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滕王李元婴是史上出名的玩乐之徒,一生仗着显赫身份为所欲为,却在一位妇人那里吃了瘪,灰头土脸半个月都不敢见人,百姓们都暗自叫好。 荒唐王爷李元婴 滕王李元婴,生于628年,是唐高祖李渊的第二十二个儿子,李世民的弟弟。 出生于太平盛世,享受父亲打下的江山,李元婴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年仅十一岁就被封为滕王,享受山东滕州众多人口供奉。 按常规来说,各地封王需要定期前往封地视察体恤民情,以示皇恩浩荡。 剧照 而李元婴到达滕州后,不仅连象征性的安抚民情、视察街坊都没有做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在滕州大肆修建各式宫廷楼阁,收集各地珍宝,与阿谀奉承的官员们达成一片,可谓是玩得不亦乐乎。 李元婴小小年纪便身居要职,因为身份尊贵自小便享受着身边人的溜须拍马,少数的正直之声也被见风使舵的人们淹没了,因此这滕王便越长越歪。 在他的哥哥们李元吉、李建成、李世民等为皇位明争暗斗时,他还整日醉心玩乐,也因此得以幸免于难,没有遭到李世民的猜忌。 或许在李世民眼里,李元婴着实是烂泥扶不上墙,以后是没什么出息的,对皇位自然造不成什么威胁。 公元626年7月2日,李世民将自己的大哥和四弟在玄武门斩草除根,又将兄弟二人的子嗣残杀殆尽。 两个月后,李世民得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改年号为“贞观”。 这一场巨变使高墙围绕的幽幽皇宫又添了无数冤魂,凡事跟宫里沾点关系的人都惶恐度日,不知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当然,除了李元婴。 李元婴在这两个月时间里还是一样四处玩乐为非作歹,似乎自己也认定,工于心计的哥哥们是不会把矛头瞄向自己的。 受皇室良好教育的熏陶,李元婴还是一位画画好手,他最为人称道的一手绝活便是画蝶,他笔下的蝴蝶线条柔美流畅,颜色均匀透明,姿态多姿,脆弱而美丽,似乎下一秒就要从画中振翅而出。 除画蝶外,李元婴的诗词也不错,虽不及唐代大家,但也有自己的独特韵味。 所以身边的人称赞他时,往往便从这两个方面下手。 总而言之,李元婴除了当政治家,其他都颇具天分,是皇室纨绔的杰出代表了。 劣习不改发现新目标 李世民登基后,因为怕仇家太多,所以对身边的人都采取了怀柔政策,对李元婴也不例外。 每当有官员弹劾李元婴时,只要没有引起太大的民愤,李世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说不过去了,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地象征性惩罚。 因此,李元婴日渐嚣张,从往日的吃喝玩乐竟演化成了强抢民女。 起先他的目标还只是出行时见到的美丽女子,渐渐地,李元婴觉得不够刺激,竟打上了身边官员的妻子的主意。 看着官员们敢怒不敢言,明明满腹怨言,却还要脸上挤着笑把自己的妻子双手奉上的样子,李元婴打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李元婴虽然嚣张跋扈无所顾忌,但是碍于身份,他每次并不是张口就要别人的妻子,而是借口自己的王妃要宴请妇人,在女子们应邀前来时再做下荒唐之事。 久而久之,连民间都知道了,滕王李元婴的“王妃之邀”就是他的幌子罢了,可即使这样,碍于他身份这座大山,接到邀请的女子们再不情愿也只得含泪前往。 某日,博陵崔简上任刺史,遂前往拜见李元婴,李元婴非常不喜欢这种正式场合,觉得礼数冗杂,十分拘束,本是漫不经心地出席,准备找个借口就结束时,看见了崔简的妇人郑氏。 郑氏与崔简新婚不久,年轻娇嫩似一朵清晨初绽的百合花,面庞白净,笑语盈盈,举止得体,在丈夫崔简的身边悉心照料,十分客人。 这一下就勾起了混世魔王李元婴的兴趣,他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目光在郑氏的身上不住打转,郑氏察觉到了滕王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她也只是神色自若地做自己分内之事。 然而李元婴见惯了女子因他或刻意逢迎或羞愤非常的样子,郑氏的镇静不逾矩让他心里略感意外,同时也有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这样的几重感觉下,李元婴一回家就立马让下人往崔简家送了封“王妃宴请家妇”的邀请函,无异于大喇喇地向崔简夫妻下了封催命符。 机敏过人虎口脱险 崔简家里的小厮接过邀请函后,当即就变了脸色,想不到自己家夫人这么快就被混世魔王惦记上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崔简当日听到消息后也是当头一棒,往日听说滕王李元婴爱借王妃之名与官员之妻纠缠,自己还当是众人以讹传讹,将滕王之行过分夸张了而已,却没想这李元婴当真是如此顽劣,竟作出这种为人不齿之事。 眼见宴会之期就要临近,崔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的夫人温柔体贴,自己又与她新婚不久,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要将她送出去,自己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 可是如果不去,势必会惹滕王不快,说不定还会觉得失了面子,而他位高权重,自己只是一个心上人的小小刺史,在这里还没扎稳脚跟,人生地不熟,万一滕王气怒,那么自己的官位甚至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内心这么几番天人交战,崔简整夜在床上左翻右躺地睡不着觉,日日叹气,头发都白了几根,却始终没想出最终答案。 郑氏见崔简如此为难,心中也十分难受,她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在几天苦思冥想之后,转眼到了赴宴日,郑氏身着盛装准备赴宴,崔简见状眉头拧得更深了,内心觉得自己十分没用,连家人都不能保护。 于是想要阻拦郑氏赴宴,但是郑氏摇摇头,用手轻轻拢住崔简紧握的拳头,笑着说: “这个宴会我必然是要去的,要不然对你我都十分不利,我也十分清楚滕王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夫君别担心,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一定会从宴会上全身而退的。” 崔简听了半信半疑,自己的夫人平日虽聪明伶俐,可在如此跋扈的皇权面前,她一介弱女子又能有什么脱身的办法呢?