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西散原创 西散原创——西散原创纸媒选稿基地 西散原创——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西散原创——最具亲和力原创精品散文平台 5月8号,五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天,又逢一年一度的母亲节。因为临时有要事,我只好改变既定的回家计划。第二天上午我暗下决心:下午,无论如何都得回家,去看看已年逾鲐背之年的老母亲。午后我没有心思休息,刚放下碗筷便急冲冲地开车回家了。 说来惭愧,往年的母亲节,我回家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因为大哥是有心人,他总会带上礼物回家陪着老母亲吃吃饭,聊聊天。但今年不同往常,由于疫情防控大哥困在南京女儿家已经几个月了。二哥、三哥都在外地工作自然也不能回来。大姐白天上班,只有在晚上才能回家看看老母亲。母亲节,这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老母亲在家里却是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如果我能回去,哪怕是一小时、半小时,老人家心里也许都会得到一些慰藉。可现实呢?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我不愿多想下去。 细思往昔,老母亲吃的苦真的太多了。外婆家很穷。母亲兄妹六人,二舅二十多岁逃荒要饭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安徽天长才安家落户,三舅因家贫终身未娶。老母亲在娘家时吃的苦可想而知。和父亲成家后,本以为能过上稍微好一些的生活,没想到我们家过的也几乎是“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的穷苦日子。父亲上过学,是村里有名的“读书人”,他不谙农活,虽然做过联队会计、大队会计、小队会计,但因生性耿直、不善攀附巴结,最终被“削职为民”。加上祖父祖母去世早,家里的重活、累活基本上全都压在了母亲瘦削的肩膀上。母亲没有怨天尤人,起早贪黑地侍弄着庄稼、照应着一大家人的吃喝穿着。但自记事起,我从没见到老母亲皱过眉头、倒过苦水。难,老母亲真的难啊!她是把辛苦煎熬埋在心底,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女能从她的微笑中看到生活的美好和希望啊。 父亲于1994年元旦前夕过早仙逝。老母亲操劳了大半辈子,本该卸下担子,轻松轻松了,但照应五个孙子辈的重任又接二连三地落到了母亲的肩上。大侄女、二侄女、大侄儿,一个个雏鹰似的先后又从老母亲的怀抱里飞了出去。三哥夫妻俩在南京的医院上班,工作繁忙,有了孩子后他们无暇顾及,也是老母亲一直在南京帮忙照看。1994年年底,妻子在医院顺产,烦恼也紧跟而来,几天后我得上班,谁来照料她们母子俩?我犹豫再三,一个长途电话拨给了三哥。没想到第二天下午,老母亲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 婚后几年,我们一直居住在古城淮安文渠边上堂大哥家的两间门面房里。儿子两岁那年初冬的一个傍晚,我们下班后突然发现老母亲左侧颧骨处破了皮,明显红肿了起来,看到我们紧张的样子,老母亲连说没事没事。邻居老金说:“你家儿子跑到马路中间,丁大妈快步追了过去,一不小心被路边翘起的方砖给绊倒了!六十多岁的年纪了,丁大妈真的不容易啊!”我和妻子心疼地望着老母亲,老人家却笑着说:“真的没事,到诊所已经消过毒了!农村人,没那么娇气!”说着话,她便领着儿子串门去了,留下我和妻子在屋里安静地吃着晚饭,那一刻,我咀嚼饭菜,真的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第二年,老母亲有好几次在夜里突然感到心脏不适,跳动异常,到医院检查却查不出原因。看到老母亲脸色苍白、非常痛苦的表情,我们手足无措。第二天老人家精神恍惚、气色难看,还得继续照看年幼的孙子。我和妻子担心焦急,但却无可奈何。后来还是在省人民医院查明了原因并顺利进行了手术。几天后,老母亲不听三哥三嫂的劝说,强撑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赶了回来。我知道,老母亲需要静养休息,但她心里想到的只是我们子女的难处。汉朝刘安有语“慈母爱子,非为报也”。是的,天下母亲一心为了子女,她们不求回报。但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伟大的母爱真如阳光般温暖,我们做子女的又何曾能报答得了呢? 岁月匆匆催人老。一向勤劳体健的老母亲也终究挡不住岁月的脚步,两年前,老人家因身体不适搬到了大姐家居住。大姐能干、贤惠。曾担任过联合村总支书记、乡敬老院副院长,退休后由于工作需要她选择了继续留任。大姐每天大清早准备好老母亲中午的饭菜,然后赶赴十几里外的敬老院上班,晚上回家后继续照应老母亲的起居。也正是有了大姐的精心照料,老母亲才有了好的身体。左邻右舍经常说“丁大妈哪像九十多岁的人啦,看上去最多六七十岁的样子!” 更令人称道的是老母亲的记忆力。我们一大家二十多口人的生日老人家记得清清楚楚,就连东西庄的许多事情老母亲竟也能了然于心。 前些日子放假回家,恰巧堂哥堂嫂也前去探望。刚坐定,老母亲就拉着堂嫂的手絮叨开了:“隔壁老奶奶家的两个儿媳真不丑!老奶奶卧床不起,性格孤僻,经常满嘴开花,两个媳妇从来没有抱怨过,成天伺候吃穿,替她洗脸洗脚。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也难得一见啊!”二嫂和其他人也连连称道。老母亲又说:“后庄王家的日子难过呢,半个月前儿子得了疾病没两天就走了,儿媳妇也离家出走,就剩下一个老头子带着两个年幼的孙子,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啊?”老母亲面色沉重,话语里满是担忧之情。可话锋一转,老母亲又说,“像这样的情况,政府应该会有补助的吧?”我和堂哥连忙说:“现在国家政策好,特困家庭政府会有补助的,您就不用操心了!”“哦,哦!”老母亲的表情这才有了稍微的好转。 五十分钟的车程就在我略显凌乱的思绪中匆匆过去。车辆转弯,已经到了大姐家的院子里。车刚停好,老母亲和几个熟悉的老奶奶便打开屋门迎了出来。那一刻,我分明看到老母亲的眼睛里满是亮闪闪的惊喜之光。 作者简介:丁文书,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理事。在《中国文艺家》《参花》《鸭绿江》《西部散文选刊》《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青年文学家》《江苏教育报》《河南科技报》《市场信息报》《文学百花苑》《淮海晚报》等报刊发表多篇文章。微小说《李老犟》被中学语文《全品作业本》选用。《我家邻居是生意人》等多篇文章被《枕边经典》录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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