为人知的形式。民众戏剧意味着为了民众、属于民众并且由民众开展的戏剧形式。一剧场由于其简约的方法,能够很容易地为人们初步掌握。许多志愿团体、社区居民都能够通过短期的学习开启一剧场的实践。在一剧场过程中,我们像是交换礼物一般交换彼此的故事,让人们能够去发声、聆听与见证。被压迫者剧场(Theatre of the Oppressed)可能是民众戏剧中影响最大的体系。被压迫者剧场由巴西戏剧大师Boal开创,通过形象剧场、论坛剧场以及欲望彩虹等不同的戏剧方法,去探索与挑战人们内外在的压迫,深刻影响了应用戏剧、教育戏剧以及戏剧治疗的发展。社会工作、社区工作与教育学亦对此做出了回响。心理剧(Psychodrama)与团体治疗的提出者Moreno,其理论与实践探索还要早于一人一故事剧场和被压迫者剧场。他的心理剧方法给未来的戏剧治疗奠定了基础,而他的社会剧、社会计量概念,更是希望以团体、戏剧的方法去改变社会,是我们去梳理民众戏剧绕不开的丰碑。Jonathan和Boal都曾经参与过心理剧的相关活动。虽然他们认为自己的方法与Moreno并不存在直接的承袭关系,但是许多人都看到了他们方法甚至理念的共通之处。今天翻译给大家的这篇文章由一人一故事剧场创始人(之一)的Jonathan Fox写就,提供了他对于不同方法之间联系的思考。本文的翻译已经得到了原作者的授权,转载请后台留言,谢谢!译者水平所限,可能有翻译不准确或影响理解的地方,请大家以原文为准。最后,推荐大家阅读Playing Boal一书中的“AUGUSTO BOAL AND JACOB L.MORENO”,对于Boal与Moreno之间的关系有更为深入的论述。 以下是一人一故事剧场创始人Fonathan Fox对于一人一故事剧场与心理剧、被压迫者剧场和戏剧治疗之间联系的声明。 首先是一些回顾。在七十年代早期,我将自己视作一个即兴戏剧(improvisational theatre)的演员。当时我是It's All Grace剧团的导演,前尼泊尔和平队员,以及一位口述史诗(oral epics)的学生。那时有人邀请我去参加心理剧(psychodrama)活动。我在那里看到的景象非常接近于我内心深处对于戏剧的愿景:它很亲密、个人化、相互并且很有力量。心理剧立基于既尊重个人、又重视团体的矛盾平衡之上。比之传统的社会等级结构,心理剧以其自发性的理念,让参与者能够在任何时刻都成为创造性的焦点。心理剧也很欢迎深刻的情感。我想要戏剧能有这种平衡、灵活与宣泄。不过,一人一故事剧场和心理剧的关系会让不少人感到有些困惑。一般来说,很多人错误地将一剧场视作心理剧的发展或是分支。莫雷诺在发展出心理剧之前,曾经执导过维也纳一个叫做Stegreiftheater(Spontaneity Theater,自发性戏剧)的戏剧团体。我感觉比起后来的发展,我更类似于这个传统。(莫雷诺在1925年来到美国后也从事过戏剧活动。)我一直是心理剧协会的成员,因为一些离奇的情况,我还被要求编辑过莫雷诺著作中的一卷,最终于1987年出版。我也曾因为阅读弗莱雷和波瓦而受到了影响。不过我一直到很久以后才参加过被压迫者剧场(Theatre of the Oppressed, TO)工作坊或是见到波瓦。心理剧和TO这两种方法都非常重视非剧本的方法,这点深得我心。在这个一剧场的发展中,在许多合作者的投入下,它变得愈发清晰,然而一人一故事剧场有它自己的方法,与波瓦和莫雷诺有明显的不同。不同于心理剧,一人一故事剧场并不认为自己属于治疗领域,尽管它根植于建设性改变(constructive change)的理念。不同于论坛剧场,一人一故事剧场并不开始于预设某个特定观众的“压迫”会是什么,不过它相信团体的成员以他们个人故事为中介,总是能提出对他们来说重要的议题。我们不拒绝个人化的东西;我们接受任何主题的任何故事;并且我们不像心理剧和TO,我们就像接受苦难(suffering)的故事那样接受愉快的故事。TO寻找解决方案,但一人一故事剧场的演绎(enactments)不这么做。一剧场的故事与其说是寻求答案,不如说是成为了深度对话的载具。尽管如此,我常常感到有一种庶民/民众(folk)的智慧从中诞生。我们常常觉得自己从人生吸取了教训,然而这些故事并不简单,或者这是因为它们本就不简单。更进一步的,一人一故事剧场比心理剧和TO还要更少依赖于言语。在一个典型的一剧场演出中,不会有分享,不会有讨论;也不会寻找解决方案或是疗愈;只是迎接下一个故事。因此在一剧场的戏剧过程中,整体上依靠意象、声音与节奏,旨在比有意识的想法更深入的层次上进行具身叙事。故事主人(teller)常觉得他们被推动着去为自己和其他见证者讲一个核心的故事。这些时刻非常有戏剧性,为表演者和观众给到了非常有创造性的惊喜。如此的结果是一种社会性改变,非常类似于特纳提出社会戏剧时描述的那种情况。一剧场经验之下是慷慨(generosity)的精神。大多数情况下,表演者属于一个通过定期练习提升他们技能的团体,接着将表演作为礼物回馈给社区/社群(又或是接近于礼物)。整个过程基于交换的理念。故事主人将自己私人的故事作为礼物公开分享给观众。演员冒着失败的风险把表演作为礼物送给故事主人。听众则给到他们深切的关注。这种对话基于真诚的叙述、充满尊重的聆听还有创造性的反思(reflection),鼓励正直/完整(integrity)与信任。这也许可以成为在这破碎世界中建设和平的模板。我们能去见证真相时,内心会受到极大的震动。有那么多来自个人、社会与政治的强大力量要阻止真实的故事。但我相信,为了想象积极的未来,我们需要去面对过去的真相。在这一点上,心理剧、被压迫者剧场和一人一故事剧场是坚定的同盟。戏剧治疗比起心理剧在某种程度上和一人一故事更为兼容。首先,它并不坚持我称之为初级戏剧隐喻(primary dramatic metaphor)的东西,即一种能从幻想中区分出现实的能力,而心理剧则基于角色颠倒/角色互换(role reversal)的技术,要求主角能够有意识地谈论“好像”(as if)。戏剧疗法允许不参照初级隐喻直接进入到次级隐喻中。换言之,我们可以将你的画面转化为戏剧,而不需要知道你的画面究竟和什么东西有关,甚至不需要知道你到底是否认为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其次,“距离化”(distancing)是戏剧治疗的重要理论,这与一剧场中故事主人只是看这出戏,而不参与其中是完全一致、兼容的。在心理剧和戏剧治疗的训练中常常会引入介绍一人一故事剧场,许多实践者都意识到这些手法能够互补,于是发展出了包含一剧场和TO在内的形式。一个例子是Tubiyage Theatre Association of Burundi常常以论坛剧场开始他们的演出,以一人一故事剧场作为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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