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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李冰幼时父亲亡故，母亲袁氏艰难将他拉扯成人，还给他找了个铁匠拜师学手艺。 他跟着师父学打铁手艺，磨练出坚韧的性格后开始提锤，一直到十九岁方才出师。 临出师，师父送给他一套炉子工具，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手艺学成，可以自立门户了。以后如何，却要看自己的手艺和经营。  李冰不舍得离开母亲，就在自己家里开了个打铁铺子，每日守着母亲，欢声笑语，由于为人敦厚，手艺也精湛，主动慕名而来找他打造工具者甚多。偶尔得闲，他还会打出一些工具到集市上售卖。 小伙子愣是将此手艺做成了好生意，手上的活源源不断，家中生活逐渐变好。 寻常人有了此名声和手艺，会快速积攒钱财，留待以后娶妻和过上好生活。但是李冰并没有积攒下多少钱，并不是他大手大脚，而是他时常帮助别人。 他永远记得，小时候和母亲生活困难，是别人时常施以援手，帮助他们娘俩熬过了那些最艰难的日子。如今自己成大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一下别人岂不是应该？ 至于别人说，那就让他们说去！ 老话说艺多不压身，有手艺在身上，总是一条吃饭的门路，普通人认此死理。故，出师仅仅一年多，李冰家媒婆便多了起来，欲要为其作媒。 李冰总是笑着回绝，母亲袁氏知道儿子心思，当娘的能不了解儿子吗？知道他自打进了师父家的门，便对师姐有意，可他尊重师父也畏惧师父，故一直不敢提及此事。  袁氏替儿子着急，就在儿子不知道的情况下去见了师父。 李冰的师父名叫刘大锤，这不是他的大名，就是打了一辈子铁，别人送的外号，他本人也乐意别人如此叫自己，原本的名字反而不再用。 刘大锤膝下没有儿子，仅有三个女儿。大女兰儿、次女素儿、小女莲儿。兰儿此时已经二十二岁，不知因何尚未婚配，素儿跟李冰同岁，莲儿方才十六。 李冰心中有意者是二女素儿，素儿对他也情愫暗生，只是不敢说与父亲，每日里盼着李冰能托媒婆来说亲。但李冰对师父的惧怕甚至要超过素儿，一直不敢，导致事情一拖再拖。 袁氏找到刘大锤，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刘大锤一辈子教了不少徒弟，最满意和最喜爱的就是李冰，这孩子学得认真，最重要的是人品好，刘大锤两口子心中早就做了决定，要把其中一个女儿嫁给李冰。 莲儿尚小，故只能在两个姐姐之间选，之所以一直没有挑明，是刘大锤两口子在犹豫让谁嫁给李冰。 此时听袁氏说李冰对二女儿素儿有意，刘大锤和妻子哈哈大笑，欣然应允。 只不过，许女儿这种事需要严肃认真，恰好过几天便是师娘孟氏生日。对三节两寿极为重视的李冰当然会过来给师娘拜寿。到那个时候，便将此事挑明，给两个孩子把婚事订下，再择个好日让他们完婚。 袁氏大喜，连连道谢，刘大锤两口子直夸她一个妇人，却养出如此好儿子，三人欢笑分别，袁氏回转家中。 刘大锤和孟氏喜气洋洋，三个女儿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李冰母亲过来跟父母说了什么。 因为准备许的是二女儿，故孟氏会悄悄告知女儿，使之心里有数。 此外，刘大锤夫妻二人心中还有一件为难之事，那便是大女儿兰儿的婚事。兰儿此时已经二十二岁，早过了婚配之年，怪异的是，媒婆来了不少，兰儿总是一口回绝。 她是大女儿，她如果不嫁，二女儿便先嫁出去，恐会有很多人说她闲话。 按照刘大锤的意思，需要跟兰儿谈一下，当然了，跟女儿谈婚配这种事，自然还得是孟氏，他当父亲的不好开口。 孟氏先跟素儿谈了谈，意思很明确，想把她许给李冰，她意下如何？  素儿比大多数姑娘要幸运，她跟李冰挺熟悉，而有些姑娘，直到完婚掀开盖头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所嫁男人样子，是好是坏，是胖是瘦，全看运气。 加上素儿原本就对李冰有意，听了娘的话，大姑娘羞得满脸通红，小声说道：“全凭爹娘做主便是！” 孟氏大喜，女儿这便是同意了，两相都同意，这婚事就容易多了。 后面，孟氏又找到了兰儿，说妹妹素儿都快要跟李冰成婚了，她个人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不要再向外轰那些媒婆。 不料兰儿一听勃然大怒，低头说自己不准备嫁人，一辈子守着爹娘。 