因此他觉得郑氏这番话只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 这样想着,郑氏却胸有成竹地坐上了马车,朝滕王府的方向去了。 果不其然,到了滕王府之后,引路的小厮并没有带郑氏朝举行宴会的正厅走,而是带着她来到了院中一间不起眼的小阁楼后就默默退下了。 郑氏站在阁楼前,望着紧闭的门窗,深吸了一口气,要说不紧张也是假的,毕竟阁楼中坐着的是皇亲国戚,受尽宠爱,想做什么都不会受到阻拦,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无名女子,地位悬殊。 屋内的李元婴早早就来此等着了,听见门口有动静后,他心中暗自得意:任凭你再怎么贤良淑德,最后不还是来到了这里? 而屋外的郑氏再三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终于伸手推门进入了这个看着面目可憎的小阁楼。 一只脚刚踏进屋门,另一只脚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在屋内等候多时的李元婴便急不可耐地扑了上来。 却没想郑氏早有准备,只见她迅速扭身避开了李元婴,紧接着弯腰将自己的一只鞋脱了下来,再一转头,对着李元婴的脑袋劈头盖脸地就一阵猛砸! 这李元婴从小娇生惯养,身边的人对他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哪受到过这种待遇? 他一下子被打蒙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腰却还是保持着刚才弯下的动作,原地成立一尊雕塑,直到头上传来一丝痛意,他才慢慢回过神来,但也是条件反射般的单手抱头,另一只手慌乱地在空中来回飞舞,想抓住那只不断向头上砸过来的重物。 郑氏哪会给他抓住的机会,在李元婴手马上就要碰到鞋子时,她一甩胳膊将鞋子扔了出去,开始两只手在李元婴的脸上乱抓乱挠。 这时李元婴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女子竟如此大胆对自己拳打脚踢!他怒不可遏,连反抗都忘记了,张口就要喊人。 郑氏见李元婴脸上有了怒气,马上就要喊人的时候,抢先扬起嗓门叫起来: “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如此龌龊之事!不顾我是王妃邀请来的贵客身份也就罢了,还敢冒充滕王!滕王光明磊落怎么会干这样无礼的事情!你一定是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家奴!” 郑氏声音又响又清晰,当即传遍了整个滕王府,说得又十分理直气壮,让人无法质疑。 而正准备叫人的李元婴一听就没了气势,要是自己出声叫人来把郑氏拖走,那无异于变相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无耻之徒,连一个家奴都不如,辱没了身份。 于是李元婴只能闭嘴,在屋内狼狈地左右躲避,心中暗自祈祷快来人把这个泼妇叫走。 那边王妃听见郑氏的叫喊之后,便匆匆赶来,看屋内李元婴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知这肯定又是他自己造成的闹剧,只能吞下一口气,对郑氏笑脸相迎,好言相劝后将郑氏送回了家。 自作自受终食苦果 崔简自从妻子离家后便惴惴不安,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坐立难安,每隔一会就要到门口伸长了脖子看看有没有马车的踪影,简直比受刑还痛苦。 在焦急的等待中,他终于听见了门口传来了马车的声音,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冲了出去。 崔简一出家门就看见妻子面色平静地从马车上下来,他赶忙迎上去,扶着妻子的手上下打量,郑氏笑着拍了拍丈夫冰凉的手,笑着说:“走,我们回家说。” 一进房间,崔简就迫不及待地问妻子滕王有没有侮辱她,她有没有受什么委屈,郑氏却神采飞扬地摇了摇头,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崔简。 崔简一听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妻子此举既保全了自己又顾了皇家脸面,但确实把滕王打得不轻,难保滕王从此记恨在心,以后找个什么由头伺机报复,自己还是要向滕王道歉才行,至于之后滕王会怎么惩罚自己都无所谓了,只要家人安全就行。 于是从第二天起,崔简便日日身着官服前往滕王府等候参见。 可这李元婴却连续十几天都没有露面处理政事,原因无非有二: 一是因为郑氏下手不留情面,打得李元婴头上淤青迟迟未消,堂堂王爷顶着一张大花脸出来见人着实太掉面子; 二是因为郑氏的一番话说得确实有理,一个皇亲贵族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却还专挑人妻下手,这不就是跟乡下出来的没教养的奴才一个样吗? 李元婴自己也觉得羞愧难当,所以以养病为借口闭不见客。 可他越是这样,崔简越是觉得李元婴怀恨在心,往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了,所以他每日都要在滕王府等上许久,不敢轻易离去。 十几日后,李元婴终于升堂,崔简闻讯赶到,在滕王府前下跪赔罪,言辞恳切,李元婴听了实在过意不去。 李元婴知道,本来就是自己有错在先,被打也是情理之中,虽然此前自己的确心里不痛快,但他自己也自认也是一个洒脱之人,不拘礼节,这件事这样过去就算了,而崔简是受害人却日日来此赔罪,这样一番对比,显得李元婴自己更过分了。 于是李元婴便走出来,亲自将崔简扶起来,摸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地说,这件事自己不会放在心上,让崔简安心回家去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们人人拍手称快,这滕王李元婴为非作歹,最后被一个女子打得头破血还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真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这段故事还被写进了话本里在民间广为流传。 李元婴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自认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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