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凤凰眼的传说

新用户4822sJuW 2022-06-03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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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

“凤凰眼”的传说

作者：沙彤

巨鹿县阎疃镇王庄村西北角有一条宽约四五十米，深不足三米的浅沟。沟两岸各挖一眼约两丈深水井。两井隔沟相望，均不知始于何年。说来奇怪，两眼水井尽管相距不远，水质明显不同。位于北边的井水开始甘甜如蜜，后喝苦涩难喝；而位于南边的井随着天气变化，井里的水有时甘甜，有时苦涩，让人琢磨不透奥秘。

于是，村民们传说，很早很早以前，王庄村一带没有人烟，举目望去，尽是白茫茫的盐碱荒滩。这年，朝廷下诏从山西迁移人口到河北一带居住。其中一伙人结队来到这里，想在这儿安家。所到之处不是盐碱就是荒滩，要不就是含有大量卤盐的水洼，甭说长庄稼，就是喝口水也又苦又涩。如此贫瘠荒凉的地方，咋住人呀！从山西过来的人谁也不愿意在这儿安家，纷纷转移别的地方去了。就在这帮山西客中间有位姓王的小伙儿，没有随其他人离开。他选定一块稍微平坦的地方，和泥垒几间坯房居住下来。从此，早出晚归，清除盐碱，开垦荒滩，种上五谷杂粮。小伙儿饿了挖野菜吃，渴了喝又苦又涩的凉水。由于土壤中含盐碱，洼里的水含卤盐，小伙子含辛茹苦劳作两年，仍然是种一葫芦收两瓢，当年收的粮食不够当年吃。

这年春天，小伙子正在田间锄地，不远处传来鸟儿“叽叽喳喳”惊鸣，抬头一看，附近麦垅，一只凶猛的老鹰正伸出利爪撕扯一只羽毛漂亮的小鸟。“叽叽喳喳”的惊鸣正是从小鸟口中传出的。

小伙子想也没想，抡起锄把朝老鹰砸去，老鹰哀鸣一声飞上天空。小伙子急忙跑过去，把小鸟捧在手心。小鸟的腿受了伤。小伙子在地堰边随手拔了棵中药草，嚼碎，将药液涂在小鸟受伤的腿上，然后把小鸟放在地上，继续锄麦。过了大约半晌，麦地锄完了，小伙子正要过去看受伤的小鸟。小鸟竟扑愣着翅膀飞过来，一蹦蹦到小伙子肩膀上，用尖尖的嘴巴轻啄小伙子耳朵“叽叽喳喳”叫着，似乎向他表示感谢。小伙子用手抚摸一下小鸟翅膀，说：“小鸟呀，要是能飞你就飞走吧，千万别再让老鹰抓住了。”小鸟用尖嘴啄啄小伙子耳朵，恋恋不舍地展翅飞走了。