孟氏听得心惊，却又不知道女儿为何发怒，满脑子全是莫名其妙。 孟氏和刘大锤并不知道，兰儿同样看中了李冰。兰儿是家中长女，生性好强。只是她一个女儿家，看中别人之事万万不能主动跟父母提及，此时听母亲说李冰要娶妹妹素儿。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能不发怒吗？ 李冰对这些毫不知晓，对于师姐他非常尊重，他从十二岁进入师父家，可以说跟师姐还有师妹几乎是朝夕相处。对于兰儿，他心里只有尊重。 他不知道娘亲去过师父家，更不知道娘亲和师父娘师已经商量过他和素儿的婚事。 一晃到了师娘孟氏生日，从早上便开始下雨，李冰今天不干活，要去给师娘拜寿，岂会被雨阻拦？但让他奇怪的是，娘亲竟然准备了不少礼品，他惊诧万分：“娘，孩儿以往的钱是交给娘亲了，可孩儿手头上还有一些，自己可以买，娘亲为何准备了这么多？” 袁氏伸手点了儿子眉头一下：“问这么多干什么？提着速速去罢！” 李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娘亲既然准备好了礼品，倒省了他再跑去买，带着东西高兴奔师父家而去。 行至半路一个村边，突然看到一个阿婆正搬着几张苇席蹒跚而行，雨天路滑，阿婆几次跌倒。  李冰看得大为不忍，阿婆年迈，家中难道没有孩子？为何在雨天让阿婆独自一人搬动这些苇席？真是岂有此理！ 他快走几步到了阿婆身边，阿婆衣衫破烂，被雨水打湿，看得李冰眼眶中不觉有了泪水。 “阿婆，天上降雨，为何要急着搬动这些苇席？” 阿婆看了看他，深叹一口气：“这不是李家小铁匠吗？婆子无奈，房屋漏雨，要将这些铺在上面挡雨啊！” 李冰听得大为惊讶，房屋漏雨，阿婆如此岁数，如何能爬上去修缮？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阿婆叹了口气：“孤寡一人，为之奈何？” 李冰本是去给师娘拜寿，但阿婆之事如若不管，便不是他的性格。当下，他将苇席卷起，自己扛着，手上提着礼品，让阿婆前面带路，他要帮阿婆。 阿婆看他手提礼品，知道是有事，可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她实在爬不动房屋，这天气，找别人帮忙怕也困难。 一路到了阿婆家，这是一间半土坯的房子，低矮破旧，可以想象阿婆过的是什么生活。 将东西放进阿婆屋中，他带着苇席爬上房顶，细心盖好压实，这才又从屋顶下来。 虽然他干活利索，可身上还是沾上了泥浆和雨水，阿婆看得大为愧疚。 李冰冲阿婆笑：“阿婆，你一个人生活颇为不易，我身上钱财不多，本来是要为师娘买礼品的，但我娘亲给提前买好，这些钱便送给阿婆，好买些吃食之物，我还得速速去师父家中。” 阿婆摆手，无论如何都不要这些钱财，最后李冰给扔在阿婆床上后便自行离开，阿婆坐在床边，拿着这些钱直落泪。钱不多，只有十来文，可谁会平白给她这个老婆子？这小伙子直不错！  李冰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赶到师父家时，已经惹得师父不悦。 给师娘拜过寿后，师父不悦的表情被他看在眼里，他笑着将在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刘大锤一听便怒火全消。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们可能不信，可能会觉得是来晚了故意找个理由敷衍。 可从李冰嘴里说出来，他们就非常相信，因为这就符合李冰的性子，要真是他见到而不帮忙，师父和师娘为何要将女儿嫁给他？不就是看上了孩子的好人品吗？ 既如此，刘大锤不再责怪，将酒菜摆上，孟氏则去唤女儿们。 本来，如此场合，家中女儿不该参加，但李冰自小在师父家中长大，跟两个师姐一个师妹颇为熟悉，都不是外人，大家一起来将事情订下。 不料，孟氏只叫来了三女莲儿，兰儿和素儿皆没有到来。 刘大锤感觉奇怪，不解看着妻子。 孟氏叹了口气，说兰儿不知为何，从早上便出门而去，说去了朋友家中，此时尚没回来。而素儿知道娘亲唤自己何事，虽然平时跟李冰颇为熟悉，但今天关系到终身大事，她不好直接面对父母和李冰，只说让娘亲替自己做主也便是了。 既然如此，大家入座，李冰首先给师父师娘满上酒，自己端着恭敬说道：“李冰苦命，自小便没了父亲，幸得母亲疼爱不弃，方才长大成人。人活一世，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根本，得有个吃饭的门路，而李冰吃饭的门路是师父所给，李冰十二岁进入师父家，得师娘当孩子一般对待，这些李冰全都铭记于心。