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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6日至23日，中山市东西部扶贫协作采访团深入云南省昭通市盐津、大关、永善、绥江4县，调查采访中山·昭通扶贫协作工作，一辆中巴车载着我们盘旋在山路之间，一开始我就犯了个低级错误。 带着新闻溯源的理想，真正采访第一天，寻访全国最大跨县扶贫搬迁安置区——靖安新区，我提出跟着搬迁户回到搬迁一空的村子，看看他们来时的路。 自己没有意识到，一开始就给当地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因为，从靖安新区到最偏远的安置户家乡需要六七个小时，还要爬山，当天抵达目的地后，一行人无法安顿，又不能摸黑下山。 我们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离靖安新区相对较近的整村搬迁的大关县玉碗镇火地村，约定当天上午先到玉碗镇接上正在参加镇人代会的村支书李远德，由他带着回到村里看看，然后回到他位于靖安新区的新家。 然而，我们一行准备出发时，对方传来消息，当地下起了雨，上山的路不能通行，我们不得不取消原定行程。 采访团忽然意识到，中巴车爬山涉险集中行动危险，太高太险的山不能去，需要分头行动，相对偏远的地方必须请当地重新安排越野车。 后来坐着越野车爬山，知道偏远山区盘山路多只能容一辆车通行，会车时一方车辆须退到稍微宽一点的路段让行，或者提前守在宽阔路段等待对面来车会车。于是，司机开过险段，习惯性鸣笛，为的是提醒对面来车。
行走在山地面积超过99%的昭通大关县，随行的大关县委常委、副县长唐国伟说，带我们看大关境内最美的风景路线——双马公路。 一路上，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中巴不时穿过雨帘。抬头望向窗外，车辆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陡峭的山石，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落下，路上偶见落下的碎石。从新闻里知道，昭通曾经发生落石砸中车辆的事故。 于是，一路心惊惊，少了欣赏美景的兴致。
险情还是让我们的中巴遇到了，那是6月21日结束永善县青胜乡水星坝易迁安置示范点采访之后，在前往绥江县的路上，中巴行到青胜乡百胜村路段，右侧峭壁上多见裸露的石头，路上出现很多滚落的碎石，司机忽然听到车轮异响，赶紧停车检查，发现右后轮双轮间卡住了一块馒头大的碎石，动弹不得。司机翻箱倒柜找来锤子，大家接力，一点一点敲碎石块，足足用了20分钟，那块石头才被敲下来。 大家心里暗叫好险。后来我一次次追问司机，那块石头会不会扎破车胎？中巴有没有爆胎危险？ 中巴车上的昭通，我们分明看见许多并不宜居的深山老林，打破了过去对田园牧歌的美好想象，知道3年搬迁36万山民进城的易地扶贫搬迁安置是一项伟大的工程。 在昭通，我们跟许多异地搬迁安置户聊天，让他们回忆过去的生活，他们说，孩子清早4点起床，打着手电筒上学，雨天得由大人护送，趟过一个个小河沟。孩子说有时路上摔倒了，带着一身泥回到学校。听他们恨恨地说出那句“苦够了”，我知道，文人骚客对山居生活的赞美，在车轮上的世界里已经不合时宜。 以后谁跟我说，等年纪大了回山村养老，我就跟他急。 2020-07-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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