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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贵余（沃民高科沃德研究院研究员）  美军F-22“猛禽”战斗机 美国军方于2021年10月公布一份最为全面的研究，结果发现，美国空军飞行员癌症患病率比普通军人患癌症的比例要高出许多：睾丸癌患病率高出近30%，皮肤癌和前列腺癌的患病率高出约25%。这是由于飞行员和机组人员长期暴露在雷达、磁控电子管、燃油等一些有毒有害物质中。4月14日，美国一些议员提出一项《飞行员癌症检查研究法案》（Aviator Cancer Examination Study Act），要求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对这种现象进行更为广泛的调查研究，对飞行员和地勤人员进行筛查，对患者给予援助。 战斗机飞行员癌症患病和死亡率高  F-100“超级佩刀”战斗机 美国空军声称，美国战斗机飞行员和机组人癌症患病风险和死亡风险更高。根据美国军方2021年10月发布的一份最全面的研究报告显示，美空军飞行员和机组人员与普通空军军人相比，睾丸癌的患病率高出近30%，皮肤癌和前列腺癌高出约25%。这项研究首次证实了战斗机飞行员长期以来的一种怀疑，即他们患各种癌症的比率比普通军人要高。 该研究还确定了至少一种型号的战斗机飞行员的风险更高，即F-100“超级佩刀”战斗机的机组人员与非飞行员军人以及普通人相比，他们在所有类型癌症上的发病率都更高。 2021年进行的这项名为“战斗机飞行员的癌症患病率和死亡率”（Cancer Incidence and mortality among fighter aviators）的研究由美国空军研究实验室第711人力效能飞行联队进行的，该项研究追踪了从1970年到2004年在空军战斗机飞行记录上飞行超过100小时的每一位飞行员。 该研究共发现符合条件的战斗机机组人员34976名，包括战斗机飞行员和武器系统官员，将他们的癌症患病率与同时期386190名空军普通军官的患病率进行比较，这些普通军人没有驾驶战斗机，而且至少正式服役一天。 该研究发现，与作为非飞行员的空军军人相比，战斗机飞行员及其机组人员睾丸癌患病率高出29%，黑色素瘤患病率高24%，前列腺癌的患病率高出23%。 与普通美国人相比，战斗机飞行员的非霍奇金淋巴瘤的患病率高出13%，黑色素瘤的患病率高出25%，前列腺癌的患病率高出19%。该研究还发现，与非飞行员的空军军官相比，战斗机飞行员患其他类型的癌症（如脑肿瘤）的几率相似。与一般美国人相比，他们在几个类别中的发病率较低，包括肾癌、甲状腺癌和尿道癌。 美国军事航空领域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男女飞行员的军事飞行生涯是否让他们更容易患上各类癌症？这是迄今为止对这一问题进行的最深入的一次研究。  `F-15E“攻击鹰”战斗机 曾是F-15E“攻击鹰”战斗机飞行员的文斯·阿尔卡扎现在是私人退伍军人支援组织“红河谷战斗机飞行员协会”（Red River Valley Fighter Pilots Association）下属的飞行员医疗问题委员会负责人，他指出，从2017年开始，他们就呼吁对这一问题进行研究，他们意识到军事飞行员的癌症患病率和死亡率更高，但没有人关注，经过了数年的努力，美国空军终于在2021年发布了最为深入的一次研究报告。 美国空军的研究还专门挑选出一些特定类型的战斗机机型，以比较这些飞机的机组人员和非飞行人员之间的患病率，但是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该研究仅挑选了四种型号的越南战争时期的战斗机F-100、F-4、F-105和RF-4，以专门研究这些机组人员的癌症患病率。另外，该研究涵盖了2004年飞行的所有战斗机，包括如F-16和F-15。 之前的空军报告发现F-15E战斗机和C-130运输机的机组人员之间存在癌症集群，但最新的研究没有特别指出这些飞机。 尽管如此，在这些越战时代的飞机中还是有惊人的发现，特别是对于美国第一款超音速战机F-100“超级佩刀”。第711人力效能飞行联队在研究报告中指出：“驾驶F-100的男性战斗机飞行员被诊断和死于结肠癌和直肠癌、胰腺癌、黑色素瘤皮肤癌、前列腺癌和脑癌的几率更大，他们被诊断出并死于甲状腺癌和非霍奇金淋巴瘤的几率也更高。”另外，驾驶F-105和F-4的机组人员也表现出更高的睾丸癌、黑色素瘤和前列腺癌患病率。 对一些特定人群的研究已经确定了癌症集群。