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 31 2018 by: 唐位位 迭个辰光,马小飞并勿晓得死人是拿来吓活人个。伊欢喜赤佬故事。夜里听。玉川阿叔个掼摔跤朋友替生,五官长得像《金光大道》中个高大全,面孔煞白,单薄个双眼皮眼睛醉醺醺个,身架文弱,讲故事蛮扎劲,以下是伊一口咬定亲身经历个事体: “旧年九月份。我吃了夜饭到江苏路朋友屋里打40分,打到12点多钟出来,想抄近路往武定路菜场穿过来,弯到上影乐团门口,听到女人哭,我觉着牵肠挂肚一样难过,路灯敲得粉粉碎,还好头上有一眼天光,我看到前头小弄堂个转弯角子,一团白影子抖法抖法…… 跑过去一看,一个长头发女人,着仔一件白颜色的确良衬衫,哭,我想迭只女人飞来,比垃三还要垃三,现在马路上有啥人披长头发?我上去搭讪,趁机看看长得哪能,一看,好看是勿要去讲了,面孔上有种讲勿出话勿出个让人难过个味道,勿看还好,一看就想陪伊一道哭。 “伊开口了:侬陪我吃杯咖啡好伐?我讲:介晏了,到啥地方去寻咖啡吃?伊别过身体移到我跟前:到我屋里去。我勿再罗嗦,跟了伊后头。走到小菜场买盆菜个摊头,她停了下来,朝我点点头,我两只脚神智无知就跟牢伊。 “伊,如雪白衫,一荡,'吱嘎’一声,一扇镂空铁门应声而开,阿拉穿过枝叶扶疏个花园,上台阶,穿长廊,电灯一只只,开开又关关。 “伊拿我带进客厅,让我稍坐,自家去烧咖啡,我环顾四周,呒没啥家生,顶顶多个是伊个照片,大大,小小,辣墙壁上朝牢我笑。我坐在八仙桌面对窗帘个一面,伊来了,端牢托盘,拨我一杯咖啡,白瓷咖啡具,细洁光滑,一种久违了个奢侈……伊,慢厾厾燃起一支雪茄烟,开始细讲伊屋里个事体。爷娘阿哥侪拨人家杀脱了,伊孑然一身如漂萍,夜里向睏勿着,梦游一样来到外头,碰着我。伊拿出一副扑克牌要同我白相,兑牌兑了两盘,又收脱了,要我明朝带三个朋友来白相40分,我讲带两个勿是正好嘛,伊摇头道,我看看白相就够了,我蹲了迭只荒园,厌气煞了,就想侬带人来闹猛闹猛……我感动了,答应伊…… “吃好咖啡,想拆尿,伊勿许,伊讲,侬走好了,明朝夜头12点敲过再来,我讲早眼来勿是更加好嘛,伊讲,覅寻事体了,隔壁邻居全是包打听,12点敲过太平一眼。我同意了。 “伊送我出去,别过头,手指头点一点蓝颜色搪瓷门牌上个4,白光快闪,玉凤翩翩……我已经看呆脱了。伊讲,记牢是4号,明朝夜里我门勿锁了,自家推进来,先白相,慢慢交我会得来个…… “第二天,我告三个牌搭子一讲,全蛮好奇,我提醒了一句,介晏去,阿是有眼古怪啊?勿去也罢了。长脚鹭鸶朋友讲,勿碍,四个男人,有啥吓个啦?就去了。 “12点敲过,到了4号门口,门一推就开了,走台阶,穿长廊,开灯关灯……伊勿辣客厅里向,八仙桌浪是昨日夜里个咖啡杯,呒没汏过,香烟缸里挺了半截她吃过个雪茄烟…… “阿拉四介头开局,几盘四十分打下来,长脚讲小便急了,到马桶间拆尿,捻开门把手,就进去了,关门,一歇歇听到拆尿声,响了交关辰光,总算声音停了……大家拿合扑在台子上个牌拿起来,准备继续打,等等长脚勿出来,阿拉辣外头喊,长脚辣里向讲等歇等歇,阿拉只好等,打牌三缺一,阿拉开始谈山海经。全觉着怪,昨日个女人也勿露面,伊拉怀疑我吹牛山,我是百口难辩,相当尴尬。过脱一歇,阿拉去敲马桶间个门。门勿开,长脚来里向喊出来了出来了。阿拉再回到台子浪…… “长脚总算出来了,拿马桶间门关关好。伊头发湿脱了,水一直滴下来,面色阴沉。大家打牌,伊只出牌勿发声音。又有人要去马桶间,长脚伸手拦牢,手冰冰瀴,伊讲让我先去,伊进去了,关门,再也勿肯出来,阿拉喊伊骂伊,敲门,伊一百样勿睬……主人勿出来,又勿敢拿门敲坏脱…… “阿拉越来越觉着勿对哦,窗外,凤尾森森,勿宜出门,厅里,到处是女人个黑白照片,朝牢阿拉笑,阿拉三介头呒没办法了,坐辣海度死日,等天亮…… “鸡叫,天亮了,阿拉勿敢轻举妄动,跑到派出所去讲,民警像老早就晓得一样讲,又是迭家人家啊,喊了三五六个人,到四号里去了,阿拉三介头跟了一道去……开开马桶间个门,长脚头朝下,脚朝上,一根筷子一样,插辣马桶里…… “墙壁上,四张照片,女人,女人个爷娘,阿哥…… “民警讲,介好个花园洋房,假使勿出眼怪事体,老早就住满人了。” 替生个故事啊讲得大家寒毛管根根竖起来,马小飞似懂非懂,只晓得兴奋勿晓得吓……沉默了一歇,玉川拆穿了西洋镜:“虚构,完全是虚构!”旁人便也惊醒了,揭穿了替生个西洋镜…… “我辣此地住了快要一生一世了,有迭牌事体?荒唐!” “侬只小贼,讲穿仔是造出来个,我也服帖你,硬劲要讲是亲身经历个事体!” 玉川阿叔个另外一个朋友,有根,伊拉爷解放前头是踏三轮车个,有根讲了一段伊拉爷碰着个怪事体: 一天夜到,伊拉爷送客人到杨树浦,转来个辰光,车子空脱了,马路上赤佬也没,拿车子踏来飞快。突然有三个人拦牢车子,让伊带一段,问到啥地方去,对方讲勿清爽,只讲顺路带一段,就让伊拉上来了。又问伊阿有香烟,香烟啊,伊拿出一根,一拗四段,自己叼起一段,剩下来个分拨伊拉,大家点旺。继续踏。发觉三介头勿讲闲话,觉着有眼怪,又发觉车子没啥分量,踏来轻快,回头一看,哦,三个人呒没头哦!香烟夹辣手浪向,香烟头突然一红,青烟从上头喷出来……难末吓煞,勿敢再回头,拼命踏,总算踏到市区,回头一看车厢空脱了,地上三截香烟屁股…… 朗读:上海|梧桐雨 编辑:神死恸瞑 本平台暂未开通评论,大家可至吴语学堂微博留言: 新浪微博:吴语学堂微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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