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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寻梦家乡的味道

 林荫路上1979 2022-04-13
小时候的时光,是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尤其是将它和成长的环境结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生活——可以哭、可以闹,左手牵着快乐、右手握着幸福。至今回想起来,仍然会不免流露出惬意。

我生长在东北的一个小农村,村里只有百来户人家,房子前后不过五排。房子都是土坯垒的,房顶铺的茅草,屋子里是土炕、土灶台,还有地窖,地窖是用于储存土豆、白菜。我小时候就一直好奇这个地窖是怎么弄的,我也是不敢下到地窖里的,总感觉它会塌下去。

那时候的农村,每家每户都基本上没有院门的,只有一扇用树枝编的简易门,但白天是不关的,你到我家来,推房门就进。生疏一点儿,可能先喊一声再进。

晚饭的时候,你可以在路上闻到不同的菜香,因为每家做饭的时候都是开着门的,菜香顺着房门就飘出来了(注:菜香伴着炊烟一起升腾,这应该就是人间的烟火气吧),勾得你的肚子咕噜咕噜响。饭做好了,大人就站在院子里喊孩子回来吃饭,即使小孩子不回来吃饭,大人们也不会去管,他们不担心孩子会丢了、更不担心孩子会饿着,家长知道他们不玩够是不会回来的,于是就把留下来的饭菜放在锅里。


站在村子的路上,你可能一会儿看见一头母猪领着几个幼崽,悠闲地走着;一会儿看见一群鸭子,嘎嘎地叫着跑过去;一会儿看见两三条狗,追逐着、撕咬着。幸运的话,你可能还会捡到一分、二分或者五分的纸币、硬币,那应该是谁家的小孩子跑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每年的冬天,我们都要带两样东西去上学,一个是牛粪或者马粪,一个是苞米杨子(玉米芯)。牛粪或者马粪是学校收起来,来年开春作肥料。苞米杨子是班级生炉子用的,算是自给自足,不然可是没办法上课的。


每年一到夏天,村南头的池塘边就围了一圈的人。大人们在那里洗床单、被罩、衣服什么的,有的是用搓衣板搓、有的是用棒子捶。洗完之后,有的人就直接把它们晾在草地上,有的人则拿回家晾在自家院子的栅栏上。

而小孩子们则有的在一旁光着脚丫踩泥玩,手脚并用地踩出各种形状,有的则拿着高粱秆和蜘蛛网做成的拍子,在水塘边跑着粘蜻蜓。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则在废弃的老磨盘上摔泥炮,比试看谁摔的响、摔的窟窿眼儿大,有时候为了能摔的大些,还在手上啐两口,然后用力地把泥炮摔在磨盘上。现在想想,这应该仅仅是能够增加仪式感,除此没什么用。


在这个小小的磨盘上,他们可以玩到太阳落山,然后带着满脸满手的泥巴心有不舍地离开。也有的孩子是心有不甘,想着明天一定摔个大大的窟窿眼儿,一雪前耻。小小的磨盘承载着孩子们无尽的快乐!

上学的孩子们,听到放学的铃声一响,就急不可耐地冲出教室。几个男同学就找个平整的地方弹玻璃球,弹之前先亮亮谁的玻璃球大、谁的是有颜色的、谁的是有花瓣的,然后在地上挖个小洞就开始比试。输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自己的玻璃球揣兜里,心里不服也得愿赌服输,只能是回家后再翻箱倒柜地找玻璃玻璃球,以期再战把输的都赢回来。



女孩子则三五成群地组织跳皮筋,两个人架着皮筋,其他人跳,各种花式的跳法,考验着身体的敏捷性和平衡性,口里一直念叨着:“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高度从脚踝处一直能跳到咯吱窝。一场下来虽然额头都是汗,却仍乐此不疲。

夏天的时候,孩子们不管玩的有多尽兴,只要一听“卖冰棍儿了”,就撒脚如飞地往家跑,跑到家后直接到天篷里拿出铁盒子,从铁盒子里拿出五分钱就往外跑,追着卖冰棍儿的喊:“等等,我买一根冰棍儿!”拿到冰棍儿后,急忙地撕掉包装纸,很满意地用舌头舔着冰棍儿。冰棍儿凉在嘴里,却暖在心里,它饱含了儿时的快乐和满足。

小孩子们还非常喜欢夏天的大雨天,因为大雨过后可以到水沟里捉小鱼、捞小虾、抓泥鳅,然后把他们放在玻璃瓶里养着。其实,那根本不是养,而是杀,只是小孩子的天地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


那时夜晚的农村,是非常安静的,路上则是一片漆黑,偶尔有一点光晃来晃去的,那是大人们拿着手电筒去别人家找贪玩的孩子。

远方夜空中的星星格外的多、特别的低,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一样。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和看着它的小孩子说话,也像是在互相聊天,星空挂满了孩子们的幻想。

如今想起儿时的过往,不禁怅然若失,吃的东西比那时好多了、玩的东西也比那里高级多了,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儿时的快乐是那么的透彻、那么的令人心驰神往?!

我想,大概是我们的欲望塞满了心灵、淹没了快乐。现在的我们能找到回家的路,却找不回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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