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有这样一位少年,他叛逆成性,离家出走,还去机场扒飞机,最后奇迹生还。他,本来是乖孩子一个,安静、成绩好,会为了母亲开心讲笑话,戴上厚厚的近视眼镜还透露出些许儒雅。但到了初中,痴玩游戏、沉迷网吧,逃课、不服管束,一次次出走,一次次被找回……他好像变了个人。直到有一次,他干了一件极其离谱极其惊险的事,还差点丢了小命——他和一个小伙伴去扒飞机了!也因为这次经历,他幡然醒悟,从此珍惜生命,珍惜亲情,开辟了人生的新天地。父亲在广东南海一家陶瓷厂打工,母亲左君全职照顾他和哥哥。父亲每个月1200元的工资,负担一家四口的花销,家里经济状况并不好。在培养孩子上,他俩想法更是一致,就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有一次,梁攀龙说喜欢鹦鹉和小狗,母亲马上就买给了他。因此,直到梁攀龙12岁,他的生活都是平静而美好的。在母亲眼里,梁攀龙乖巧听话,话不多,学习成绩好,画画也不错,还会说笑话逗妈妈开心。如果梁攀龙一路这样乖下去,他走的路大概率会很顺畅。梁攀龙的父母但自从上了初中,梁攀龙开始叛逆,对父母的管教变得抵触。叛逆期的孩子,内心躁动,在盲目找寻自我的过程中横冲直撞。在电脑那个虚幻世界里,可以大杀四方、威震群雄;也可以走遍奇山峻岭,如梦仙境……梁攀龙放学就奔网吧去,整夜待在那里,早自习前又赶回教室。青春叛逆的年纪,梁攀龙哪里听得进父母的说教,更别说动不动就要上手去打的训斥。他靠捡垃圾换钱,饥一顿饱一顿,在外边玩了一个星期才回家。这年9月,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梁攀龙又一次离家出走。在当地,他被汽车撞伤右腿,怀化、贵阳两地报刊联手,民警和好心人帮助,梁攀龙才顺利回到了家。梁攀龙的两次出走,让父母深感头疼,对他的管束更严。但梁攀龙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策划着下一次的出走。2004年11月的一天,梁攀龙跑到火车站,悄悄爬进一列货车的车厢里。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列车中途停站时,工作人员发现了他。他沿着铁道线走,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因为太兴奋,他也顾不上害怕,反正走到哪儿算哪儿,只要离开家离开父母就行。好在几位好心人看到了他,问他情况时,梁攀龙支支吾吾,谎称父母离了婚,自己没人照顾,只好到处流浪。也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同龄人:束清。一年前,束清父母离婚,之后,他的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孤僻。有一天,束清见了父亲一面,父亲看不惯他无所事事的样子,使劲儿地训斥他。一年来,他靠捡拾废品换点吃的,晚上就找个桥洞睡觉,长沙、玉溪、昆明……好几个省市的救助站他都去过。相仿的年龄,相似的经历,一样的不羁,两个人一拍即合,开始了下一步的规划。晚上,该睡觉了,束清对梁攀龙说:“带你见见世面,咱们在飞机场睡。”11月,昆明的夜晚温度舒适,玩累了的两人,躺在草坪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的两人看到了不远处的飞机,一下子有了兴致,去飞机上玩玩应该很刺激!无奈机舱门离地太高,起码有3米多,根本就是看得见摸不着。他俩盯上了起落架,仰头一看,上面有个空间,想着能不能从这里爬进去。两个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少年,攀上轮胎,沿着起落架,爬进了那个空间。原来,他们攀爬的是一架已经收到起飞指令的飞机,3U8670,它将飞往重庆。上午8点10分,飞机慢慢滑过跑道,然后加速、起飞。当他们想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飞机呼啸着离开地面。