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二,传统习俗上也是出嫁的女儿携夫带子回娘家的日子。 说到回娘家,就想起儿时听过的一首名叫《回娘家》的歌里的几句歌词:“……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子哟……”
儿时的我,每每听到这几句歌词,就会把歌里的这枚女主角想象成母亲,而我就是那个胖娃娃。只是,我几乎每年的整个寒假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所以我从未体会过随母亲回娘家的感受。更令我好奇的是母亲几乎每年都没等到正月初二,而是在正月初一这天就回到了外婆家。母亲不仅没有戴花和穿大红袄,也没有拿甚鸡和鸭,胖娃娃倒是背了一个,不过那不是我,是母亲和继父生的孩子。
给小舅妈做了上门女婿的小舅倒是经常正月初二才来外婆家。
记得有一年正月初一一大早,我们才刚起床,小舅就一个人回到了外婆家。记忆中的那一天格外的冷,呵出去的气仿佛马上可以结成冰似的。小舅一踏进家门就脱下他那双皮鞋,叫我拿针给他挑血泡。外婆好奇他怎么这么早就一个人回来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小舅和小舅妈打了架后,小舅天没亮就走着回来了。哦,难怪满脚的血泡呢!穿着不合脚的皮鞋走十几里坑坑洼洼的泥巴路,脚不打血泡才怪!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正月初二,我们吃完早饭,正在堂屋里围着一堆火烤火呢!小舅妈身着崭新的衣服,围着漂亮的围脖,肿着哭红的双眼,骑着自行车来了。小舅妈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外婆身旁的椅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外婆哭诉。外婆十分冷静的听完后,又十分耐心地劝说小舅妈先回去。待小舅妈一离去,外婆立刻变了脸,拿起火钳子对小舅说:“你信不信,我一火钳子捶死你!”小舅二话没说,立刻起身去追小舅妈了……
没过多久,小舅又折返了回来。小舅折返回来不为别的,只为问清楚大舅妈在小舅妈面前嚼了什么舌根子。原来,大舅妈说外公外婆两个儿子,理当一人养一个老,大舅已经葬了外公了,外婆理应由小舅负担了。小舅妈听了,不高兴了。意思是小舅相当于出嫁的女,没有再赡养娘家老人的理。小舅心想小舅妈还有双亲俱在呢,他是不是也可以不赡养呢?于是,两个人便一路吵着回去的,一直吵到家门口,小舅妈才说这话是大舅妈对她讲的。于是,小舅又折返回来问理了。
其实,大舅妈也只是过把嘴瘾,就算她再不情愿养外婆的老,也终究拗不过大舅和外婆的母子深情。外婆最终死在了大舅最辉煌的时候,外婆也是命好,那个时候大舅条件好,外婆也享受到了风光大葬。外婆在世时也时常念叨,她享到了大舅和母亲的福,唯独没享到小舅的福。
后来,外婆去世后,大舅的条件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母亲倒是每年正月里的头几天都会去大舅家玩两天,小舅就不一定了,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待着。
今天又是一年的正月初二了,按理我应该回去给母亲拜年才是,只是疫情期间,路途遥远,只好留守家中,只能遥寄我深深的思念和祝福了,祝愿远在故乡的母亲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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