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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希孟”,独步千载的《千里江山图》

 颜渊山庄 2022-03-29

《千里江山图》作为王希孟存世的唯一画作,描绘了北方雄伟壮观的山脉,江准壮阔苍茫的水势,以概括精练的手法、绚丽的色彩和工细的笔致,表现出千里江山的雄伟壮观,被视为宋代青绿山水中的巨制杰构。

在古今丹青小景中,自可独步千载,殆众星之孤月耳。

——溥光

《千里江山图》的野心,远远超过隋唐的展子虔和李思训。王希孟沿袭的全景观,是五代北宋开拓的图式,犹有过之。

——陈丹青

《千里江山图》(局部)

北宋政和二年(1112年),蔡京第三次出任宰相。宋徽宗对在位期间,长期担任宰相、推行新政的蔡京,原本十分信任,但由于受到旧党批评和弹劾的压力,他曾两度免去蔡京的职位。

蔡京复职后不久,徽宗在宫内太清楼赐宴,蔡京为此写下《太清楼侍宴记》。

第二年,徽宗将《千里江山图》赏赐予蔡京。这幅举世无双的《千里江山图》,被誉为“独步千载,殆众星之孤月耳”。

王希孟《千里江山图》

绢本设色,51.5cm×1191.5cm,北宋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如此高头大卷之作,可见其用功之勤,年轻画家心中满怀的欲求,尽在不言之中。宋徽宗收到该图后,颇为嘉许。不幸的是,王希孟可能因为劳累过度,两三年后即殒命,亡于20岁。

这一说法来源于清宋荦的《论画绝句》,作者推测,王希孟他画完此作后,“未几死,年二十余”。该图也成为王希孟存世的唯一画作。

千里江山图

王希孟

一个青年的戛然而止,却成就了壮丽山河的无限意境,留下辉映千古的旷世巨作。《千里江山图》究竟妙在哪里?

全长近12米、纵宽 51.5厘米的《千里江山图》,长度几乎是《清明上河图》长卷的两倍,为宋代传世最长之画卷。

《千里江山图》在一幅完整的绢幅上,表现千里江山壮阔之景,山峰层峦叠嶂,奔腾起伏,江水烟波浩渺,平远无尽。

北方雄伟壮观的山脉,江准壮阔苍茫的水势,在此作中融为一体。画卷以概括精练的手法、绚丽的色彩和工细的笔致,一气呵成,表现出千里江山的雄伟壮观,被视为宋代青绿山水中的巨制杰构。

峰峦起伏,江准壮阔

按照宋代绘画理论,“山水先理会大山,名为主峰”,而其它山峰则如“百辟奔走朝会”。也就是说,画面的动势线,都向主山汇聚。《千里江山图》正是按照这一方式组织图像,构成画面。 

在缓缓行进的长卷上,穿插着峰峦起伏、绵延千里的山水,其间点缀着高崖飞瀑、屋宇水榭、庙宇楼台,并有屋舍村落、水车、桥樑渡口依势而建,湖上则有渔舟、游船荡曳其间,并描绘有众多人物活动,有行旅、幽居、捕鱼、观瀑、游玩等。

整个画面崇山峻岭相连,水天相接,突显江天浩渺无尽之意。

沿山而建的一字形住宅

丁字形住宅

工字形住宅通常由篱笆围绕

以阁楼为主的大型住宅

画中台榭楼阁,桥亭村落、庙宇寺观等建筑,以及船舶等均十分丰富,与自然山川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视觉重点,表现了北宋画家郭熙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境界

画中所表现的大量建筑,如住宅、园林、寺观、桥梁、水磨以及舟船等,描绘得非常细致,为后世研究提供了大量的建筑史料,它们对于了解宋代建筑和布局,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画中出现的各式船只

画中最醒目的,当属画卷前半段出现的一座木构长桥,桥中央还有一座两层楼高的亭阁。全桥有33组构架,共32跨,每跨架木梁,铺木板,连成桥面,两侧加木栏干。有研究者根据其外观判断,该桥是位在苏州南吴江中、建于庆历八年(1048)的“中国第一长桥”利往桥和垂虹亭

跨度巨大的利往桥,频繁出现于宋代文献中,苏舜钦王安石等人都作诗为之歌咏,书法家米芾的《蜀素帖》中,亦提到桥上的垂虹亭。

“中国第一长桥”利往桥和垂虹亭

画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桥

曾亲眼目睹《千里江山图》原作的观者,必然会对这件恢弘壮丽、色彩斑斓的青绿山水深感着迷与惊叹!