师父师娘便是李冰的再生父母，今日师娘生日，李冰给二老磕头了！” 他说完便欲下跪，刘大锤一把拉住了他，脸上全是笑意：“你这孩子，你师娘生日，看你都把她说出泪来了。你自己有志气，师父和师娘当然替你高兴，本事是你受苦学到的，外人都夸你手艺精湛，师父和师娘为你骄傲！”  李冰憨厚一笑，正欲说话，师父却摆手不让他说，而是自己说道：“孩子你也不小了，这婚配之事可有想过？” 李冰听师父冷不丁提起这个，心中忐忑，思虑再三，终于说了出来：“李冰从进入师父家中，二师姐素儿便对李冰照顾有加，如今李冰出师，想求师父将素儿许配给李冰，此生定会好好对她，断不会负她！” 他这是鼓了天大的勇气方才说出来，孟氏听得喜笑颜开，刘大锤用粗糙的大手拉住了他：“孩子，你能说出来，说明你是个男子汉。既然如此，师父和师娘便答应你了。” 李冰听得一阵茫然，这么简单？师父和师娘答应了？自己在做梦吗？ “你看看你，跟只呆头鹅似的，爹娘已经答应了，要把二姐嫁给你。” 一边的莲儿看他发呆，拿大眼白他，笑而调侃。 李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师父和师娘全都是笑容满面，他确定这是真的，当下又跪在地上，恭敬磕头，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孩子是性情中人，而且乐善好施，孝顺正直，刘大锤和孟氏也很感动。 “孩子，这便算是订下了，订婚聘礼，你师父什么也不要，回家收拾房子就行，至于完婚聘礼，两棵并蒂葱带上婚书就可以，以后过好了，再来孝敬我们。” 刘大锤的话让李冰再次落泪，莲儿悄悄出门，不用说，是去通知二姐了，父母已经给二姐许了终身，她要成为李冰娘子了，莲儿为二姐高兴。 素儿不是贪图享乐之人，李冰自小便在她们家生活，她岂能不知道李冰家中是什么条件？她只想李冰能早点收拾好屋子，她也好早点嫁过去，只要勤劳，她不相信家中日子过不好。 大家都非常高兴，唯有一人不喜，那便是兰儿，她直到傍晚才回到家，脸色阴沉，对谁也不理不睬。  李冰回到家中，拉着娘亲之手，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袁氏听得直乐。就李冰下着雨帮阿婆修缮房屋之事，在袁氏看来太正常了，儿子送给人家钱的事经常发生，她当然心疼钱，可又觉得儿子做得对，也习惯了。 刘大锤夫妇同意这件事，本是他们先前便商量好的，此时看儿子高兴的样子，袁氏高兴之余，眼中有了泪。 养大李冰究竟有多不容易，这种苦只有袁氏自己知道。孩子小的时候，她根本没吃过一顿饱饭，都是想方设法让孩子吃饱，她吃尽了人间的苦方才把儿子养大成人。 如今儿子不仅有了手艺，还为人正直，对自己和师父还有师娘都非常孝顺，有子如此，尚有何求？儿子一旦完婚，全新的生活即将展开，她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李冰知道娘亲想到了过去那些艰难日子，他对母亲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唯有用行动来让母亲欣慰。 他家仅有三间房，而且年数久远，以前是他住一间母亲住一间，另一间被当成了打铁房，如今要成婚，收拾的自然也是他住的那一间。 闻听他要收拾房子成婚，村里呼啦啦过来十几个人帮忙，这些人有受过他帮助的，有以前帮助过他的，娘俩热情招待。 这些村里人当真热情，十来天时间，就帮李冰又盖了一间屋子，用他们的话说，人家姑娘嫁过来了，要有间灶房，这个家要像个家。 娘俩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而任谁也知道，李冰以后的生活不会差，凭着他的手艺和勤劳人品，还愁日子过不好？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月，家中修缮一新，这期间刘大锤来过两次，既然已经收拾好，那便可以完婚了。 刘大锤说话算话，什么聘礼也不要，要让女儿和女婿过上好日后再孝敬自己，此时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这是嫁闺女吗？这是送闺女！知道的人都对刘大锤伸大拇指，夸他为人好，夸他教出个好徒弟。  李冰将素儿迎娶到家，夫妻二人新婚燕尔，恩爱自不待言。 素儿知道李冰被母亲独自拉扯长大，她对袁氏很是尊重，袁氏也喜欢她，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外人唯有羡慕。 