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他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将结束自己的学习生涯，融入社会的大家庭。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恐怕自己也说不清楚。 石头高考落榜，情绪相当失落，走路无精打采。父亲说：“咱家人老几辈都是农民，你爷爷、奶奶去世早，我从小寄人篱下，没上过一天学，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你们兄妹几人，全靠我和你妈，吃糠咽菜，省吃俭用，把你们养大，供你们读书认字。咱大学考不上，就回家老老实实种地。只要两手不闲，就饿不死人。常言说，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 石头已经十八岁，个头足有一米七，身板倒也壮实。节假日，父亲扛着犁耙、赶着两头老牛到地里犁地。母亲让石头一同到地里，帮忙打打下手。父亲在前面喝着牛犁地，石头在后面打坷垃。不大一会儿，手上就磨出了血泡。加上天热，石头躲到了树荫里。父亲骂他：“明挑挑的小伙子，干活脱奸耍滑。可惜，你不是坐办公室的命！”母亲说：“孩子都晒黑了，慢慢来，他还没有干过农活哩！”父亲说：“都是让你给惯的，个子不小，吃里不少，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趁父亲到一旁抽烟歇息的当儿，石头右手拿起牛鞭，左手扶着犁管，学着父亲的样子，开始犁地。牛儿知道号令，往左是“哒哒”，往右是“咧咧”。一头牛在犁沟里边走，一头牛走在犁沟的一侧还没有犁过的地里。到地头后，两头牛不听号令，径直跑到了一边的地里，石头又挨了父亲的一顿臭骂。他的脸火辣辣的，感到自己着实无用，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在学校里，石头是一个好学生。听老师的话，学习认真，得过不少奖状，多次受到老师的表扬。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学校里规定，男女不许说话，更不许谈恋爱。以至于初高中的五年时间，他没有和女同学说过一句话。即使在校外，也是如此。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晚自习时，到后面的操场上溜达，老师说他们伤风败俗，同学们说他们臭不要脸，结果还被学校开除。考试的时候，同桌的女同学，试题不会做，让他传递纸条，他传了一个，当时觉得心口跳的厉害，如同做贼一般。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经不得场面，见不得光。后来，同桌又给他递了纸条，让他介绍家里的情况，都是干啥的。他把纸条，揉碎后，扔进了垃圾桶。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理会过那名女生。他认为，在学校里和女生说话，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 就这样，石头和小珂见面，闲得很尴尬，两人都抿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吃饭的时候，石头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吃过饭，走的时候，媒人让石头送送小珂。小珂在前面走，石头木讷的跟在身后。他看到了小珂身上穿的花衬衫，两条长辫子，还有辫子上的蝴蝶结，闻到了小珂身上散发出的香味。 那天的天气和今天格外相似，田野、鲜花、蜜蜂、蝴蝶，一样不缺。太阳火辣辣的照着，没有一丝的风。路过这块大石头时，小珂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小手绢，垫好后坐在上面休息，石头呆呆的站在一旁。石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未能说出口。过了一会儿，小珂站起来走，石头紧随其后，两人沿着弯弯的山路，一直走到公路边。小珂说：“你回吧，不用送我了！”石头说：“好，你慢走！”转身就离开了，仿佛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回到家，母亲问及此事，石头详细地说与母亲。母亲说：“亏你上了那么多学，连一句囫囵话也不会说，真是太老实啦！”石头也觉得自己无用，缺乏与人沟通的能力。 几天后，小珂的家人送来消息，嫌石头太过老实，此事不再提及。石头的父亲长吁短叹，说石头是个书呆子，这辈子要打光棍，娶不上媳妇。 石头每次上学，看到那块大石头，他就想起了小珂，想象着小珂的样子。他仿佛看到了小珂身上穿的花衬衫，两条长辫子，还有辫子上的蝴蝶结以及身上散发出的香味…… 天气愈来愈热，石头的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意识到该回家吃饭了，于是，就起的身来，向家里走去。一路走一路想：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决不能浑浑噩噩一辈子，必须有所作为，找出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路子……  作者简介：高月林，地址：义马市东区街道办事处南河社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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