这天晚上，小伙子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位穿着漂亮花裙的小姑娘翩翩来到面前，说：“王大哥，感谢你搭救了我性命，我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请你提出要求，我一定满足你。”小伙子心地善良，过去做了多少好事，从来没有奢望过啥回报。于是说：“咱俩素不相识，我也不曾记得帮过你什么？现在咋能随便接受你的报答呢？”小姑娘说：“昨天你救了我一命，我必须报答你，不然我就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睡梦中的小伙子感到好奇，就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小姑娘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提要求就是了。”小伙子见自己如果坚持不提要求，小姑娘就不会离开他。没办法，小伙子想了想，说：“既然你非要我提要求，我就随便说了，能办到呢，就算你为今后居住这地儿的人办了桩好事。办不成呢，我也不埋怨你。”小姑娘说：“王大哥尽管说就是了。”小伙子说：“俺也不向你提别的啥要求，你如果真的有能耐，就帮俺在这地儿找一眼能冒出甜水的井，俺好利用甜水浇灌庄稼，养活这地方的人。然后让这儿慢慢的变成村庄。”听了小伙子的话，小姑娘似乎犹豫了一下，说：“王大哥，你能不能再换个别的要求呢？”听刚才还信誓旦旦承诺办一桩事报答自己的小姑娘转眼间变了卦。小伙子有点不高兴了，说：“算了吧，你离开这儿吧。因为我压根儿就未曾指望你的什么报答。”小姑娘知道小伙子误会了她，急忙说：“王大哥，啥也甭说了。明天上午，你到地里，只要看见有鸟儿落脚，地下泉水肯定是甜的。”说完，小姑娘转眼不见了。小伙子一觉醒来，方知南柯一梦。开始，小伙子还不敢相信夜间的梦是真的，因为两年多来，他已经在周边挖过不知道多少眼井了，没有哪眼井水不是涩的。睡梦中，小姑娘说的话能应验吗？但转念一想，万一梦想成真呢？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思，吃罢早饭，小伙子扛起锄头又下地了。天近中午，果然有只羽毛漂亮的鸟儿从天空飞下来，绕着小伙子头顶，不停地盘旋三圈，最后落到土沟北岸，朝着小伙子“叽叽喳喳”叫了一阵子，展翅飞走了。小伙子急忙用锄头在小鸟刚才栖落的地方挖起来。挖呀，挖呀，不知挖了多少天，挖到两丈余深时，一股清凌凌泉水“咕嘟咕嘟”冒出来。小伙子放下锄头，弯腰掬起一捧水灌进口中，嘿！真是既清凉，又甘甜。小伙子高兴极了。从此便用这眼井的水浇灌庄稼和生活饮用。小伙子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不久，娶了媳妇，生下孩子。孩子又生了孩子……渐渐的，这里就成了一个小村庄。因为小伙子姓王，后代子孙自然把这个小村庄叫成了王家庄。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小伙子老了。王家庄的人都唤他王爷爷。这天，王爷爷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奇丑无比的老太婆。老太婆见到王爷爷后，面目狰狞地说：“想当年，你破坏了我的灭鸟计划，砸伤我翅膀。你知道吗，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今天夜间，我就操纵法术毁掉甜水井，让你的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吃上甜水！”说完，老太婆不见了。王爷爷吓出一身冷汗。天未亮，他披上衣服跑到甜水井边系出一桶水，喝了一口，果然又苦又涩。王爷爷放下水桶，坐在井边嚎啕大哭起来。王爷爷的哭声感动了白云，白云在天空缓缓舒卷；王爷爷的哭声感动了大地，大地上的草木在微风中瑟瑟抖颤；王爷爷的哭声感动了百鸟，百鸟扑楞着翅膀飞上了蓝天。片刻，天空飘过一片五彩云朵。一只大鸟扑扇着翅膀从五彩云朵中翩翩飞了下来。大鸟在王爷爷头顶盘旋三圈，突然说起话来：“王大哥不必悲伤，昨晚是凶惨的老鹰为了报复你，把甜水井变苦了。现在，我再为你的子孙后代找一眼甜水井。但你一定教育王家庄的后代，千万不要破坏大自然植被，不要砍伐树木，不要胡乱排放污水。唯有坚持长久，井水才会永远是甜的。”说完，大鸟落在沟南岸。这时，王爷爷看清大鸟头上只长着一只眼睛，于是好奇地问：“这只鸟呀，你为啥只有一只眼睛呢？”大鸟的表情稍微迟疑一下，叹口气说：“唉，啥也甭提啦！”

王爷爷固执地说：“你要不告诉俺，俺就不让你再为俺找甜水井了。”

大鸟见王爷爷执拗，只好告诉他说：“我是王母娘娘身边的凤鸟。当年，你从鹰爪下救过俺性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就献出一只眼睛，变成沟北岸甜水井。昨天，老鹰知道了这件事，就在夜间把我埋在沟北岸的眼睛挖吃了。所以，井水变苦了。”

听凤鸟如此一讲，王爷爷说成啥也不让凤鸟再为王庄村献眼找井了。

凤鸟说：“王大哥，我在这儿帮助找井，并不单单是为了报答你一个人的恩情，而是要尽我的最大努力帮助村里住着的父老乡亲。现在，我的鸟龄一年比一年老了，在升入仙班之前能将我两只眼睛全部敬献给有恩于我的人类，敬献给这个世界，我的心才会得到安宁，我的一生才算得上完美。王大哥，你就成全我吧。”说完，凤鸟伸出巨爪在沟南岸刨挖一阵，长鸣一声飞走了。

目送凤鸟飞远后，王爷爷立即叫来村里住的年轻人，在凤鸟刚才落脚的地方挖井。数天后，果然又挖出一眼甜水井。后来，王爷爷死了。王爷爷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也死了。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多少代，也不知到了王爷爷后辈的哪一代，王庄村被无知的人砍光树木，破坏了自然环境。后来，发了一场洪水，埋在地底下的盐碱泛滥成灾。从此，沟南岸的甜水井发生了奇妙变化。每当刮南风时，井水苦涩难咽。南风一停，井水马上变甜。直到今天，还是如此。

因为王庄村这两眼井是传说中凤凰落脚点出的“井穴”，同时也是传说中的凤凰用两只眼睛变成的。所以人们就管两眼井叫“凤凰眼”。

作者（左二）与邢台市原民协主席、现任邢台市书协主席路少河同志（左三）和隆尧县民俗专家黄俊里先生（右一）在巨鹿县阎疃镇王家庄采访故事

作者简介：

沙彤，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出版过诗集、多部报告文学集；主编和编著过多部文史类读物200余万字。有小说、散文、诗歌、游记等文章散见于杂志与报刊。

沙彤公众号，始创于2016年，已发表55篇原创作品。其中多篇为报纸采用。

作者近照

本公众号（55）篇文章目录：

1.太行仙阙小戈寥村

2.再探太子井

3.驴背上驮来的古村落

4.神龟戏水北盆水

5.说古道今三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