按道理说，这样的小日子继续下去，生活中只有幸福，可李冰和素儿都没想到，有桩祸事正等着他们。 李冰行事非常奇怪，他见到别人生活困难时，总是会出手相助，比如送给阿婆十来文钱什么的。同时，他本人也不舍得闲，按他的话说，送归送，挣归挣。 自打完婚后，小伙子的心劲更加大，更加不舍得闲，往往深夜时还能听到他打铁的声音。 以前母亲独一个人在家，如果有人来买东西，她无法售卖，所以李冰去集市上卖东西的时候并不是太多。如今家中有了素儿，他去集市上的时间多了起来。 这一天，他又早早起床，将一众铁物装好出发去集市售卖。赶到集市上已经是吃早饭时间，他吃过所带干粮后开始有人来买，一直到半下午，所带东西卖得也差不多了，集市上人少了起来。 他起身给娘子和娘亲买了点吃用之物，这才带着东西回转。 以前他卖东西总是赶天黑回家，自从完婚后，素儿不允许，要他早点回，不能走夜路，他知道娘子是为自己好，故都会早早收摊，这样赶到家天仍不黑。 正赶着路，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就是那个师娘生日时，自己帮她修缮房屋的阿婆，阿婆站在路边，似乎在等人。 “阿婆为何站在路边？” 他热情跟阿婆打招呼，没料到阿婆一拍膝盖，说正在想怎么去寻他。 寻自己？李冰感觉惊讶，是不是阿婆又有什么困难了？正好自己刚卖完东西，还买了些东西，有吃的还有钱，可以帮阿婆一下。 可阿婆不要吃食，更不要钱，张嘴问他：“刘大锤分文聘礼不要嫁女，咱们这附近都知道，你娘子是刘大锤之女吧？”  李冰哑然失笑，这件事传得别人都知道了？这是事实，他当然不会否认，见他点头，阿婆一脸严肃凑他面前说道：“小心你的妻姐。” 李冰听得莫名其妙，小心妻姐？阿婆所说是兰儿？小心她什么？ 其实，李冰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完婚前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兰儿跟家里因为这件事起过冲突。他正欲再问，可村中出来一个壮汉，阿婆赶紧回转，却在转身时又小声说了一句：“便是此人。” 阿婆说着走远，壮汉到了李冰身边，疑惑看着他，又转头看阿婆。李冰起身离开，满脑子都是疑惑。 这阿婆的话让他不安，特别是那个壮汉，他跟兰儿有什么关系？ 带着疑惑回到家，刚到门口，突见妻姐从家中出来，看到他随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素儿相送，待姐姐走远，方才帮他收拾东西。 “娘子，姐姐到来，所为何事？” 素儿笑着摇头，说姐姐莫名其妙便来了，在打铁房转了一圈后便离开而去。 这可真是怪事，从他们完婚，兰儿只来过一次，便是迎娶那天，从此再没有来过。不仅她没有来过，就算是李冰和素儿回去，兰儿也经常不在家。  再想想半路上阿婆所说，李冰感觉这里面有事，可是他没敢告诉素儿，那毕竟是她姐姐，况且自己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怎么能信口开河便说？ 收拾完东西后，素儿赶紧去给他准备吃食，他则去了打铁房。 打铁房里果然有异常，堆满废料的角落里多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样首饰，看金光闪闪，应该值不少钱。 他站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东西肯定是兰儿放在这里的，她的目的是什么？这些又跟阿婆村里那个壮汉有什么关系？ 他想了好久想不出其中缘由，但他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在自己家里，因为这本不是他们之物，万万不能生出贪婪之心，否则必定会吃大亏。 想到这里，他将东西放在身上出去直奔县衙，去了后方才得知，人家正在搜寻盗贼，这些东西正是失窃之物。 到了此时，他方才明白阿婆所说的注意是什么，假如这些东西在自己家中被搜出会怎么样？自己会被当成盗贼，到时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故，面对官差的盘问，他说出了一个计划，说得大家频频点头，一致同意后，他方才回转。 刚到家里，就见门前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个正是阿婆村里那名壮汉，剩下的则是失窃之家的下人，娘亲和娘子都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看着这些人。 