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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知道吗？有一部分科学家做过大胆的实验和治疗手段，比如对健康人体注射癌细胞。  “不死细胞”——“海拉细胞”（HeLa Cells）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保留着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癌细胞——“海拉细胞”，这也是人类细胞最早得到“永生”的一个细胞。癌细胞保留可以帮助科学家们更细致地研究癌症的病理过程。 这个癌细胞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它被叫做“海拉细胞”？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里有什么和它相关的故事吗？早期的癌症实验是怎样的？本文将从海拉细胞的获取、海拉细胞人体实验这两个方面来解答这些问题。我们将在文中看到科学家是如何做了这个大胆的实验，寻找把癌细胞注射进健康人体内会不会得癌症这一问题的答案。  在显微镜下放大40X倍率的海拉细胞 来自癌症病患身上的实验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20世纪50年代，一位富有盛名的病毒学家同时也是治疗医师的切斯特·索瑟姆，他正在构思自己的新想法。癌症的出现让世界医学出现了各种不安，人们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样的病例，无论是哪种治疗手段，罹患癌症的病人最终都会痛苦地死去。  距今2.4亿年的罗氏祖龟化石，骨头上留下了恶性肿瘤的痕迹 当时比较先进的治疗方案是放射治疗，通过镭辐射对病患癌症病发位置进行照射。尽管放射疗法可以在初期有效控制癌细胞的增长，但同时也会刺激病人，给他们带来其他不适，而且癌症一旦到了后期，即便是放射治疗也追赶不上癌细胞增殖的速度，除非加大剂量，但这样病人也很有可能在治疗中死去。 有没有一种较为先进的治疗手段呢？索瑟姆想到了实验室里的“海拉细胞”，这是不久前获得的癌细胞。在已知的大鼠实验中人们得知，海拉细胞如果注射到大鼠体内会长出肿瘤，如果是人也会一样吗？  俄罗斯的科学家在自己体内注射了来自350万年前的细菌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和担忧来自于海拉细胞的病毒学研究，该细胞现在已经存在于世界上众多的实验室中，有科学家利用该细胞制作出了感冒病毒疫苗。可是疫苗中的成分不纯，含有癌细胞遗留，而且也没人知道这会怎样，它到底会不会让人患上癌症呢？ 另一方面，和今天的细胞病变理论不同，当时医学界的主流观点认为，癌症是由病毒感染或者免疫系统缺陷导致的。而索瑟姆自己作为美国斯隆-凯特琳癌症研究中心的负责人之一也赞同这个观点，对此，索瑟姆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利用海拉细胞来检验这个想法和理论。  癌症研究专家，左边那位则是索瑟姆 1954年，索瑟姆征集了一些癌症病患，并希望能在癌症病患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实验从过程上来讲很简单，直接对病患注射海拉细胞盐溶液，然后做出标记观察病患是否会因海拉细胞引发癌症。 据记录，索瑟姆对一名白血病女性完成了注射，500万个海拉细胞被注射进了她的身体，并留下墨点标记。之后的十几名患者中都采用了相同的办法来进行研究，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索瑟姆的解释是测试免疫系统，因此这些癌症病患并不知道自己接受了癌细胞注射。  在培养物中分裂的海拉细胞，可见细胞处于中期和末期 癌细胞在完成注射后不久，一些病人的大臂就开始红肿，大约过了6、7天，注射部位开始出现硬瘤。索瑟姆为了知道病患的免疫系统是否可以和癌细胞抗衡，以及癌细胞是否会扩散，因此这些硬瘤并没有被完全切除。但没过多久，这些硬瘤越长越大，即使是在割除了这些硬瘤组织后，它们还是会重新再长出来。部分病人的癌细胞在后期已经扩散至淋巴结，情况非常恶劣。 但索瑟姆认为，这些研究数据还是不够，毕竟他们本身就患上了癌症，这无法说明究竟是海拉细胞诱发了癌症病变，还是癌症患者自己的组织病变。整个研究不仅难以说明问题，而且还缺乏对照。所以索瑟姆决定再做一组对照实验，实验体就选择健康的人群。  对照实验指其他条件都相同，只有一个条件不同的实验 泛滥的人体实验要进行健康人体实验研究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去，进行一种未知的实验。但是监狱里的犯人就不一样了，这些特殊群体往往迫于社会压力以及道德、良心谴责，部分人希望通过某种方式完成自己的救赎。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不管犯人是否有这样的想法，大多数监狱里都存在用犯人来进行各种实验。