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忠利 腊月二十四的晚上,母亲把前几天挑拣干净的黄豆倒进缸里,加上水浸泡了起来。按照传统习俗:二十五,磨豆腐。以前村里有专门的磨坊,平时为村民碾米磨面。每年进入腊月,磨坊主就把磨豆腐的电磨清洗的干干净净,静待着乡亲们的到来。因为全村只有一个磨坊,所以大家都得排号预约。二十五一大早,父亲叫醒了我,挑上两桶泡好的黄豆,又带了几只空桶来到了磨坊。耐心的等着上一家的黄豆磨完,父亲把黄豆桶提到了电磨旁边,然后到磨坊旁边的汩汩溪流里把所有的空桶都打满了水。磨坊主推上电闸,一瓢豆子三瓢水,随着电磨的轰鸣声,乳白色的豆浆混着豆渣像一条牛奶瀑布一样从出料口源源不断的流淌了出来,流入了磨坊主事先准备好的一口超级大缸里。大约半个小时后,天渐渐亮了,黄豆也磨完了。父亲开始挑着担子一趟一趟地把豆浆挑回家。紧接着一项费力的工作就要开始了。烧开一大锅开水,把担回来的豆浆倒在一口大缸里,边加入开水边搅动,我们邢西山里叫“湿沫”。接下来就是过滤豆渣,我们邢西山里又俗称“揉豆腐”。父亲把一块洗干净的木板放到五筲水的大锅上,然后在木板上面放一个荆条编织大筐,再把一块用“白洋布”做的“包毯”铺进筐里,我和母亲负责用木瓢小心翼翼地把缸里搅拌好的豆浆舀进包毯,父亲不停的摇动包毯,过滤后的纯豆浆缓缓地流到锅里。包毯里的豆渣越来越多,豆汁流得 慢了,父亲把包毯敞开的口合拢起来缠绕在一根木棍上旋转,直到豆浆全部挤干净……母亲在灶堂架起了火,我卖力地拉动着风匣,开始煮豆浆……伴随着温度的升高,豆浆的香气溢出,充满了整个院子,一直飘向上空。磨豆浆、过豆浆、煮豆浆大约需要三个多小时,等到豆浆开锅了,表面结了一层金黄色的豆皮儿,父亲用筷子把豆皮挑出来,豆腐皮非常香,是难得的美味。豆浆熬熟了,母亲准备好卤水,父亲就要开始点豆腐了。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点豆腐可是个技术活。点多了,豆腐老了,不爽口;点少了豆腐嫩了,就要少吃豆腐;必须不老不嫩正适当才可以。父亲把一块卤水放进一把大铁勺里,再把大铁勺慢慢放进锅里,围着大铁锅一圈圈地搅动豆浆。就这样,搅了一圈又一圈,搅了一遍又一遍。慢慢地看到豆浆逐渐结成絮状物,也就是豆腐脑。卤水点的恰到好处,豆腐脑和水彻底分离。母亲已经准备好了筐和包毯,父亲就开始把豆腐脑盛出来倒入包毯里,边倒边用筷子搅拌,把大块的豆腐脑打碎,水沥出,然后扎紧包毯,上面盖上一个用高粱杆做的篦帘,再压上一块大石头。大约十几分钟后再打开包毯重新包一次,俗称“回包毯”。接着,继续压上那块大石头。半小时以后,新鲜的豆腐就“出锅”了。看着雪白的豆腐,一股豆腐的鲜香扑鼻而来,一直沁入到我的内心深处。老家的豆腐出了名的劲道,扔到地上都能弹起来而不碎,所以特别适合炖着吃。所以,邢西山里热,多用自己做的豆腐来熬制大锅菜。以前老家只有在过喜事或过年时才做豆腐,所以能吃上豆腐也是人们心中期盼的事情。现在常年四季都有卖豆腐的,随吃随买,但总是感觉到缺少了从前的那种鲜香味道……点击下方“在看”,给我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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