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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知县被杀 宋德云 都城墟（邱松年绘） 左三在恒昌酒楼摆了2桌子，都是县里的衙役，猪、鸡、鹅、鸭、米酒，把这班衙役喝得醉醺醺的。次日，即九月廿二日，几乎所有的衙役都没有从昨晚的酒醉中醒来，因而迟迟不能到县衙上班。 吃过早餐，县衙突然骚动了起来。“杀死满清奴才冯汝祯！不让他跑了！”人没到声先到。冯汝祯以为他们是西宁城的革命党。 一会，几个蒙面人些人出现在知县办公的大堂，其中一个扬着手里的手枪，向冯汝祯索要即将解往省库的3000多两白银，冯汝祯这时明白了，他们不过是土匪而已。冯汝祯对这些人责以大义，说：“广东如今虽然独立，但大清还在，解往省库的3000多两白银是大清的银子，抢劫朝廷税银，必定是死罪。只要你们立即放弃这一想法，远走高飞，本官不会追究你们的任何罪行！“ 没想到这伙人竟然说：“满清杀害我汉族同胞，你这个狗官还口口声声大清大清的，一副走狗的嘴脸！” 冯汝祯听到这些人的话，十分恼火，大声说：“这是解往省库的税银，无论如何，你们劫去，也是死罪！” 这些人狞笑道：“狗官不识好歹！” 冯汝祯又明白了，这些土匪是不可能讲道理的，于是急忙躲避，土匪追到了县衙的后堂，冯汝祯无路可走，被连击数枪，子弹从腹部穿过，手掌也被打穿了，当即倒地，血流如注。 几个蒙面人在知县办公大堂找到了即将解往省库的3000多两白银，跑了！ 听到枪声，西宁县附城巡警局的巡警第一时间赶到了县衙。大家立即把冯汝祯抬回他的家里，请来城里的医生诊治，但由于伤势太重，回天无力，九月廿二日当晚子时，冯汝祯就去世了。 冯汝祯长子冯树荣当时正在省城广州的农校学习，这个农校，就是如今的华南农业大学的前身。 冯树荣接到西宁官府打来的电报，说他父亲冯汝祯昨日被土匪枪杀，请立即奔赴西宁，备棺礼殓。 冯树荣从广州乘坐省城拖渡到都城，然后乘坐轿子到西宁城。一路颠簸，一路悲伤。第三日的中午，终于来到了西宁城，见到了死去的父亲。父亲由于是中枪而死，所以面部表情十分痛苦。 与父亲的遗体告别后，冯树荣十分难受。他对附城巡警局的局长说：“希望你们尽快调查清楚案情，将凶手捉拿归案。” 冯汝祯被枪杀后二十日，即十月十二日，冯树荣离开西宁返回广州。县里库司房典吏说冯汝祯任上还存解余银800金，便将这笔解余银交冯汝祯儿子盘丧回省。 附城巡警局很快查明，此案是县署衙役左三和他的儿子所为。 是年十二月，都城墟巡警队长罗镛在都城捕获了左三。左三对此案供认不讳。最后被判处死刑。 左三伏法了，但另一主犯左三的儿子仍然没有归案。 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912年2月12日），在袁世凯的威逼下，隆裕太后接受优待条件，清帝颁布了退位诏书： 奉旨朕钦奉隆裕皇太后懿旨： 前因民军起事，各省相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特命袁世凯遣员与民军代表讨论大局，议开国会，公决政体。两月以来，尚无确当办法，南北暌隔，彼此相持，商辍於途，士露於野，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是用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共和立宪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为总理大臣，当兹新旧代谢之际，宜有南北统一之方，即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总期人民安堵，海宇乂安，仍合满、汉、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郅治之告成，岂不懿欤？钦此。 自此，清朝灭亡，代之而起的是中华民国。 民国的西宁县行政长官不叫知县了，叫知事。