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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鹏飞却没有一点改变。自从退了学后更是每天混在一群小青年里出入网吧酒吧歌厅，好几天不回家。这就是文中开头的那一幕：文华和秀兰俩口子半夜出去找却没找到。 就在文华他们没找到儿子的第二天下午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你是鹏飞的父亲文华吗？”“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对方回答：“我是美的游戏厅的，你儿子鹏飞在我们这里玩游戏机输了一万块钱，你拿上钱过来付一下款。”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像是晴天霹雳，文华和秀兰懵了。鹏飞以前尽管在外面混，但没出过个啥事，最多也就是隔三差五的从家里要点钱。没想到竟然沾上了赌博，还一下就输了一万块钱。“等他回来老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文华气愤地说道。气归气，可事情出了总得想办法解决。对这个事，没一会功夫文华的父母、秀兰家人都知道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的说不行就告那个游戏厅老板，也有人说告也告不下，现在但凡开这些的背后都有保护伞。再怎么说愿赌服输，输了就得给人家打饥荒。 快到晚上的时候，文华和秀兰还有几个亲戚拿上钱去了美的游戏厅。一进门就看见鹏飞灰头土脸的蹲在墙角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声没吭把头窝在裤裆里。游戏厅的工作人员把老板叫了出来，文华上前质问老板：“你们这是啥地方？这么小的孩子你们就骗进来赌博，难道就不怕犯法吗？”老板一副不屑的神态：“犯法？你可以告我去呀。你儿子是自己走进来的怎么说是我骗他呢？再说啦，输赢是看他的运气，这次输了一万你们心疼啦，前几天他也在游戏机上三百二百的赢过，我是一分不少的全给了他，噢，赢了钱你们高兴，输了就来说长道短，说别的没用，交了钱领着你儿子回家，公平交易。”事已至此再说啥还有啥用，怨只能怨自家的儿子。没办法，一沓票子就这样白白给了人家，能不心疼？ 鹏飞回了家到是“乖”了几天，这一方面是因为这次的祸确实闯大了，另一个原因是文华希望通过这次儿子能有一个改变，所以一咬牙花了五千块钱买了一台电脑。至于说回来打断他的腿这毕竟是气话，甚至连一巴掌都没舍得打。 五 虽然人是回来了，但心还在外面。鹏飞自从回家后又像以前一样，和谁也不说话。晚上打游戏熬到半夜，第二天睡觉睡到十二点。起床后秀兰赶紧把饭端上来，每天还得做点好吃的，用秀兰的话说孩子再不乖也是正长身体的时候，所以每天变着花样的精心侍候着这个小祖宗。 一天中午吃了饭后，文华在床上躺着，秀兰跪在床上探过手擦窗台上的土，忽然觉得头一晕“啪”一声摔下了床。就这样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鹏飞返过头看了他妈一眼，无动于衷继续玩他的游戏。文华赶紧跳过去把秀兰扶上床，对鹏飞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看着你妈跌地下了就不能过去扶一下？亏了你妈每天又是鸡蛋又是奶的侍候你，就算喂了狗还能摆摆尾巴。”鹏飞对自己的举动并没有认为不妥，反而理直气壮的对文华呛道：“有完没完？这个家还能不能让我呆下去？”文华是真气了：“你这个东西有你没你一样，不想在给老子滚。”鹏飞站起身气狠狠地一摔门骑上自行车走了。秀兰着急地说：“你看你就不能慢慢说？好不容易这几天能在家里安生两天，这到好又让你给赶跑啦，这一走说不定啥时候又才能回来。”“走就走，爱回来不回来，有他不多没他不少，我是越看他越灰心，你说要这儿子有啥用？”文华对儿子是越来越失望了，可话又说回来，谁家贪上这种孩子也没办法，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鹏飞离家出走一去又是五天。这一天文华的二闺女丽英学校放假回来了，听说了弟弟的情况后说：“那也得出去找找吧？现在的孩子正是容易学坏的时候，上个网到无所谓，要是吸了毒怎办？那可真就一辈子完啦。”丽英这么一说，文华和秀兰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三个人立刻动身，挨着一个一个的网吧去找。终于在一个叫星雨网吧的找到了鹏飞，正坐在电脑前玩着。丽英径直走过去一把拽下耳机狠狠摔在桌子上。网吧老板走过来说：“你们是什么人？把我的耳麦摔坏了怎办？你要赔钱的知道吗？”丽英不吃他这一套：“赔钱？你知不知道不允许未成年人进网吧？”“你们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管，他不来我去你家叫他来的吗？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未成年人？”