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武汉,雾䑃䑃的天,高耸入云的建筑,举目皆是。那种高筋水泥的丛林,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灰色,它们结合在一起,让人压抑,让人沮丧。只感觉这是一座极度工业化的城市,身在其中的人,也是被挤压的,缩小的,生存空间,自由空间都很有限。 闷闷不乐地住了一段日子,春天不期然来到人间。 先是玉兰花来报春,当然迎春花那耀眼的黄,也当仁不让地开在低处、路边。 最先盛开的是白色的玉兰花,一树树地,将洁白无瑕盛放在空中,也不管还有春寒料峭会侵袭,也不管时遇风吹雨打会摧折。它们只是顺着生命的轨迹绽放着自己。 一天天,一夜夜,由初绽,到半开,到全盛。 慢慢地,它们的绽放凋零了,一瓣一瓣萎顿在地。 树下,一层厚厚的洁白的由花瓣织就的地毯,与绿色的草毯相映衬。然而它们懊悔了吗? 去问问这些花瓣吧——花瓣不语,兀自静默。 不等白色的玉兰花落尽,紫色的玉兰花就迫不及待地登场。它比它的姐姐白玉兰更加妩媚。紫中带白,晶莹剔透。一朵朵在空中摇曳,让人顿生怜惜、喜爱。仿佛一个个调皮的微笑,挂上蓝天。 紫色的玉兰花还没退场,隐匿了一冬的樱花蓄积着能量。 没几天,它就盛装站在了舞台中央。 它们要么是一排排紧挨着的,要么是三、两棵站在一起的,要么是孤零零一棵的。但不管怎样,它们都为春天这个大舞台献出最浓丽的色彩! 粉嘟嘟的樱花,你挤我挨,春天的大镜子太小了唉!不够这些重瓣的小花朵照的!谁还顾得上害羞呢?要知道春天是她的新郎啊,她要拼着命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呀! 自从武大的樱花借着媒体驰名中外,樱花就在武汉市遍地开花。街巷里弄,犄角旮旯,无一处不樱花,无一处不飞花。 对此,武汉人已习以为常,他对着外地人淡淡地说:哦,樱花啊,是有的…… 至此,你还为自己对武汉的判断深信不疑吗?你还会为那些雾朦朦的天空而惋惜吗?——惋惜倒是还要惋惜的——但樱花让你选择闭了嘴。 “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武汉的樱花……望去……”。有那么一瞬,为了那一树的樱花,可有片刻“不辞长作'武汉'人”的谴倦? 可以说,武汉的春,就是樱花的春,春的樱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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