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猫咪闹饥荒  作者：张秋良
大概是六七年前，我们所里闹鼠灾，花坛里、走廊上、食堂里、寝室里等等无处不见老鼠，大的老鼠如猫大，小的半斤八两，它们不分昼夜出没在各个角落，挖土钻洞、咬袋偷粮，无恶不作，人见人恨，没有谁会给它们留个活口，它们成了人们的公害。为了打压它们的嚣张气焰，所里用尽了该用的灭鼠工具和药物，老鼠仍然不能“斩草除根”，而且它们愈演愈烈。所领导为此也是束手无策。就在为难之际，人们偶然在院子里发现了4只身肥虎脑的猫咪，猫咪毛色各异，有黑白的，有黄中带灰的，还有全黑色的，那双眼睛在夜晚就像两颗夜明珠，就是用强光手电照着它依然放出光芒，难怪老鼠遇到猫没有幸存者。 我们这里地处山区，山多树稠，到了夜间是黑洞洞一片，蛇、猫、黄鼠狼等动物有之。但出现在人们眼前最多的还是猫咪，由于我们院子里老鼠多，也就成了猫咪主要的生活来源之地，它们自从发现这块宝地后，什么地方也不再去了，常年居住在此。 “今天上午黄毛猫咪在花坛里抓了一只老鼠，比猫小不了多少，猫咪牢牢地用牙齿咬住它的头，老鼠的四脚还不停地在挣扎！”同事相互转告这一大快人心的好消息。这也是猫咪到来不几天的完美表现，大伙都一致认为这里的鼠灾过不了多久将会一片宁静。 猫咪逮老鼠也有自己的技巧，对那些“捣乱”它的老鼠，猫咪不急不躁，逮的时候就是狠和准，一定不让它有第二次生命；对那些非常谨慎、带点“探视性”的老鼠，猫咪先是在草丛里或土坑中把自己隐藏起来，装作没有看见老鼠；看见老鼠后，先用前面一只锋如利剑的爪子将老鼠抓住，然后用嘴巴和另外一只前爪合力把老鼠按住，直至它完全不能动弹了，才放心地从头部吃到尾。爽爽的“美食”就是这么到手的。 老鼠出门除了急着要出来寻觅食物外，再就是到外面透透气，踩踩点。出门时它们还是有点畏缩不前，谨之有慎，先必须观望一番四周，因为老鼠自己也清楚，这一出去是要冒风险的，少有大意落在猫咪手里就是必死无疑，它怎么不想多活些日子，看看这美好的世界。但猫咪的狡猾令老鼠琢磨不透。? 老鼠知道，这段时间，这块昔日安静如水的“宝地”现在变得有些危机重重，很不安全，时有兄弟姊妹葬送在猫咪手里。它们也预感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猫咪的“美餐”。但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女的生活，作为父母也只有铤而走险。每次老鼠出门时，总要叮嘱丈夫或妻子儿女一些自己万一回不来的话语。当然，重要的还是祈祷自己能平安回来。今天这只走出家门到野外偷窃食物的老鼠也不出乎所料，刚出门没几步就被守候已久的猫咪逮个正着，再也没有了回家之希望。 猫咪把它咬在嘴里，老鼠伤痛得死去活来，不管它如何可怜地求救，猫咪就是不给它一丝生机，它觉得老鼠这家伙坏事做绝，留着它会更加伤及百姓。老鼠全身已是血肉模糊，剩下的只有微弱呼气，它希望猫咪“痛快”一点了结此生，猫咪没有让它如愿以偿，而是叼在嘴里慢悠悠地朝前面一棵碗口粗的松树下走去，在猫咪走过的这段路上已滴下了老鼠身上的点点鲜血，不一会儿功夫，老鼠再也没有了挣扎，全身僵硬，妻子或丈夫、还有儿女也就这样失去了以后的依靠。 猫咪叼着滴血僵硬的老鼠来到松树下，还邀来一只毛色呈黑白的兄弟在树下开怀畅饮，共进美餐。兄弟俩觉得当时选择在这里谋生和安家的路子是对的。 这只老鼠的毛重二斤左右，两只猫咪的小嘴上就象女人出门前涂抹的口红，艳丽迷人。它们一边津津有味地细品着老鼠肉的新鲜美味，一边商量着下步计划。黄毛猫咪铿锵有力地对黑色猫咪说：“从此后我们来个见了老鼠就捕杀的一光政策，不管是谁都不许手下留情，一定要还这里一片净地！”黑白猫咪连连点头是好。 黄毛猫咪十有八九是它们的首领，每次吃饭时大家都是让着它，它吃饭时其它猫咪都只能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没有谁敢上前一步。等它吃饱了喝够了它们才畏畏缩缩地上前吃着它留下的剩饭剩菜。 往后，它们不断地在各个角落寻找着老鼠的线索，每天收获满满。老鼠都对这些从天而降的“猫警察”有些惧怕，大多数成了猫咪的“美餐”，只有极个别狡诈的老鼠趁机带着妻子儿女逃去了此地，远走他乡。 在猫咪几年的艰辛努力下，现在我们所的每个角落几乎是见不到老鼠了。泥土也平整了，树和花草都长得格外旺盛，各个地方都重焕生机。 老鼠没有了踪影，院子里的猫咪仍在活跃着，但它们没有了从前的威风，毛发已是散乱蓬松，不象以前那样油光发亮，走起路来无精打采，肚子也没有以前丰满，叫声也十分低沉。它们时而出现在食堂外的潲水桶旁边，时而又钻进垃圾桶里，没有别的，它们是在寻找食物填饱肚子，哪怕是腐烂变质的剩饭剩菜，它们也要找寻一些新鲜的吃上一点。每天恐怕是吃了上一餐没有下一顿。有一次，一只毛发散乱的黑白猫咪跳进垃圾桶里寻找食物，这垃圾桶有大半人高，内径有脸盆大，它刚进去不上一分钟，随着一阵风吹来，桶盖被吹得翻转过来，桶里的猫咪反应快，一个纵身跃出了桶口。这次算它运气好，否则，就会连同垃圾一块被拖进了垃圾屋。没有了老鼠，看来它们的日子确实是很艰苦，有时找不到吃的，就只有在脏水沟里饮上几口淡水。看到了人它们就站在远处可怜地叫嚷不停，后来，人们也察觉到是它们没有了生活来源才叫得如此可怜。 它们为我们所灭绝了老鼠，这是无法用词语来形容的功绩，大家还是没有忘记它们，尽管猫咪的数量少了，但都很同情猫咪。每天在食堂吃完饭，总有个别好心人不忘把剩鱼剩肉用一次性的碗装了端来给它们吃。 这些猫咪不如家猫温顺，怕靠近人，当把剩鱼剩肉放到它的餐台上时，它不是立马跑过来吃，而是站在离人几米远的地方直盯着你，“喵喵喵”叫个不停，似乎是在说：“请你走开，我要吃饭！”日渐之久，猫咪再没有从前那么胆怯。虽然人们还是难于近它的身，但离人的距离也就几步之遥了。 猫咪很有灵性，也很通人性，它记得给送饭菜的好心人，每次看到这些好心人它就站在旁边叫个不休，它似乎是要以这种方式来感谢好心人的关心。 最后以一首打油诗来送给这些可爱又可怜的猫咪吧一一一 昔日意气扬，老鼠全灭亡。 仓里无余节，今日闹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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