随后到了1956年，索瑟姆在俄亥俄州的一所监狱发布了自己的医学广告。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招募地点，是因为俄亥俄州的犯人曾经有不少人进行过科学实验，而且还很配合科学研究。  残酷又无奈，用生命找寻答案 广告公布只需要召集25名志愿者进行癌症研究，经过几天的征集，志愿者居然达到了150多名。人员招募结束后，索瑟姆和同事在1956年6月对65名犯人进行了人体实验。 海拉细胞被注射进犯人身体后，和之前的癌症病患一样，没多久肿瘤就从他们的手臂上长了出来。但与癌症患者不同的是，他们能够靠自身的免疫力抵抗癌细胞的入侵。索瑟姆在之后的注射中发现，随着注射次数的增加，实验者的身体对癌细胞做出的反应变得越来越快，整个过程类似免疫应激机制。  人体免疫是抗癌的工具之一，其中T细胞更是主力部队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不管是正常人还是癌症患者，只要接受了癌细胞注射都会不可避免的得癌症，相比之下，身体健康的人在抵抗力这一块与癌症患者有着明显区别。 这还没算完，接下来的几年里，索瑟姆还用了其他癌细胞进行人体实验。据统计他一共给600多名实验者进行了注射，其中有一半是癌症患者。对于这些实验，索瑟姆都解释为简单的癌症测试，他认为只要记录到排斥发生的时间，就可以发现尚未检测出的癌症。  癌细胞增值过程演示图 如果给病人解释整个实验过程，很明显他们极有可能会拒绝参与，为了自己的研究利益，索瑟姆选择欺骗了自己的病人和参与者。当时并没有严格的管理机制对这种实验做出合理的判定，因此索瑟姆是钻了一个法律漏洞。但这做实验的癌细胞又是怎么来的呢？ 人权？还是实验？关于癌细胞的获取其实也是一段黑色历史，在时间上要早于索瑟姆的实验研究，或者说早于后期大部分癌症医学研究。  “行驶”中的癌细胞 海瑞塔·拉克斯是一名非洲裔的美国人，而她的先辈最早来自于黑奴时代，因此在她的家族中世世代代都为黑奴农场工作。黑人运动之后，虽然拉克斯的家族脱离了被奴役的命运，但仍没有脱离于农场工作。 拉克斯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因此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亲戚家居住，并在一家烟草农场工作。拉克斯的人生并没有经历太多历程，她在14岁的时候便生了一名男孩，从此走上赡养家庭的道路。 海瑞塔·拉克斯Henrietta Lacks（左） 但当拉克斯30岁左右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特别是靠近子宫的位置会时不时地有些阵痛。为了查明原因，拉克斯前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进行检查，该大学是这里唯一一家愿意治疗黑人患者的医院。 主治医生对她的生育历史以及生活经历进行基本调查后，确定了拉克斯患有宫颈恶性表皮样癌。在此后的住院期间，拉克斯接受了镭管插入治疗，不过在她的治疗过程中，院方并没有告知拉克斯被抽取了子宫颈样本。而这些样本则被提供给了当时医院的癌症研究员乔治·奥托·盖。 正常细胞的端粒（随着分裂次数增多而减少） 在后期的研究过程中，人们发现拉克斯的癌细胞十分强大，并且能够绕开海弗利克极限进行无限增殖。拉克斯死后，该癌细胞被命名为“海拉细胞”，后来还被赠送给了多家实验研究室。因为海拉细胞的增殖能力和侵入能力可以帮助科学家们更进一步地研究癌症病理，要是以其他的癌细胞进行研究，它们在培养皿中没几周便会死去。 另外这也是第一个在人体外成功繁殖的人类细胞，后续的多项癌症相关研究有很多都是基于海拉细胞才得以完成。例如脊髓灰质炎疫苗、人乳头瘤病毒研究和性类固醇激素研究，并且在遗传学和空间微生物学都有重要研究意义。 海拉细胞无限增殖的秘密：高度活跃的端粒酶（红色部分） 但问题在于，这一切的科学成果并没有告知海拉本人，包括她的家人，并且在相关的实验过程中也没有研究人员告知医学实验的目的性。关于知情同意这个问题，癌细胞注射实验后来被人们指责为缺乏职业素养和伦理道德。 对于拉克斯的家人来说，这些医疗机构在利用拉克斯的细胞完成研究获得了大量收益，但并没有给予他们相应的关照。拉克斯的家庭成员中有不少人甚至都没有医疗保险，而且在事件曝光之前一直都没有人告知他们拉克斯为医疗界做出了怎样的贡献。 海瑞塔·拉克斯家族 由此案例后续还影响了1981年的共同规则建立，共同规则要求医生必须告知患者在治疗以及医疗计划中的所有细节，如果有捐赠行为必须以代号命名。这场医学实验中，除了那些不知情的志愿者，受到伤害最大的是拉克斯的家人们。 家人在家庭公墓中埋葬了拉克斯，她去世时年仅31岁 好在人们并没有忘记这名女性，在整个事件完成回溯的多年之后，2021年10月，海瑞塔·拉克斯雕像在布里斯托尔的皇家堡垒中完成了揭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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