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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万物为友

 诗风画语 2022-06-14 发布于辽宁

小时,在乡下,房子的屋顶都是捋着青瓦,檐头的瓦片形状和其他的不同,为了防雨水,做成弯有一个弧的瓦头。在瓦头上,还会有各样的图案,总不外是些吉祥如意的寓意图案,这当中就有蝙蝠。中间呈现一个小小的脑袋,展开一对带点棱角的翅膀。为什么檐头会有它,那时自己给自己找出一个答案是——噢,檐头是它的家呀,也就觉得很自然了。

      其实,我从未真正看清蝙蝠长得什么样,因为并没有机会这么做的,大人们说捉不得,在乡下,夏日的黄昏还是可以看到它的影子的,并不大,飞的也并不如鸟儿快,也没有鸟儿高,在夕阳的余晖里,成为逆光里一个黑灰色的剪影,眉眼全无从看出。大人说,不要打扰它,它是帮我们吃蚊虫的呀。而且,老人们的意思是居家的老屋有它才好。老式的人家,大院子的最前端是有门房的,这门房的屋檐里通常就住着蝙蝠。傍晚时,有那么几只蝙蝠,不远不近不高不低的绕着门房飞一飞,那才是过日子人家的样子。

那时,我的二哥也曾用一个长杆,在一端扎了铁丝圈粘上蛛网去粘小小的蚊虫,并将粘好蚊虫的蛛网圈竖直插在蝙蝠大约会飞过的地方,希望它能赏光,吃上一点现成的,我躲在远远的地方瞅了很久,但仿佛人家并不领情,只是兀自地起落,并不去理会蛛网美食。
住在乡间的时候,生活在我们周边的当然也不止是蝙蝠了。
那时,奶奶告诉我说:“凡是老屋,蛇都是有的,这样房子才会冬暖夏凉。”
我就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奶奶微微笑着说:“怎么会轻易让你看见呢。它能看到你呀,它们自然有自己的生活。”
我就从东里屋依次的走,越过两道门槛,穿过堂屋,再越过两道门槛一直走到西里屋,心里说,这样会有多少朋友看到我呢,好吧。就这样,彼此安好吧。
有一次,爷爷将划拉回来的干燥的树叶放在东耳屋里,留着过冬时烧火用,待再弄一筐回来时,听到里面有些动静,人进则止,但本来放的整齐的树叶堆变得乱七八糟了,原来是住在附近的小黄鼬一家,看到干燥的树叶堆,心生欢喜,打打闹闹搞成这样了。爷爷一走进来,它们迅速窜到隐蔽处藏起来了。于是,爷爷给它们认真上了一课。大意无非是如果住在这里呢,大家就要守规矩。不可以捣乱之类的。爷爷重新给规整好。果然,耳屋里的柴草就不再乱套了。家禽也是相安无事的。
千百年来,与大自然和谐相处是中华文化中最精髓的部分。人们在自我生存的同时给万物留下了生存的空间,这一点,可以从我们传统的中国山水画中看出,世界上没有哪个艺术形式给了大自然如此多的笔墨,只有中国,在中国的山水画中,画家总是把自己画的小小的,在山间,在林下,甚至小得难以觉察,而把更多的笔墨给了无尽的山野。
也许,给别人留条路就是给自己留条路,是吧,当然,也不仅仅是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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