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 山海

山  海

1

他沉默着

沉默地注视着沉默的

我的手我的心我的眼睛

被一阵来自冰雪的风吹散腻人的疲乏

于是开始吟唱

2

他是谁梦寐以求找寻的远方

他是谁殚精竭虑逃离的故乡

在他的肌肤

他的筋骨

他的耳目上

有人生长，有人埋葬

如同一簇蒿草几只草蜢

在没有麦浪没有牧场没有愁肠

剑刃般的背脊上

不断

干旱直至死亡

充满着沉默的力与寂寞

3

数不清的滚石在这里坠落

数不清的人在这里耕作

还有

数不清的爱恨和

数不清的苦难与折磨

这里活着一条河

河对岸有过许多称谓

百濮

滇

宁州

诏南

时至今日

河仍是河，彼此仍是彼此

在赵衰一样的阳光中

在布吉街里的月光下

一股恐惧诞生

源自血液

像星空里的夜

恒久朦胧

在时间里沉默

4

时间总是时间

地点总是也仅仅是地点

在向前或向后的时间里

我只看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