首任知事黄凤和，顺德人。 民国元年的一天，黄凤和与随员乘坐两乘轿子，由罗旁返回县城。到达桑地根这个地方时，突然跳出五个彪形大汉，手持大刀，说要留下买路钱。轿夫见状，霍地放下轿子，飞一般地跑上了附近的山上躲避了。黄凤和掀开轿子的帘子，十分镇静地下轿，问土匪：“你们想怎么样？”土匪挥了挥手上的大刀，说：“留下买路钱或者人头，两样任你们挑！” 黄凤和听土匪这样说，笑了笑，说：“当然是留下买路钱了。”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手枪，扣动扳机，一名土匪应声而倒。随从也拔出手枪，扣动扳机，一共击毙了四人，另外一人扑通一声跪下，请求饶命。 黄凤和说：“老老实实跟我回县，不然崩了你！”把枪口指着这名土匪，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把这位土匪吓个半死。 附近村庄百姓听到枪声，远远探头偷看，有认得是本县黄知事，即告知甲长。甲长赶忙来到现场，发现是五名土匪，都是附近村子经常拦路抢劫的村民，摇头不语。逃上山躲避的轿夫，这时候也从山上跑下来。黄凤和让甲长回去找一条绳子来，随从把这名土匪捆起来，勒令土匪他跟着他们回县。 回到县里，黄凤和对这名土匪进行了审讯，得知这些土匪身负多条性命，于是判了这名土匪极刑。 黄凤和路遇土匪，临危不惧，开枪击毙四人，活捉一人，消息传出去之后，大家都说民国的知事不比清朝的知县差！ 时间到了民国五年。这一年的六月，梧州警局通知郁南（西宁县于民国三年改称郁南县）方面，说有人报案，一操郁南口音的人，日宿夜游，财路不明，出手大方。并说明此人特征：断眉，左脸有手指大小红色胎记。请前来辨认。郁南方面接报后，认定此人就是杀害前清知县冯汝昌的凶手——左三的儿子。于是安排郁南县总务课——冯汝祯儿子冯树荣与都城巡警局巡警一起到梧州办理此案。 原来自劫去了西宁县3000多两解省税银后，左三父子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左三因为年老，没有逃远，只是到都城投靠姐姐，因此案发后两个月就被抓捕。左三被抓捕后，左三儿子拿着分赃得来的2000多两银子，到广州、梧州等地藏匿，但由于是通缉犯，整日像坑渠老鼠一样，不敢见光。 在梧州，左三儿子与一著名的妓女好上，很想娶她为妻，然后到南宁生活。这位名妓虽然是风尘女子，但见多识广，她发现左三儿子终日无所事事，白天不敢出门，而且很能为她花钱。断定她的这位客人的钱财来路不明，怕时间长了，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于是向梧州警局报警，说这位讲郁南（西宁）话口音的人情况如何如何。梧州警局认为这位名妓没有任何证据，不能贸贸然捉拿他，于是通知了郁南（西宁）方面。 冯树荣与都城巡警局巡警一同来到梧州，在梧州警局的帮助下，找到了左三的儿子。左三儿子认得都城巡警局的巡警，知道这回跑不掉了，只好束手就擒。 冯树荣和都城巡警局的巡警押着左三儿子回到西宁城，循例进行审讯，左三儿子没有否认自己的罪行，最后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敬告读者 《都城墟那些遥远的事儿》是以明、清、民国县志和1995年《郁南县志》所载事实为基础，通过艺术加工而创作的一部文学作品。作品以展现都城这个千年商业小镇的风土人情和历史画卷为宗旨，宣传都城的历史文化，为都城当前的经济、社会、文化建设尽一点绵薄之力。但限于作者水平，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谅解、指正。 《都城墟那些遥远的事儿》欢迎读者转发。但如果在本公众号外的其他公众号和载体转载、使用，必须获得作者本人的书面授权，否则视为侵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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