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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意义的动物--《西风东土:两个世界的挫败》

 伊卡洛斯之翼 2022-01-13

上层的雪,很冷吧。冰冷的月光照着它。

下层的雪,很冷吧。上百的人压着它。

中间的雪,很孤单吧,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地。

熊培云的这本《西风东土:两个世界的挫败》,放在我的书架上也有一段日子了,最近收拾了一下心情,不知怎的就想拿出来看。一旦翻开,就不舍得放下,这是本话语流畅,逻辑清晰,且有思考深度的书。

书的封皮写着“这是'菊与刀’之外的另一个日本”,我是一个读过《菊与刀》的。《菊与刀》讲述的一个西方人眼中的日本,尤其是二战结束后不久的日本,这是社会学上很出名且很有争议的书,争议大部分聚焦在作者用了西方人的价值体系来解读日本,某些地方不免有偏颇之处。

我原以为《西风东土》,也会像传统的社会学书籍一样,分章节来构建体系,表达观点。实际上,这是熊培云访日期间的日记,暂且可以归为每日散文集。从每日零散的见闻中,观察日本,虽然熊先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但是有相当一部分的文字是中立的,让读者自己去评价。

人是意义的动物–《西风东土:两个世界的挫败》

人是意义的动物,而不是真理的动物。没有谁会为真理而生,人只会为寻求意义而生。人世间只有两样东西是真实的,一是粮食,二是意义。没有粮食,人会饿死,没有意义,文明会崩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为寻一个信得过的道理,同样我们也在为自己的人生赋予意义。

全书600多页,记录了熊培云访日的各种见闻、谈话与思考。和鲁思・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记录的是一个西方人眼中的日本不同的是,熊培云的《西风东土》记录的是一个东方人眼中的日本。对于鲁思・本尼迪克特来说,他对东方文化的了解,我认为他是不如熊培云全面的,熊先生毕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我从未去过日本,对日本了解也不多,成人电影就另算了。日本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我一直是回答不出来的,几十年前日本对中国造成的灾难,我不会忘记,可战后的日本、当下的日本又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菊与刀》、《牛津通识读本:资本主义》与这本《西风东土》我认为我读过的,对展现日本社会风貌有独到之处的书籍。

回看历史有轨迹,展望未来无处寻

站在当下,回看历史,关于它的轨迹和变迁,我们能给出我们的解释,无论贴切与否,毕竟历史已经发生了。展望未来,我们永远只能看到我们周围的景象,大部分时候我们只能看到我们想看且我们已经认同的景象,对于整个社会而言,这仅仅是一个切面。要预测一个国家的走向与未来,这几乎是一个与天气预报有同等难度的问题,身在其中,你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合力,只有回看轨迹,你才能认清楚合力的方向与大小,那些信誓旦旦的向众人兜售风向标的人,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所以无论是《菊与刀》还是《西风东土》,我们都不能看做是一本绝对正确的书,认为日本人就是一种性格上有着多重矛盾的人,认为日本就是一个不承认二战罪行的国家,认为日本就是抗日神剧中的那个形象。每个国家的每个切面反映出来的景象都不同,我们看待他们的态度应该是,这个国家存在这样的情况,不过这不是全貌。

大日本与小日本

石桥湛山是著名的评论家,曾主持《东洋经济新报》,战前以“小日本主义”反对对外扩张的“大日本主义”,并在战后出任日本第55任首相。

熊培云访日期间,很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寻访石桥湛山在日本的影响,明治维新后的日本一种有两种思潮在对决,一个是以东京帝国大学为中心的国家主义,一个是以北海道大学为中心的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当日本对外扩张的时候,石桥湛山表示日本应该放弃占有满洲,而是开发本土资源和国民脑力,日本深陷太平洋战争时候,石桥祈祷日本战败,当美国占领日本的时候,他希望日本不要丢掉根本,不要成为美国附庸。一手论语,一手算盘,道义与功利相得益彰。