在2002年至2005年期间，在西摩约翰逊空军基地，6名年龄在33至43岁之间的F-15E“攻击鹰”战斗机飞行员和武器军官被诊断出患有泌尿系统癌症。另一项研究发现，2006年至2009年间，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C-130“大力神”运输机机组人员中有7例脑癌，被诊断出的机组人员年龄在31至46岁之间。 有毒有害物质是罪魁祸首  杰夫瑞·琼斯曾是海军飞行员，目前致力于研究飞行员前列腺癌高发病率研究 是什么导致战斗机飞行员和机组人员癌症患病率和死亡率高于常人？ 暴露在雷达、磁控电子管和其他有毒物质中可能会在飞行员的细胞上留下独特的特征，为研究人员提供研究众多飞行员罹患癌症原因的第一个证据。 美军飞行员虽然知道他们患有某种或某几种癌症的风险比普通人更高，但他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事实上，他们飞行生涯中在机舱或者飞行甲板上接触到的东西甚至是看起来好像完全无关的东西，可能导致他们容易患上癌症，答案就在他们的细胞和DNA中找到。 杰夫瑞·琼斯博士是一名职业飞行外科医生，退休前曾是海军上尉，飞过许型号的军用飞机，现任休斯顿退伍军人医疗中心泌尿科主任，他正在进行一项研究，以研究暴露在各种有毒物质中在被诊断患有前列腺癌的军事飞行员细胞上留下的标记，琼斯说，这种标记被称为DNA甲基化，通常会导致细胞和DNA突变，最后发展成癌症。 研究认为，无论是溶剂、烟雾还是雷达和磁控电子管发出的电磁辐射，暴露在每种不同类型的有毒有害物质中都会在DNA链和细胞的另一种微观成分上产生可辨别的甲基化模式。暴露在有毒有害物质中可以在DNA或细胞中留下的其他特征，可能包括特定类型的染色体畸变、基因拷贝数改变以及细胞核或线粒体DNA的其他突变。 迈克·克罗斯比是一名退休的海军指挥官，曾担任F-14“雄猫”战斗机雷达拦截官，现在是非盈利组织“退伍军人前列腺癌认知”（Veterans Prostate Cancer Awareness）负责人，他也一直在敦促研究每件设备发出的辐射水平和类型。 克罗斯比以F-14战斗机为例说，战斗机的鼻锥体中放置有强大的航空电子设备，飞行员和雷达拦截官就坐在这些设备后面，他们一生往往会在机舱里飞行几百小时，甚至数千小时，他质疑那些较旧的喷气式飞机对机组人员是否有足够的屏蔽保护。他说：“军队早就应该进行驾驶舱内测试，以测量机组人员暴露在辐射中所受的影响。” 琼斯进行的研究将仅限于前列腺癌，为的是进一步减少可变因素。他说，前列腺癌在大约85%的男性中以非常相似的方式表现出来，这有利于进行比较。 对琼斯来说，这也是他个人的问题。作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海军航空军医，他在各种飞机上飞行了数百小时，他飞过的机型包括EA-6B“徘徊者”电子干扰机、F-18“大黄蜂”战斗机、AH-1“眼镜蛇”武装直升机、C-40运输机和C-130“大力神”运输机。2019年，59岁的他被诊断出患有前列腺癌。 琼斯说，大约1000多名退伍军人已经报名参加这项研究，该研究得到了非盈利组织“退伍军人前列腺癌认知”的支持。该研究将检查这些退伍军人的服役历史-他们在哪里服役，他们飞行了什么型号的飞机，飞机上有什么军械和设备，以及其他影响健康的因素，然后寻找区分导致他们患癌症的原因。 扩大研究范围  F-14“雄猫”舰载战斗机 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参议员范斯坦的发言人说，一项由国会指导的更大的癌症审查也在进行中，该研究由国防卫生局（DHA）负责，正在研究所有军种航空系统的癌症发病率，而不仅仅是空军，初步结果预计将在年底前公布。 国防卫生局研究始于范斯坦在去年的国防法案中提出的要求，该法案要求五角大楼确定参与军事航空领域任何机构的军人包括飞行员、导航员、武器军官、航母甲板机组人员或飞行机组人员的癌症发病率是否高于一般美国民众。 如果国防卫生局的研究确实发现航空领域的癌症发病率更高，该立法就会要求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启动一项更深入、更难以执行的研究。该研究将寻找飞行员和机组人员癌症高发的原因，例如是否与驾驶舱的散发物相关，或与燃料、溶剂、大型焚烧坑散发的有毒颗粒、化学武器有毒物质、雷达或其他环境因素有关。另外，还将按飞行的飞机类型和服役地点计算癌症发病率。最后，将为这些军人进行癌症筛查的初始年龄提出建议。 