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与粮食的影像值得铭记与敬畏

平凡乐今生 2022-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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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约每一粒粮食

深翻土地

几乎所有的生命都来自母体，人类更不例外。当受孕成功、胚胎成型，胎儿就开始在母腹中通过脐带接受营养。这营养，当然是来自于母亲。而母亲的营养的根源，则毫无疑问地来自于她所饮、所食、所吃、所喝的东西——粮食、蔬菜、果品等。

土地专家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在以汉语、汉字为主流的中国文化体系中，与粮食有关的事件、变故、革命、史实以及诗词、典故、成语、俚语、俗语等，从古代到今天，从字面到言行，始终都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底色与主导地位。在一个中国人的国学涵养、文化结构中，从启蒙到练达，从悲戚到欢喜；从敬畏到崇拜，从图腾到基因，无不与有关对粮食或吃喝的描述有关联，甚至构成了我们的道德观念、文化伦理、情感意识体系与思维行事方式。

犁地

我曾一度揣测：四大文明古国历经数千年雨打风吹、碎火砥砺，走到今天只有中国依然保持着旺盛活力、勃勃生机，是否与中华文明中始终保持着对农耕的推崇与对粮食的敬畏有着重要因缘呢？

耙地

“行道曰粮，止居曰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辈们对粮食的定位、功能、作用与认知，可谓鞭辟入里、精准精确。尽管如此，无论是世界史上还是中国史上，无论是古代史上还是近代史上，都发生过许多因缺粮食、闹饥荒而造成的骇人听闻、不堪回首的人间悲剧。最近因战争成为国际焦点的俄罗斯、乌克兰，上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就分别发生过饿死几百万人的不堪惨剧。在我国，饿死人的记录更是枚不胜举，大明王朝就是被李自成、张献忠领导的饥民推翻的。往近处说，饿殍遍地、易子相食的鲜活事例，就发生在并不遥远的1942年、1960年前后。生于1960年代初期的我，尽管没有亲眼目睹过饿死人的情景，但长辈与乡邻们对吃树皮、树叶、观音土后，一家人互相帮助着掏大便的逼真诉说，一直充斥着我童年的记忆。成年后我习惯阅读，曾读到过一个当年被打成“右派”在某农场劳动改造的知识分子的回忆：“右派”们由于食不果腹、饥饿难忍，常常尾随在牛、马、驴、骡子的近旁，待它们拉屎后一哄而上，从粪便里面抢出这些畜牲们没有消化掉的豆子、麦子、米粒等直接咀嚼充饥，并经常为此大打出手。这些，恐怕是今天某些大腹便便、脑满肠肥者或忙着减肥瘦身的人不曾想像得到的吧？

修水渠

1985年，考古人员在湖南澧县彭头山发现了距今已6000余年的古稻田和已经碳化的稻壳、谷粒以及圆形、椭圆形、锅底状、盆底状的灰坑。距今已7000余年的河南仰韶文化遗址中，发现有粟壳、稻谷以及收割与加工粮食用的石刀、石铲、石磨等。这一切都表明，中国是世界文明体系中以独特、悠久的农耕文明立足东方并彪炳世人、烛照长夜的。

拉粪入田

河南在中国之中、中原之中。远逝的先民们勇敢地点燃了人类文明的第一缕星火，积极地奉献了中华文明的核心部分；今天的同胞与乡亲们则一直做为中国粮仓的耕耘者，而赢得勤劳朴素的美称与无言恒定的尊重。在1980年代担任过中共河南省委书记的一位老干部曾告诉我:“我从外地到河南履新前夕，中央一位主要领导同志叮嘱我，到河南后务必要保证做好三件事:一是黄河不能决堤，二是粮食不能减产，三是社会不能动乱。”由此可见，河南的粮食安全对国家的稳定、国人的温饱是何等的重要。直到今天，中国人每吃四碗面、四个馒头、四根油条，依然有河南人生产的其中之一。

播撒种子

我们今天在这里展出的这一组照片，重现了豫西地区广大革命群众在艰苦、艰难的1960至1970年代，战天斗地、开山造田、拦河筑坝、引水修渠、播种护苗、虎口夺粮、选粮储粮、粗粮细作等场景，旨在唤起已经城市化的大多数人对土地、粮食、农耕的记忆，更是为了表达我们对那一代在出大力、流大汗中度过一生的劳动者的致敬。

撒尿素

当今时代，粮食依然是人类权利斗争与利益博弈的强有力武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世界。做为粮食的生产者、粮仓的守护者、粮储的调控者，在这个各种饭局充斥、不缺吃少喝久矣的小康阶段，可能身份不够显赫、地位不罩光环，但重要而神圣，安详而高尚。因为，人类一天也离不开粮食，生命一天也离不开粮食。守护粮食，就是守护生命；爱护粮食，就是爱护生命；珍惜粮食，就是珍惜生命；敬畏粮食，就是敬畏生命。

——因为，粮食，就是生命。

孙振军

202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