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好像只剩下夏天和冬天。 夏天总是充满了虫鸣,各种虫子层出不穷。村子里的妇女大多聚在一起,在一颗高大的核桃树下乘凉。 手里拿着蒲扇,除了凉爽以外还可以驱赶蚊虫。会打牌的人坐在方桌前,有的在旁边围观。不会打牌的人则是聊些家常,今年的夏天真热,谁家添了新丁,谁家做菜好吃,消息流传得异常迅速。 到了饭点,大家四散而去。为干农活归来的男主人准备饭菜。 午饭过后,照例是要午睡的。将电风扇定好时间,大概二十分钟。有时睡得很快,有时则翻来覆去睡不着。 实在了无困意时,我便和奶奶说去院子里玩水,奶奶点头应允。有时奶奶已经睡熟,我便悄悄起身。 院子里仅有的玩具就是那个小水壶,是淘汰下来的烧水壶。将它装满水,院子就是我的图画本。 我转着圈,用不同的高度和力道在灰色的地面上洒水,溅起来的水让脚尖冰凉。一壶的水见底,用压水机又接一壶。 玩得累了就在院子的阴凉处坐着,看角落的孔隙中进进出出的小蚂蚁。我常想蚂蚁如果能看见如此庞大的人类在俯视它们,心里会不会恐慌。 伸出手指,稍稍用力,一只小蚂蚁就变得迷糊起来。转了个圈,歪歪扭扭地爬向洞穴。 似乎过去很长时间,爷爷奶奶午睡结束。爷爷戴上草帽,换上干活的衣服,那上边沾有很多土。带着些水,又出了家门。 到了冬天,人们不再那么忙碌,天气冷得不愿出门。 早上醒来时是最难受的,根本不想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穿衣服之前,把衣服先放在被子里捂热,然后再暖暖地穿上。 连热水都是少有的,在一大家子赶在一起起床的时候,往往得烧好几次热水才够洗漱用。 洗完脸后,打开奶奶的万紫千红油,花花绿绿的盒子,里边是白色的膏体,很香。 一大桌子人等待早餐,有时会煮方便面。为了多吃点面条,我常常都不要汤。吃完以后再找水喝。 印象最深的当属过春节的那几天,天气冷得不像话,只想在炕头上捂着被子看电视。等待大人在厨房里忙活完,端来热腾腾的饺子才肯下来。 离开的人虽然消失在生命里,但有那么一部分记忆不会褪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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