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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廉 2022.2.7
飘 着 玫 瑰 的 年 味 那个特殊年代，有个特殊的玫瑰年味。它一直魂牵梦绕历历在目。那年春晚，大家都期待祖母穿红色尼龙祙，多年就是想有红色尼龙祙。我记得祖母从来就没有穿过祙子，她的小脚是旧社会緾着过来的，足有一米多长5寸多宽的白老布緾裹的。几个小家伙抢先足蹬在祖母的脚旁，目不转睛的盯着老人那双长得象棕子的脚。我倒想看祖母的表情，看那总是微笑的脸，那双深邃有神的欧式眼。我的祖母想红色尼龙祙，的确想了很多年，春夏秋冬粘满了她的声音。这神圣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小孩们的掌声早就响了，奇怪的是祖母把红色尼龙祙紧紧握在手心，丝毫没有穿的意思，我们纳闷。小孩们奈不住等待，腿也蹬麻了，不知哪个家伙尖叫“奶奶不穿给我们！” 边叫边跑去找过年的新衣。 我第一次见祖母满脸堆着豪气，就象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刚从暴风骤雨中穿过，那种成功穿越的骄傲和得意，祖母脸上满满的。我被祖母的甜蜜陶醉了。小孩们找新衣哪有什么新衣，都是我母亲用大的旧衣改成的，好在他们从来就没有穿过新衣，更不知道新衣的滋味，他们依然傻乐傻乐很得意，穿着松松垮垮的“新衣”照镜子比漂亮，从屋里追到户外，高兴得不认识自己是谁。唯一的小男孩我们家的男丁也不例外，也是用姐姐的旧花衣改的，咋看还以为是女孩穿花衣，好在他不懂。 我母亲从早忙到晚上9点，好不容易凑了一桌年夜饭。这些耗足了几天劲的馋猫们就等年夜饭大干一场。年夜饭整整盼了一年，马上真的就要开始了。几个小家伙早就用筷子偷吃盘边的菜，互相揭露谁在偷吃，还一边说自己没有偷吃。开饭时，靠在小家伙面前的几个菜少了一半。母亲早就料到，故意把鸡呀肉的放在他们的远处。
年夜饭开始了，大家最想吃的还是那盘鸡，其次是豆鼓爆肉，香得几乎都钻到肠子里，小家伙口水流了出来，我毌亲象导演一样严格把关，申明肉可以吃，鸡只能看，最多闻闻，实在控不住就刷刷，就是不准吃，谁要吃了别想压岁钱。孩子们眼巴巴的望着那肉和那翘得老高的鸡腿，为了压岁钱坚持到底。压岁钱对他们太重要，小家伙早就把压岁钱盘算好了。父亲拿着崭新的弹得杠杠响的人民币，每人发了3 张，每张2 角。小弟和小妹抢先拿了压岁钱，又摸了奶奶的红色尼龙袜，调皮的用筷子套着红色尼龙袜，举得比头还高满屋跑，把全家人乐得开了花。 年夜，祖母始终没穿红色尼龙袜，仍旧是那双打了层层补丁的老白布裹着过年。后来祖母告诉我：“红色尼龙祙她很喜欢，穿在脚里很浪费，留着她走时帮她穿上，也好给儿孙装个脸”。我脆弱的情感没有控制住眼泪，紧紧的亲亲的把祖母抱在怀里。 祖母远去了，那玫瑰一样芬芳的年味永远根植在我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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