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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异乡的你,是否还记得老家的咬秋?

 心理师小鱼儿 2022-02-18

今日立秋。若在老家,那必定是要咬秋的。

很小的时候,只要到了立秋,奶奶和外婆都很重视这个仪式感。提前几天就会问询,咬秋的瓜有没有准备好。那时,农村没有西瓜。

最好吃的就是海门瓜。外婆和奶奶最爱吃的是斯皮烂(谐音)那种熟透了,里外都粉粉的,吃到嘴里没有一点甜味。

吃多了就会不停地打饱嗝。小时,若能吃到一点这样的瓜也是欢喜的。

立秋那天,大家会聚在夹巷里。桌子早就摆在阴凉处,各种瓜果,当然以不值钱的黄瓜烧瓜居多。老老小小的都会齐聚在阴凉处。

只要说立秋的时辰到了,不问男女老幼,都会不约而同地咬起瓜来。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有些奇怪。邻居阿祥总是赖在我们家里玩,每逢吃瓜时,他咬得最快,嚼得最响。

 

咬秋的风俗,不知道传承于哪里。只要曾经生活在那一片土地上的游子,无论在天涯还是海角,都必然记得老家咬秋的风俗。像我就特别喜欢兴化老家的咬秋。快要立秋的那几天,母亲必然是从田间挑了最好的几只瓜藏在房间的角落里。

一般都是不会告诉我们的。小时嘴馋,仅凭鼻子闻闻,就会知道那个角落里会有些能够填饱肚皮的杂物。那时,总觉得肚子饿。

昨天看到江姐在圈里发的几张照片,有一张赫然是苋菜沽。看了就忍不住垂涎。吃过若干山珍海味,最好吃的还是母亲腌制的苋菜沽。

遗憾,自从16岁外出读书至今,再没有一次吃过那最下饭的家乡菜了。好像最能代表童年的回忆,就是那个有点臭味的苋菜沽了。

儿时,总是疑心母亲太小气,苋菜沽腌制得特别咸。一块苋菜沽能够扒完满满一碗饭。傍晚时分,我们几个捧着比脸还要大的粗碗,堆得高高的米饭上,波斯献宝地放了一两块苋菜沽。

隔壁的新兰,还有隔着一条巷子的四莲,那时都是和我一般大的女娃。我们唯一经常交换的就是各自母亲做的苋菜沽。新兰母亲,我喊她大妈。她会把冬瓜腌制得和苋菜沽一般好吃。

 

过了秋,到了冬天。若论吃过的泡菜,除了每家每户门口晒的咸菜,现在依旧能够想起来的就是父亲腌制的胡萝卜泡菜了。

在我的眼里,从来没有一个农民有像我父亲这般聪明的。子女多,负担重。父亲的个子又小,吃不了苦力。即使那样,父亲总是想方设法地改善我们的伙食。

一个冬天,不是咸菜烧蚕豆瓣,就是鸡蛋花烧咸菜。那时,连韭菜这样的平常蔬菜,我们家都很少买到。但父亲会变着花样给我们提供小菜。

比如将细长的胡萝卜泡在咸菜缸里,一段时间,用它做爽口的泡菜,那种味道甜到梦里。

每到星期六,我们家都是擀面条。经常是大姐擀面,二姐烧火,我和四妹在一边用面粉撮着细细的面条。感觉,大姐特别能干。

一根擀面棍来回搓动,薄薄的一张面皮很快成型。然后叠成一层又一层,大姐便用卷了口的菜刀小心翼翼地切着。很快,自制的面条就堆成了小山。

有一次看《远方的家》,山西人做臊子面,然后一下子就想起了老家的疙瘩面。虽然,当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若那天中午能有个青椒炒鸡蛋,就那么一点剩汤浇在面碗里,这味道绝对不亚于臊子面。你会幸福得要哭。

 

我那次是真的哭了。因为母亲的生日,父亲说必须买肉庆祝一下。我穿着母亲的大拖鞋,兴奋地在门口直打转,然后摔了一跤,跌了一个跟头。

额头正好磕在门槛上。父亲心疼得直嚷嚷。我已经记不得那天的红烧肉了,但额头上的疤却成了岁月的印记给永远的留了下来。

逛完超市回家,看见储藏间里有几只小瓜,那是某人从老家带过来的。洗了切了分了。达微咬了一口,就被同学约去打牌了。不仅是达维,就连我也已经几乎忘了咬秋这样的事。

姐妹几个围着桌子,一起咬秋的情形已经过去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斯皮烂的味道也已经有若干年没有吃过。

但最记得的还是母亲那年终于学会了种西瓜。据说那年还是丰收。母亲盼我们回家过几天。父亲守着一堆西瓜天天等我们。母亲打电话给我们的时候,父亲每天捡出不能再放的西瓜。

看着西瓜一天天减少,父亲有些难过。一堆西瓜,他每次都是从最坏的一个吃起。终于还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我和达维回去。母亲兴奋地搬出来,达维咬了一口就吐了。

事实上,那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我记得父亲坐在门槛上,吃完了最后一只被我们扔在一边的瓜。拍着肚皮,心满意足地蹲在厨房里烧火给我们做着晚饭。

这个立秋的晚上,突然就有了想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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