全画以浓重的矿物颜料绘成,继承和发展了传统的“大青绿”表现法,较同时期留下来的任何画作的颜色都要鲜艳。

主峰高大

所谓“大青绿”是一种什么样的技法?

即以石青、石绿等矿物质为主要颜料,敷色鲜艳,具有一定的装饰性,所绘之作,被称为“青绿山水”。

青绿法是我国山水画技法中发展较早的一种。隋唐时期的展子虔李思训李昭道等许多画家,均擅长青绿山水画。

青绿为主色调

王希孟《千里江山图》虽然借用了唐代李思训青绿山水的画风,却又超越了唐宋以降所有青绿山水大师的成就。

一方面,画卷虽使用“大青绿”的设色法,但在石青、石绿等颜色之外,还以赭石来渲染山脚、天色,并以江南董源巨然独有的“长披麻皴”表现山石,使山峰的立体、明暗效果格外写实生动。

另一方面,画面采用鸟瞰视角,以山势随溪谷路径的迂迴曲折,营造出“深远”的效果。整幅画卷不仅空间层次清晰,远近距离的处理更是令人信服。

瀑布流水增加空间层次感

在继承前法的基础上,王希孟表现出更趋细腻的画风,体现了北宋院体画工整严谨的时代风格。画作用笔精当,一点一画均无败笔。

人物虽细小如豆,却动态鲜明。微波水纹均一笔笔画出,渔舟游船荡曳其间,使画面平添动感。综观全幅,不失雄阔的境界和恢宏的气势,远观细节,画中处处逼真入微,令人折服。

《千里江山图》全幅构图景象开阔,属于北方山水画派体系。画家以散点透视横向展开全景式大山大水,气势宏大。

此作古意与创造兼备,实景与想象并融,是存世青绿山水画中最具代表性和里程碑意义的作品

江边豪宅

《千里江山图》虽然由王希孟执笔,却是徽宗宫廷画院强烈主导的结果,体现了徽宗的美学追求和政治理念

画家以写实且富有装饰感的技法,逼真地呈现一片色彩绚丽、有如仙境般的山水风光,同《清明上河图》一样,成为徽宗治下疆域辽阔、大好山河的代表,让皇帝和他的臣子们相信,大宋王朝将如绘画般地真实美好、和平繁荣、延绵千年。

远山峰峦绵延

《千里江山图》尾纸有昭文馆大学士溥光题写的跋文。该作曾入南宋内府,梁清标等大藏家收藏,后入清内府,卷首有乾隆帝御题诗。共钤清“乾隆御览之宝”、“梁清标印”等印37方。《石渠宝笈· 初编》著录。

乾隆皇帝在长卷前端的画面上题写七律一首:

江山千里望无垠,元气淋漓运以神。

北宋院诚鲜二本,三唐法总弗多皴。

可惊当世王和赵,已讶一堂君若臣。

易不自思作人者,尔时调鼎作何人。

题诗最后两句,充满了对徽宗的责难与嘲讽。在乾隆看来,培养、造就了王希孟这样天才的宋徽宗,为何不反思一下,何以会任用蔡京那样的奸臣,担任宰相治理国家?

乾隆御题

 

关于《千里江山图》

该图为王希孟存世的唯一画作;

为宋代传世最长之画卷;

画中建筑提供了大量的图像史料;

宋代青绿山水中的巨制杰构;

体现了宋徽宗的美学追求和政治理念;

存世青绿山水画中最具代表性和里程碑意义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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