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新视界】‖ 文豹：谈谈散文的作者与读者

天津散文微刊 2022-06-15 发布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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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散文的作者与读者

天津文豹

每个作者写出来的散文都不同，各有千秋；每个读者的欣赏水平与审美趣味也不同，各有所爱。这就造成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差异。

作家格非曾谈过作家与读者的关系，他从作者对读者的想象，将写作分为四大类（来源于《文汇报》）：第一类就是用消费主义的策略来取悦读者，它是以市场为导向的商业写作，商业写作的目的很显然就是为利益，为赚钱。因此，作者要迎合读者的口味，读者喜欢嘛，就写嘛。作者不必有思想，也失去了文学的想象。对于这一类写作，格非讲：“今天销量最大的书，全部是拥有特定读者群的，现在最流行的小说是类型小说，如玄幻、穿越、言情。”这种为利而写作，在下实在不敢恭维，更不会去模仿。

第二类写作是面向精英读者的现代主义写作。这种写作排除了普通读者，面对一些高层次的读者，写的东西完全以奥妙的文史哲与心理学为支撑，以现代主义思想为主导，抽象、超前、荒诞、虚无、超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现代主义思潮本身具有很复杂的背景，19世纪后期，西方现代工业和城市化的兴起，令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愈加疏远冷漠，社会变成了人的一种异己力量，作为个体的人感到无比地孤独。20世纪初期的两次世界大战中，人类使用借助科技发明的武器大规模屠杀自己的同类，西方的自由、博爱、人道理想等观念被战争蹂躏得体无完肤，西方文明被抛进了一场深刻的危机之中，具有前卫特色并与传统文艺分道扬镳的各种文艺流派和思潮应运而生，统称现代派，又称现代主义。

格非曾这样讲：“美国学者雷尼说现代主义文学里含有经济学，现代主义文学最大的赞助人是大学。如果没有大学，现代主义根本搞不下去。因为一代一代年轻人把这些作家捧为偶像，大学精英们谁愿意读那些读得懂的东西？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读完的中国人，我预测不超过100人，但丝毫不影响他在世界文学史上的'乔学地位’”。这一类写作受众面有限，只能是作家与读者对口，没有这一类读者，就没有这一类作家的市场。精英作家与精英读者，就如同戏剧名角与戏迷的关系，阳春白雪，孤高自赏。

第三类写作是优秀的通俗作家的写作，雅俗共赏，雅俗各取所需。通俗作家有为消费者、为市场写作的一面，但也更有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文学性，受到读者的赏识，如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张恨水的言情小说《啼笑因缘》等。他们的作品不仅通俗，其中更有历史与社会内容，从写历史故事中反映社会现实。

格非最后对第四类写作，提出了读者为什么对古典作家有重读的兴趣。他举了杜甫的诗与法国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为例，它们为什么成为名著，被读者不断重读而不衰，“伟大的作品值得不断重读，每个层次都有它的读者。因此，第四种写作，它本来就是向所有人开放的写作……”这是第四类写作的意义，就是向所有人开放。

格非从写作的四类看法涉及了作者与读者的关系，给了我一个启示：要想使作者与读者产生共鸣，作者写作要考虑到读者审美兴趣，读者阅读也要了解和理解作者的经历与写作的时代背景，这样才能产生互动，才能使文学批评促进写作。而使作者与读者这种互动的动力，就是作品。更确切地说，就是作品的质量，作品的文学性。

具体到散文，我想也是同样的道理。参加散文研究会两年多来，读了不少散文，认识了不少作者与读者，许多作者都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写出了很有时代感与生活气息的作品，从中我也学习了不少东西。在我所读到的散文中，简单归纳起来，有这么四大题材：乡情、亲情、游记、回忆。这些作品给我的印象，用我的话归纳，可谓是“三实”：真实，朴实，现实。

我根据自己学习对散文的认识，散文是不应该有虚构的，这是它区别于小说、戏剧等其他文学体裁的根本一点。散文绝不是仅凭想象就能编造出来的文体，它具有非虚构性。它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倚重真实，需要抓住真人真事、真景真物来倾注真情、表达思想。散文表现的内容，必须是基于作者自己真实的生活体验、思想情感和思维方式，因此散文往往成为作者最自然、最真诚的心声流露与人格体现。读者在阅读散文时，也基本上是相信散文所写的内容是作者的真实生活，也更能贴近作者的精神世界。这样的散文作品，才能成为作者与读者互动与共鸣的好作品。

作者的人格力量也体现在散文的真实，一个作者能不能真实反映社会现实，是作者的良知体现，也是赢得读者的魅力。读者在阅读这样的散文的时候总有一种亲切感，如同作者在跟读者促膝谈心，读者能真切地感受到作者掏心给读者看的真诚，只有这样的散文才能引起读者的情感波动。想一想，这样的散文之间的作者与读者之间能有隔阂吗？这样的散文作者能不受到读者的赞赏吗？

谈到这里，联系上面所讲的四类写作，我想，除了真实以外，作者还要考虑到读者，正像作家格非在谈到第四类写作中提到的，即“向所有人开放的写作”。所谓的“开放的写作”，即时间三维度与空间面向所有读者，格局要大，思维要开阔，题材要更多一些，思想要更深一些，即使是一个很小的题目，也能写出很深的主题思想。

我写过一些散文，更多的是阅读散文，因此我既是作者又是读者，所以今天我从作者与读者的两个角度来谈散文，我想这样会更全面地学习写作。作为作者我要努力“开放写作”，作为读者我希望发现更多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