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梁攀龙手疾眼快,紧紧地扒住起落架的金属杆,整个人瞬间吊在那里。同时,他感觉眼前“倏”地一下,一个黑影闪过,他意识到,束清已经掉下去了。“那些细节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一眨眼,身边的人就不见了;飞机迅速爬升,耳边是轰隆隆的巨响,起落架缓缓收起。最终,梁攀龙得以蜷缩在一个狭小空隙里,这是幸运之神的又一次光顾,他躲过了起落架这个庞然大物的挤压!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飞机飞行在8000~10000米高空。空气稀薄,气温骤降,缺氧和寒冷就像死神一样召唤着梁攀龙。飞机如果爬升到8000米以上高空,气温将在-30℃以下。“我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我觉得就像在地面那样呼吸正常,里面也不冷,还有点热,最热的时候我脱掉了一件衣服。”当气温降低到人体极限时,人的神经系统会感觉身体巨热,来对抗寒冷,这之后,后果不堪设想。梁攀龙没有被冻死,是因为飞机仅为一个半小时的短途飞行。随着飞机下降,起落架舱温度逐渐回升,这才没有导致冻死冻伤;没有感觉缺氧,是因为他身体素质较好,也是因为高空飞行时间短,起落架舱有氧气存量。9点30分,飞机准备降落,梁攀龙面临着第三个关口。起降舱缓缓打开,飞机的轮子突然下降,梁攀龙整个人又吊在了空中。求生本能驱使下,梁攀龙蹬着轮子往上爬,但谈何容易?大风的撕扯让他的脸都变了形,眼镜要被吹落,情急之中,他又胡乱给抓了回来。他拼了命地爬着,终于爬回了起降舱里,而他先前脱下的上衣却缠在了轮胎架上。当机场工作人员看到降落架上的衣服时,感到十分吃惊,随即对飞机进行检查,这才发现在起落舱内吓傻了的梁攀龙。好在,经过检查,梁攀龙除了受到惊吓、精神略有恍惚外,身体并没有大毛病。自他11月离家出走后,母亲茶饭不思,还到派出所报了案;喜的是,她终于找到了出走11天的儿子;悲的是,儿子闯了大祸,差点丢了小命,也不知道身体受到了多大伤害。梁攀龙扒飞机奇迹生还,让他成了2004年全国性新闻人物,一日火遍大江南北。命虽然保住了,但这次惊险,还是不可避免地给他留下了严重后遗症。他的耳朵常常耳鸣、出血、流脓,眼睛视力急剧下降,晚上睡觉不时腿脚抽筋……经过专家会诊,这是航空性中耳炎和噪音性听力受损,右耳耳膜内陷,左耳耳膜穿孔。2005年3月,梁攀龙母亲向昆明国际机场和四川航空提出索赔,认为是他们监管不严,才让儿子受到伤害。但法院判定索赔不成立,理由是梁攀龙自己犯错,私自进入管制区域,行为危险,并给航空公司和乘客造成隐患。法院认定这种行为应该批评,不能让不法之人心存侥幸去效仿或者索取好处。最后,经过法院调节,航空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予梁攀龙家庭5万元、束清家庭7万元作为补偿。任何补偿,对逝去的生命和受伤的身体来说,充其量只是一丝蔚籍。经过梁攀龙这一次的折腾,一家人的心态多多少少都有了改变。“这件事想起来实在是荒唐啊。”梁攀龙说,“生命真的很重要,我会珍惜的。”不久,父母将他的名字改为“梁子松”,他们觉得“攀龙”这个名字太大了,降不住。回家后的梁攀龙,靠着不错的基础,很快就将学习成绩赶了上来。现在,距离那次事件,已过去17年,梁攀龙也已过而立之年。他定居在重庆,这个让他“重生”的城市,对他意义不一般,上学和安家,他都选择了它。有些事情,虽然不愿提起,但已经深深刻在梁攀龙的脑子里。说起昔日的小伙伴,仍能感受到扒机事件对梁攀龙的震撼。14岁那年,生与死的体验,如醍醐灌顶,让他明白了生命的可贵,亲情的可贵。“叛逆的孩子是一只只充满憧憬的风筝,总想摆脱绳子,可以自己飞,哪里知道,断了线的风筝寸步难行。”面对叛逆的孩子,父母一定要冷静,多和孩子沟通,让孩子有个情绪的出口,有个放松的空间。将严厉的呵斥变为耐心的沟通,将手里的棍棒换成暖暖的拥抱,孩子的叛逆期也会变成一个美好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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