去年，一些曾是战斗机飞行员的退役军人公开指出，在飞行员和前飞行员队伍中，癌症患病率和死亡率都比普通人高，范斯坦和其他议员于是提出了解决飞行员癌症问题的立法。 这项调查研究活动之所以扩大范围，不限于空军的飞行员和机组人员，得益于托马斯·希尔的努力，他是推动这一活动的最初领导人之一。希尔之前是海军F-4“鬼怪”和F-14“雄猫”战斗机飞行员，曾担任第143攻击战斗机中队的指挥官和华盛顿号航空母舰上的航管飞行长。 在几位同事飞行员患上癌症后，希尔开始编制一个Excel数据库，最开始只包含每位“雄猫”战斗机飞行员或指挥官，他可以确认他们中有哪些人或者被诊断出患有癌症，或者已经死于癌症。之后，他将数据库扩展到所有海军飞机机型。 希尔从1985年开始这项统计工作，一直持续到2001年。他发现，这些海军飞行员被诊断出患有癌症的可能性是普通人群的三到五倍。 希尔自己也患有食道癌，在与癌症进行了长达十年的斗争后，于2021年10月去世，享年69岁。在他23年的海军航空生涯中，一共飞行了3600多个小时，并进行了960次航母着陆指挥。 推动新的立法  美空军一架F-15战斗机准备参加训练 其实，不仅仅是飞行员遭遇这种伤害，许多为战机提供燃料、武器装备和维护维修服务的军人也都被诊断患有癌症，目前还没有关于地勤人员患癌症的数据。但新的立法将有望改变这种状况，让所有潜在受害军人都得到公平对待。 4月14日，美国议员提出一项新法案《飞行员癌症检查研究法案》（Aviator Cancer Examination Study Act），要求退伍军人事务部查明整个军队航空领域军人的癌症发病率，被检查的人员不仅是飞行员，还有机组人员和地勤人员。另外，还要求查明这些军人接触的化学物质、化合物、制剂、燃料、排放物或其他因素。此外，该法案还要求退伍军人事务部同时进行一项研究，以确定这些有毒有害物质或其他因素与这种癌症发病率或死亡风险之间是否存在科学确定的因果关系。 该法案与2021年国防授权法案中通过的另一项主要立法不同，这一新的法案还将地勤人员纳入检查范围之内，因为无论是否发现整体癌症发病率升高，都需要进行毒素识别与鉴定。该法案的发起人、得克萨斯州共和党众议员奥古斯特·普夫鲁格希望可以帮助患癌症的飞行员更快地获得退伍军人事务部的援助。 普夫鲁格是空军预备役部队的上校，也是一名F-15和F-22战斗机飞行员，飞行时间接近2000小时。普夫鲁格在4月14日接受美国军事新闻网《防务一号》的电话采访时说：“我曾与许多患有癌症的飞行员一起服役，他们中的一些人没能活下来。” 该法案的共同发起人还包括得克萨斯州民主党众议员以及加利福尼亚州众议员、前美国海军F /A-18E“超级大黄蜂”战斗攻击机飞行员迈克·加西亚等多人，他们的目的是帮助现在患有癌症的飞行员和维护人员，这是退伍军人团体努力的一部分，他们正在推动更大的行动，以最终解决军人在战后和部署后因接触毒素等多种途径而患上癌症和其他疾病的问题。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都通过了一项重要的新法案，为暴露在焚烧坑毒素中的军人提供一条更容易得到退伍军人事务部援助的途径。2021年，美国总统拜登签署总统令，使另一项与焚烧坑有关的法案成为法律。 然而，美国国会仍在解决军队航空系统特有的癌症问题，飞行人员和超过26万名焚烧坑毒素受害登记军人一起面临着同样艰苦的斗争，那就是让政府认识到他们暴露在有毒有害物质中与他们的疾病之间有潜在的联系。 预计五角大楼将很快报告国会在2021年国防授权法案第750条中要求的对所有军种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癌症的数据审查结果。如果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确实确定需要采取后续行动，那么下一项研究将按飞机和每个服役人员的职业以及部署地点分析癌症发病率高的问题，并确定任何“作战环境，包括频率或电磁场，在受到电离辐射（与高空飞行相关）和非电离辐射（与机载、地面和舰载雷达有关）的情况下，被覆盖的个体可能接收到更多的辐射量”。 普夫鲁格等人提出的法案将要求退伍军人事务部现在就确定潜在的毒素，而且还将要求退伍军人事务部使用非国防部死亡登记系统来记录那些曾服过兵役但未完成20年军人职业生涯的个人的癌症死亡情况，例如许多年轻的士兵，他们在喷气式战斗机上服役数年，然后离开。这些人没有资格获得终身的国防部医疗保健服务，并且也不太可能受益于退伍军人事务部医疗保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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