见李冰回来，壮汉怪笑一声，对着众人说他就是盗贼，那些人一拥而上便将他捆绑，接着又开始搜寻，可他们什么也没有搜到，那些人不由得疑惑，看着壮汉问赃物在哪里。 壮汉此时也有些慌乱，自言自语，说明明看到李冰将赃物藏进了打铁房，为何会不见？难道他又转移了？ 那帮人又一次将打铁房搜寻一遍，可仍然什么也没有搜到。 没有东西，他们如何坐实李冰偷东西，加上村里人义愤填膺，谁偷东西他们都相信，可要说李冰是窃贼，他们可不答应，这是不可能的事。 见村民的怒火即将被点燃，那帮人和壮汉都害怕了，只好先将李冰放开，反正有家有门，他也跑不了。 壮汉带着那帮人悻悻而去，李冰这才知道，这附近一马姓员外家被盗，而壮汉说他看到了盗贼是李冰，并且亲眼看到李冰将赃物藏进了打铁房，这才有了他带人来搜之事。 李冰不动声色，安慰了娘子和娘亲后，坐在院中等候。 没过一个时辰，一帮官差又到了门前，而他们还捆绑着两人，分别是壮汉和兰儿。 素儿吓得不知所措，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捆绑自己姐姐，这壮汉和姐姐什么关系？ 事情果然没出李冰预料，事到如今，兰儿追悔莫及，吓得全身颤抖，而壮汉一脸凶相盯着李冰，他不服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父母将妹妹嫁给李冰，兰儿至今怀恨在心，这种恨让她失去了理智，嫉妒妹妹嫁给了李冰，又怨恨李冰娶了素儿，她要报复，她要让李冰出事，让素儿守活寡，让父母后悔将素儿嫁给李冰。 怎么实现？她结识了壮汉何三赖，何三赖本是个泼皮，对兰儿的主动接近受宠若惊，对她言听计从。 兰儿让他先是盗窃了马员外家，然后将赃物交给自己，她悄悄放进了李冰的打铁房中。可是，她并不知道，她跟何三赖密谋时，被阿婆给听了去，恰好阿婆受过李冰之恩，提醒了李冰。 按照兰儿所想，何三赖带着马员外家的人到李冰家搜出赃物，就等于坐实李冰盗窃。可万万没料到，李冰被阿婆提醒后回家找到了赃物，并且还制定了一个计划。 李冰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官差在后面跟着，只不过他们没有出面。 何三赖带着人没能搜出东西，他感觉十分奇怪，分开后便着急找到兰儿，问她是不是放错地方了，或者说是不是她想要独吞那些财物。 两人正在交谈争执，被一直跟踪着何三赖的官差给抓个正着，两人的阴谋这才暴露。 素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兰儿竟能做出这种事？但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由于偷东西的是何三赖，所以他会受到重罚。兰儿参与诬陷并没有成功，故被收监一段时间后便放出。只是，她一辈子都将在内疚和后悔中度过。 李冰和素儿逃过此劫后，再没有生出别的事，一辈子生活幸福，直到终老。 诸位，李冰是个苦命人，母亲袁氏更是苦命人。袁氏早年丧夫，留下她一个人拉扯儿子。李冰早年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 民间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可袁氏和李冰用行动证实了这句话并不对，袁氏不仅将儿子养大，还教他成为了一个孝顺和正直的人。 恰恰是因为此等性格，使刘大锤甘心将女儿嫁给他，要不然，他教了不少徒弟，为何独独是李冰呢？皆因为师父看到了他虽然穷却无价的正直和善良品质。 李冰看到阿婆雨天修缮房屋，心生不忍，主动帮助，他可不求回报，反而还送阿婆钱买吃食。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婆在听到兰儿和何三赖密谋后告诉了他，使他躲了无妄之灾。 假如没有正直的品质，那就娶不到素儿，假如没有帮助阿婆，那后面阿婆也就无从提醒他。 看似无意的巧合，实际上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您觉得呢？ （本文由黑嫂原创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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