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细读水浒109将之形象矛盾的孙二娘

母夜叉孙二娘在《水浒传》中，是一个颇为矛盾的形象。一方面她聪明机巧、仗义疏财，在武松大量杀人被官府通缉的情况下，想到让武松装扮成行者的模样，前往二龙山，使武松得以逃脱，可见这是一个颇有见识的女子。但是她所做的事情又令人十分恐怖，那就是真的做着人肉包子的生意。在江湖好汉之中，这一点大约也是让人们对孙二娘多少感到不敢靠近、敬而远之的原因吧。与敌交手，被对方杀死，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或者按照羌人的习惯，以战死为吉利，倒未必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但是假如说落到孙二娘手里，被她做成了包子馅，被别人吃掉，那只怕死了都不会瞑目吧。至少估计鲁智深每次看见孙二娘，都会感觉浑身发冷吧。

孙二娘在《水浒传》中出场次数甚多。其比较风光的时刻应该说是曾经帮助鲁智深、武松等人上二龙山，后来自己和丈夫也去了。体现了孙二娘不让须眉的勇气。另外还曾经和张青、王英、扈三娘一起在东平府之战中活捉了董平。

那马却待回头，背后绊马索齐起，将马绊倒，董平落马。左边撞出一丈青、王矮虎，右边走出张青、孙二娘，一齐都上，把董平捉了。头盔、衣甲、双枪、只马，尽数夺了。两个女头领，将董平捉住，用麻绳背翦绑了。两个女将各执钢刀，监押董平，来见宋江。（第69回）

孙二娘夫妇和武松交情深厚，武松也把她当嫂子来尊重和对待。可是孙二娘最倒霉的时刻也与武松有关。原因是在孙二娘开的十字坡老店，只有她把别人放翻的时候，还没有被别人将她在此戏弄的机会，这个惯例却被武松给打破了。京剧中有《武松打店》一出戏，打的就是孙二娘的店。

武松早在江湖中就听到了十字坡孙二娘卖人肉馒头的说法，所以他到达十字坡之后，其实早知孙二娘的为人，于是便带有一种戏弄和故意找事的心态。他到达了之后，首先看到了孙二娘的形象：

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见武松同两个公人来到门前，那妇人便走起身来迎接。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第27回）

这个五颜六色的孙二娘便成为武松戏弄的对象。武松假做不知，向孙二娘要酒饭吃。孙二娘果然拿出了人肉馒头招待，并且拿出带有蒙汗药的酒给武松吃。武松假做吃酒，却看孙二娘做事。孙二娘回来之后，便拍手叫道，倒也倒也，只见那两个押送武松的公差天旋地转说不出话扑到在地，武松也假倒在地。孙二娘看到这个样子十分得意，叫人将三个人搭入火房。武松运起功夫，店小二扛抬不动，孙二娘没有看清武松的用意，于是亲自动手：

那妇人看了，见这两个蠢汉拖扯不动，喝在一边，说道：“你这鸟男女，只会吃饭吃酒，全没些用，直要老娘亲自动手。这个鸟大汉，却也会戏弄老娘，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做水牛肉卖。扛进去，先开剥这厮。”那妇人一头说，一面先脱去了绿纱衫儿，解下了红绢裙子，赤膊着，便来把武松轻轻提将起来。（第27回）

可见孙二娘力气很大，而且泼辣之极。

由于武松根本没有喝蒙汗药酒，孙二娘抬自己时立即出招，轻松将孙二娘放倒在地，并将其压倒在地。

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把两只手一拘，拘将拢来，当胸前搂住，却把两只腿望那妇人下半截只一挟，压在妇人身上。那妇人杀猪也似叫将起来。那两个汉子急待向前，被武松大喝一声，惊得呆了。那妇人被按压在地上，只叫道：“好汉饶我！”那里敢挣扎。（第27回）

这可说是孙二娘在《水浒传》中最倒霉的时刻。好在后来孙二娘对这件事并不在意，相反非常钦佩武松的功夫，当张青出面，三人化干戈为玉帛时，孙二娘还向武松赔了不是。从现在的观点来看，吃人肉的孙二娘绝不是什么善类，但是若回到当时的情景来看，这样爽朗的人物倒确实可称为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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