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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爱莲|老家

 120035948@qq.com 2022-01-15
老家
文/廖爱莲

想起一句老诗:“梦中每迷还乡路,愈知晚途念桑梓。”老廖村生我养我的地方,长大离开后,魂牵梦绕,还是那个黄土坡,还是那个村巷,还是那棵古树下,水塘依旧,天井依存;守望日出日落,低回炊烟缕缕;腻趾的泥巴,植被的树叶,醒来后身处他乡。不舍梦里欢快的滑翔,喜欢体验从高处落下,又从沟壑拔起的快感;还有那嘻笑追逐、池塘戏闹、迷藏碰壁、逃命呐喊的惊叫……

想起老家,想起爷爷奶奶,想起爸爸,想起儿时陪我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有村里那些已故人模糊的脸,我的心回归了故里。

我家的房子在村庄的最后一排,地势最高,宛若黄土高坡。村后面是一片参天的红枫和苦株树,中间隔着一条一人多高的排水沟,大大小小的荷树、槐树、力树(俗称)等好多叫不出名的树沿着排水沟婉延而立,尤如站岗放哨兵,守卫着一方安宁。树的高头鸟儿做了好多好多的窝,小孩们爬上枝桠掏鸟蛋、抓小鸟,还有的拿自制的弹弓打鸟,其中我哥是弹弓巧将,他可以弹打苍蝇、毛草梗,几乎百发百中,鸟雀遇到他必栽无疑。常常是惹得那些鸟爸鸟妈和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我想它们一定是在哭泣着骂人。小小身驱,永远是个弱者,斗不过人类,很无奈,很伤心。

那些高耸的大树有的几十年、几百年,磋砣岁月,四季轮回,没有悲哀,没有哭泣。春天,嫩绿争先,娉婷展姿,芬芳斗艳;夏天,枝繁叶茂、披荫献媚;秋天,笑脸频频,硕果累累;冬天,挺然屹立,铿锵斗寒。感觉它们好傲慢,好伟大呀!

有几棵苦株树的腰围粗到两个大男人牵手合抱。其中有一棵没有人能说出它的年龄,听大人们说是被雷劈了,肚皮开着,可以藏2-3个大人,我们小孩儿常钻到里面去玩。它就像一个母亲,深情的爱着孩子们,包容孩子们的一切。

树林的后面都是山,似乎与天相接。每当春暖花开时,爬上高处远远望去,漫无边际的绿色海洋迎风摇曳。最多最占鳌头的是松树和毛竹,还有柿子树。植被的野草、荆棘、蔓藤,和许多叫不出名的树,枝连着枝,叶连着叶,各种果树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争齐斗艳,有的早偷展枝叶,姿态各异,郁郁葱葱,到处生机勃勃,绿意昂然。任凭牛群穿梭、人们割锯,依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村庄里,虽然没有楼房耸立,也没有汽笛声声,最多见的是鸡犬牛吠,那干练的黄牛、水牛,早上由各家把牛绳系在牛脖子上,拍一下牛屁股,它们立马朝伙伴们飞奔,纵身越野。早上瘪着肚子出去,傍晚“身怀六甲”,雄风而归。

我家的房子青砖青瓦,屋内有10间房,中间有个天井把大厅隔开,天晴时太阳照进厅内光亮光亮,下大雨时,屋内的雨水从天井上倾盆而泻,宛如瀑布,连绵不断。我们小孩儿总喜欢在天井边玩耍,听雨声,看雨落,还不时伸出小手去接水。雨水打湿了衣服、鞋,令大人扯去呵斥,拍打小手和屁股。

屋里住着20来号人。只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大伯大妈,还有一个孤老常年一日三餐都在,其余只是晚上过来住,觉得他(她)们很陌生。

村里的房子全是座北朝南,大部分是青砖瓦房,少数的土砖屋,东边一侧全是土砖堆砌的茅厕,有的用瓦片盖,有的是稻草盖,五花八门,我也叫不出名字。村庄前是一口很大的池塘。整个村落前低后高,共有三排房屋,纵横两条直巷,把村庄写成一个若大的“井”字。

依风水来看,村庄的地势是步步高,也应是人杰地灵。可是,从旧社会到新中国,老廖村没有出过大人物,没有财主,没有富豪,没有人外出经商,整个村庄没有一幢大气恢宏的房子,人们一直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穷名远扬。生产队里到年终结算时,最低值时每10分(一个劳动力最强的男人一天的价值)只能拿到0.13元,所分的口粮只能维持半年,到了下半年都得向邻近村庄和亲友借粮。据老人们说:老廖村的龙头被山压住了,龙身又被一条排水沟画上痕迹,龙体欠安。因此,居住这里的人也就身陷圄囵,命该如此。

邓小平复出后,提出了“改革开放”,中国这只雄狮已苏醒,举国上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城市建设如火如荼,面貌日新月异,农村分田到户,农民干劲倍增,年年丰产,稻谷亩产量由原来不到200斤增产至近2000斤,老廖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一年一个样,村民们精神焕发,小伙个个帅气牛人,女孩们阿娜多姿,楚楚动人。村民走出家门,到城市去做工、开厂,每到年终时迈着矫健步伐,神采奕奕,满载而归。

2007年,瓷城座落在八景、新街、独城三镇地域,随着挖机、铲车的隆隆响声,树木齐刷刷地倒下,山头一座座摧毁,工厂铺天盖地,烟囟高耸入云,从此老廖村方园十几里没有了青山绿水,没有了白云蓝天。在村上种田的农民,上至70均分布在各个瓷厂上班。在旧村的后面建起了两排崭新的楼房,新村与旧村形成了两个格局。

教育使人富有
文学使人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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