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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 | 梦见诗歌

 置身于宁静 2022-05-02 发布于浙江

《梦见诗歌》

梦见诗歌。与大地、弯曲的河道

有关的诗歌,与月亮上的城市

火海和洗礼有关的诗歌

与山阴的积雪、草鞋

和破旧的僧衣有关的诗歌——

秘密行进,应声止步。

梦见它们浓密的头发

纯洁得邪恶。

这出于神恩的文字,一行行

写满白纸。正如有毒的浆果

要惩罚那些采摘的手

它们是预言和诅咒

关乎命运,让我看见,却不允许

我在大庭广众之中肆意谈说。

黎明忘却的时辰

进入我血液的诗歌模糊一片

每天改变我的生活。

我从未梦见过诗神,也从未有谁

我在梦中称他为诗人

柏拉图用洪亮的嗓音

驱逐了荷马,这盲目的老人

就化作雨、雨中的兵器和特洛伊。

我知道疲劳不是灵感

同样痛苦不是源泉

幡然悔悟我看到诗歌蒙面

这不是我们习惯的诗歌一行行

被爱情照亮的肉体

这是出于神恩的文字,一大片

生长的阴影,预示着天光

好让柯勒律治穿行于不存在的宫苑,并且在

一个远道而来的友人面前

沉着地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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