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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我的父亲 ■作者：符明江 到今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11年了，应该早已过了悲伤期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容易想起他，越来越要梦到他。每次都很清楚这是梦，然后会很珍惜梦里的每一秒，会在很悲伤的哭声中醒过来。 721矿有很多微信群，我一入群就会有很多人问我是不是符清友校长的儿子，然后会问符校长好吗？我说不在世10年了。很长的沉默之后，他们会把和我父亲的合影发给我，尽管是1970年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他们一直珍藏着！ 从小有记忆开始我父亲就是副校长，然后就一直都是副校长，那时候我反倒觉得很丢脸，因为他没文凭，还被调到过园林科，后来他离不开他最爱的古城学校，又回来了，还是副校长，还是管后勤，我当时说他是鸡肋校长。特别是他浓重的四川口音，每次开学典礼，同学说你爸发言了，我就觉得别扭，同学们说一句都听不懂，让我无地自容。回家几天都不理他，不过也没时间见到他，我睡了，他还在学校“溜达”，他分管保卫科，每天回家最早就是12点。早出晚归，怨言最多的是我妈。 “工资几十块，四个孩子要吃饭，你家里的活一点也不帮，你卖给古城学校了！”从小他们吵到我毕业，那时候就特别恨他，恨他不心疼我妈！恨他对这个家一点责任都没有负。 前年再次回到矿里，四处都是丢魂失魄的败落，唯一可以照相留念的是古城学校，因为划给了地方，成了乐安四中。进校门传达室，那就是我爸最爱站在那和面条一起不准“打罗”的人混进学校的地方。再往里走，看到了中学教学楼那门口的花园，这是父亲“下放”到园林科回来弄的，还在，还在，当时觉得那么难看，现在觉得还好，乐安人没有把它拆除，可能他们觉得不错。嗯，还真不错！ 学校是知识分子最集中的单位，父亲没有文凭，我也觉得很低人一等，在他管学校食堂和基建的时候，家里时常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提着土特产，不过全部都被父亲退了，只有十多斤的猪肉留下了，因为父亲给了对方钱买下了。那时候我们很穷，很难吃到肉的，花了我们家很大一笔生活费。那时候，家里也会来很多老师，因为父亲那年管学校老师分房子，每天都有人来争吵。最后，一年又一年，我们就再没搬过家，房子让给了比我们更需要的老师了，一直住第五栋的平房，那时候做梦都想住一套楼房。 在家父亲很凶，我们四兄妹听到他回家的脚步声都害怕，可是老师和学生会觉得他和蔼，对人很真、很善。我的母亲和我一样，也很希望他也这样对我们。但父亲一直很严厉的要求我们，甚至吃饭慢了都不行，要像他部队里一样。不过他虽然严厉、吝啬，但是只要我们要钱买和学习有关的物品，他会很大方。有时候我们也会利用他这点。还好，我们四个小孩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职业，这点我们现在还是觉得父亲严格要求我们学习是对的，勒紧裤腰带也要供我们读书。 那年母亲下岗了，父亲也觉得家里日子会很难过，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在我们面前叹气，这次他愁了，加上学校干部年轻化，父亲也被“边缘化了”。他开始和我妈一起开荒种自留地，养猪，挑粪，彻底没有副校长的风度了。还让我和弟弟刚开始发育的身体去挑粪，腰都直不起，可能我没长高和这都有关。不过现在没有比那时候再苦的日子了，我们的腰也能像他一样挺直的肩负自己的小家了。 现在回忆起来觉得父亲很不容易，他的事业就是古城学校，能有那么多老师学生记得他，哪怕只记得他的勤恳，他听不懂的口音也好。他在事业上是成功了，也潜移默化给我们作了榜样。家里他愧对妻子儿女，他知道我们的不理解。可他又能怎样呢？ 父亲和我是最谈得来的，他说我很多地方像他，他希望我给他增光。可是我瞒着他辞去了地区医院的工作，自己做个体医生，在我们生活、事业刚起色的时候，他去世了，死于矽肺，721矿的职业病。可是随着我们越来越好，我就会想起他死不瞑目的那天——2006年6月2号，从那天起，我们就没有父亲了。 想你，我的父亲，天堂里你会保佑你的儿女们越来越好的！ ●写于2017年清明前@原文刊载于《721矿游子》16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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