就这样双方互不相让争吵了起来。就在争吵的过程中，丽英掏出来手机打110报了警。不一会警察来了，了解了一下情况，警告网吧以后不能让未成年人进来，又劝文华他们以后多教育自己的孩子，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啦。 六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18年，文华家的日子依旧那样一天天的过着。有点变化的是他们的大女儿丽红结婚了，二女儿丽英也大学毕了业找下了工作。要说值得欣慰的当数儿子鹏飞有了转变，比以前好了许多。再不像过去那样除了玩电脑就是睡觉，家里来个客人也能问候一下。虽然有时候偶尔也会出去一下找朋友玩玩，但却总能按时回家，多少也帮家里做点营生。 孩子有了变化，最开心的就是文华和秀兰，平日里父子们在一起气氛也开始融洽了，话也多了。一天中午吃饭时，鹏飞与爸妈商量说想去太原念职业学校：“今年我都十七了，高中没念完再想别的都也不可能了，去职业学校多少也能学点技术，以后出了社会也能养活自己。”这孩子看来是真的懂事了。听着鹏飞如此盘算，文华和秀兰内心十分高兴。连住几天为儿子作上学的准备，一家人欢天喜地找回了那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鹏飞上学走了，临走给家里留下一封信： “爸爸、妈妈： 想想过去的几年，自觉万分惭愧，那个时候就像着了魔似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你们亲我，爷爷奶奶亲我，姥爷姥娘亲我，姨姨姑姑舅舅都亲我我能体会得到，可当时就是不领情，甚至都不和他们说话，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无地自容。常说环境改变人的生活，那些年常在一起的那些人我不怪他们，怪就怪自己不成器。因为即使是邪道，他们影响我的同时我也一样影响着人家，关键是人应该洁身自好。那会我没做到并不代表着今后做不到、一辈子做不到。现在我去上学也是为能换一种环境，磨练自己重新塑造自己，争取做一个让全家人放心的孩子。这不是誓言，只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志气不该说在嘴上，而在于有一天人们对我看法的改变。 再多的语言此时此刻从我嘴里说出来都是空谈，只一句话：请相信你们的儿子。 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看着儿子留下的信，句句掷地有声，文华的眼眶湿润啦。而此时的秀兰更是泪流满面。儿子的转变让他们欣慰，儿子立下的誓言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一个人破罐子破摔容易，改掉坏毛病重新做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从今后儿子真的能改变，这对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来说，内心需要经受多大的煎熬？想到这些，秀兰更是压抑不住地哭出了声。文华急忙安慰：“好啦别再哭啦，孩子有转变这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我这就是高兴的才流泪，想想那几年真的觉得没活头。你看我这身体又有病，说不定哪一天撒手走了，真要到那时还看不见一个乖儿子的话，那才叫死不瞑目。”听着秀兰的话，文华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看你说那啥话？你这病咱不正看着吗？好啦，洗洗脸咱今进城去饭店喝它两杯。” 尾声 文华骑上电瓶车带着秀兰出了门向城里走，一路上秀兰在车后说个不停，说儿子一出生就多么机灵，小时候学习多认真，反正只要一说起儿子来就说个没完没了。车子转到公园路上时，秀兰忽然喊了声“停车”。文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停住车后才闹明白，秀兰看到公园的花开的那么艳，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捧起一束花放在鼻子下闻闻，挨着脸上蹭蹭。文华在一旁看着秀兰的举动心中感慨 万千。是啊，多少年啦，为了儿子那真的是呕心沥血，从一个年轻少妇熬成了半老徐娘，几乎没一天顺心，没一点开心。现在儿子刚有点起色看把她高兴的。 看着时间不早啦，文华催秀兰：“赶紧走吧，再迟了人家饭店也关门啦。”秀兰拍拍手上的花粉嘴里又念叨开了：“你说这公园每年都这个样，可那几年我就没看出花有这么鲜树叶有这么绿。你看这草坪，这黄叶风景榆树，看啥啥都那么爱人。”看着秀兰那高兴劲，文华也觉得心情难得的愉悦，嘴上却说到：“看把你高兴的。”“儿子学好你不高兴？”文华若有所思地说道： “走吧，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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