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11点，学习室里还亮着灯。 今天我夜班，很好奇，这么晚谁还在？ 我轻轻地推开门，没开空调的学习室闷热异常。 “你们怎么没开空调”，我诧异地问着。 “空调太吵，尤其是在安静的晚上”。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们又不值班” “刚来没多久，晚上在外面吃饭，有同学先离开了，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不知不觉，夏天已经来了，毕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俩实习的同学，白天在科室里帮着照管病人，晚上抽时间复习。 俩人实习工作做得很用心，学习也很积极。 可惜，两人考研成绩并不理想。 280/290左右的分数，往年的时候还能往B区调剂试试。 今年呢？ 考研人数剧增，分数线也水涨船高。 这个分数哪里也去不了。 现而今，出路在哪里？ 他们两人的困境，是今年上千万大学毕业生需要面临的共同问题。 闲暇的午后，他们也会向我们这些过来人请教，应该怎么办？ 就业or二战考研。 看似是二选一的问题。 可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那就是二战。 办公室里有个大学校友，给他们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并且作为把我拿来作为参照，来规劝他们可以考虑工作。 他说，你看你们康老师，大学跟我一年毕业，毕业那年，他去上研究生了，我来上班了。 3年后，康老师毕业找工作来到这里，而我呢？已经是工作三年的老员工了。 这三年的时间成本不说，收入上里里外外，差别可就大了。 上学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工作嘛，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去投简历，去准备招聘考试。 现在呢，我们是在同一个平台，同一个起跑线，做着同样的工作，拿着同样的薪水，没什么区别。 想想，多上学3年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实习的同学是回答不了的。 从结果看，殊途同归，我还在中间走了一大圈的“弯路”。 形成这个差异的原因，实习的同学是不晓得的，也是想不明白的。 十几年的校园教育培养下的普通大学生，好像只会在学习考试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这不是贬低现在的这些学生，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大学时的自己，也不曾闲着，各种的小折腾，自认为不是一个安分的、只会学习的人。 可那时的折腾，也单纯的只是瞎折腾。 校园时代的摸索，单纯的就是在一个很低的赛道里乱撞，没什么效果。 三线城市普通大学的平台和眼界，也决定了自己当时的眼界和认知。 疫情下封闭的校园，接收到的信息更是有限。 想想大学时代的自己，大四、大五的时候，身边给自己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考研。 除了考研，无他。 每年考研结束，还有盛大的宣讲会，不光是考研辅导班组织的，也有各系组织的。 让那些考研胜利上岸的学长学姐们来传授考研的经验，从学习技巧到学校选择。。。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人的心思也被慢慢影响了。 考研，好像是一条路径清晰的路，而找工作则前途未卜。 这也算路径依赖吧。 现在实习的他们，跟当时的我一样。 考研是他们自己曾经走过，只是没有走成功的一条路。 这条路是他们熟悉的，且是以往十几年考试生涯的延续。 考研嘛，对他们来说，是简单的，有清晰的步骤可以走，也有很多师哥师姐们的经验摆在这里。自己呢？也有去年考试失利的经验教训，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从学习上来说，知道下一步应该往哪个地方使劲。 而找工作呢？ 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 为什么学校里每年有这么多场的考研动员会，却几乎没有一两场高质量的招聘经验宣讲呢？ 我想，这是一般大学所欠缺的，也是老师们所欠缺的。 一般大学会教学生考研，不会教大家怎么找到好工作。 有些老师会传授大家知识，却不会教大家怎么利用知识谋生。 这也不能完全赖他们，有时候，他们的信息有限、认识也有限。 他们的人生也很简单，大学毕业后可能又回到大学，也是一个严重路径依赖的人。 这也不能怪他们，面临二战和找工作会选择二战。 因为二战对他们来说是熟悉的，找工作是陌生的，是艰难的。 陌生的东西会让人产生恐惧，产生退意。 尤其是在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他们会自然而然选择自己熟悉的一条路。 最后，说说我的同事吧。 大学毕业那年，他也是茫然的，也是不知所措的。 看着同学们考研，他也准备考研了，可惜成绩不理想，没考上。 之后呢？ 遵照家里的安排，开始复习内外妇儿的知识，准备招聘考试。 招聘的信息来了，他就第一时间准备好材料报名。 之后，就是笔试、面试、体检、入职。 这里面，我和同事的差距是什么？ 是信息差。 同事的优势在哪里？ 这是实习同学不知道的，也是同事没有讲的。 同事的二姐是本单位的护士，入职比同事早3年。 同事在信息方面就比其他人具有先天的信息。 在毕业季我们会看到很多的招聘信息，但真正去投简历，去认真准备招聘考试，去实地报名，参加考试的，却没有几家。 这是为什么？ 我想是，大家对于未知的不确定性。 不知道这家单位的福利待遇如何，不知道考试的难度怎么样，甚至也没去实地考察过。 这么大的不确定，就很难下决心去做。 一犹豫，就放弃了。 或者说，那个时候，我们还是蒙圈的状态，20几岁的年纪，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上班，要去做什么？ 如果家人没有给予明确的目标，大多数人自己是没有明确的目地的。 就会人云亦云，别人干什么，我们就去干什么。 对于同事的家庭来说，有清晰的路径选择，那就是去苏州。 二姐已经工作了3年，对本单位的情况已经基本了解，对于招聘的信息也会第一时间得到。 这就是同事特有的优势。 他本人可以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但他的家庭却不迷茫，却不糊涂。 而他的二姐为什么会来这家单位？ 那是因为他大姐在苏州。 大姐比他大大概8-9岁。 大姐大学毕业后来到这边的卫生技术学校教书，知道我们单位招聘护士的条件，自然而然，二妹毕业后就让她来苏州。 对于同事，家里这个最小的孩子，之后的安排也是非常清晰的。 考研他可以随便选学校，研究生毕业后，工作嘛？ 没得选，也就长三角地区，最好是苏州。 当考研失利的时候，那就更没得选了。 来苏州。 现在看看，同事一家的故事，就是一个家庭迁徙的生动画境。 最初大姐为什么来苏州？ 这里面的故事，我不确定，可能是一个偶然。 之后呢？ 就是刻意安排的必然。 大姐在苏州安家落户，带来二姐，之后也带来了家里最小的那个，最后呢？是爸妈。 现在，他们一家五口团聚在苏州。 从山东的一个农村，举家落户在苏州，从一家变成了三家。 通过婚姻联系其更多的家庭。 而下一代们，又是一个庞大的网络。 他的家庭，没有随着孩子们的成长而走向分散，反而在苏州这样一个新的地方重新成长。 从乡村到城市，实现整个家庭的跃升。 这里面可能有或者没有刻意的操盘手，但这是整个家庭的努力。 辛勤的父母养育了三个优秀的孩子，每个孩子也争气，都考进了大学。 同事家的迁徙史，是一个值得学习的经典的案例。 谁的人生不流离，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灵魂不总是独行，在茫茫人海，总有颗相似的灵魂，不需太多的语言，也许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足矣。面对生活的苦难，我们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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