  • 大日本主义追求的是“军事立国论”,精神内涵是以武力征服为前提的国家主义、军国主义和专制主义。

  • 小日本主义追求的是“产业立国论”,重视产业主义、自由主义与个人主义。

关于战争,熊培云访谈的大多数的日本人都理智的认识到了其残酷与疯狂,表示一定要遏制,尤其是安倍的修宪,民众的反对意见很大,至于右翼观点,只是很小的群体发出的很小的声音。很多日本人也不了解中国,因此对中国的未来的看法,褒贬不一,熊培云也做了自己的回应,认识到差距是必要的,找到办法解决才是更重要的事。

有终之美

文明与文化是不一样的,文明面向的是合理,而文化面向的是美。日本注重文化与文明的两全其美,当代很多新技术诞生在日本,这是文明层面,文化上他们极其注重传统和内心。

日本的守成文化与中国的扬弃文化不一样,我们常言去其糟粕留其精华,日本却是不区分糟粕与精华,统统留下,对于他们来说文化没有合理不合理。尤其是对死亡,日本人在幼年就已经养成了要去面对的习惯,“三三一”大地震后,每栋大楼涌出滚滚人流,每条大街都挤满了车,大部分人戴着口罩,背着包,穿着大衣,互相没有交流,没有人抢先或插队,上百万人一步一步往家走,密集的人流却没有一个人走到车道上,如同《出埃及行》中国民悲壮的远征。

川端康成一直认为,悲与美是相通的。日本人认为残月、花蕾、落花中潜藏着一种令人怜惜的哀愁情绪,会增加美感。这种无常的哀感和无常的美感,正是日本人的“物哀美”的真髓。物哀是一种生死观。其主体追求“瞬间美”,不惜在美的瞬间“求得永恒的静寂”。赏花,尤其是赏樱花,后面的含义如何,其实需要大家去思考,只要是用到了赏,那必然就要为其赋上意义,到底是欣赏生命的绚烂,还是要欣赏落英的物哀。

社会是魔鬼

这话是加藤嘉一对熊培云说的。他说日本已经大到可以没有国家和市场的地步,日本运动员得奖时一定会感谢大家的关照,如果不说这句话,就会引起反感,就会受到批评。日本社会针对个人的是制约而不是制衡。在这个国家,个体处于一种长久的压抑之中,很难有真正的个人主义,而这也是世界上许多国家担心日本的原因。因为这种淹没个人的集体主义完全有可能将这个国家重新带入某种危险,安倍完全有可能操纵社会从而控制国家。

日本社会充满了同质性,特立独行的记者会被边缘化。媒体追求的往往只是别人报道了那我也应该报道,而不是我报道了别人没报道的。至于企业,这个国家已经将质量做到了极致。因为没法向上打质量战,就只能向下打价格战。日本企业有两个特点,一是终身雇佣制,二是年功制,没有等级制,日本人都不知道怎么活。

一些零碎的感触

对女儿

11岁的小家伙已经供稿写连载故事了,熊培云说,对女儿处于放养状态,不想约束她,不想在她身上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每代人有每代人的生活与责任,他不会因为自己比农民父母“看得更远”而对女儿的未来颐指气使。

关于扬善

日本法律规定失主找到失物后,必须向拾得者支付相当于遗物实际价值百分之五到二十的酬金。

结语

看书的期间,我也看日剧《深夜食堂》,这是我主动看的第一部日剧,小小的场景,各行各业的食客在深夜聚拢在一起,大部分的食客都是小人物,遇到的事情其实也和我们身边发生的一样,工作的疑惑、感情的波折、家庭的争执,巧妙的叙事方法使得20分钟左右讲完了一盘菜与一个人的故事,温暖了食客,也给观众带来了满满的正能量。

如熊培云、叶千荣一样,我也尝试听听佐田雅志的歌,看看是否也能打动我,在寻找自我意义的路上多一些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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