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1936年卓别林访问上海,梅兰芳、胡蝶等人都和他同过框!1954年6月,周总理在日内瓦会见了65岁的卓别林,据说两人还共进晚餐,吃烤鸭喝茅台,聊得很是畅快。其实,卓别林和中国的缘分早就开始了,他曾于1936年3个月内先后2次来到中国上海。图为卓别林和周总理的合影。 1930年梅兰芳访美演出时与查理·卓别林等人在好莱坞合影。 1930年梅兰芳赴美巡演,与查理·卓别林合影。 《良友》杂志文章 与 卓 别 林 半 日 游 名震环宇的电影明星查理·卓别林氏,在东方的许多观众们所期望当中, 翩然到上海来了。他是三月九日下午二时抵达的。国际艺剧社早就排定在四时请他茶会。 一则藉此表示艺术界对他的欢迎, 再则因为其时艺社中有一个中国画展,顺便给他看一看中国的绘画艺术。这个邀请卓氏当然很高兴地接受了。事前梅兰芳先生便通知我,叫我无论如何到会,好给他帮忙招待,所以我在四时以前,便赶到国艺社去。 1936年3月9日,查理·卓别林来到上海。万国艺术剧院为他举办了欢迎茶会。出席茶会的嘉宾都是沪上中外艺术界人物。电影明星胡蝶也在场。图即为查理·卓别林与胡蝶热情交谈,旁边是新婚妻子、著名演员宝莲·高黛。 到会的人,先后的陆续来了近百人。其中大多数是中外艺术界人物,而电影界方面,则胡蝶女士也在座。 大概因为得准备行装, 和旅途劳顿后需要休息, 卓氏等一行——卓氏,高黛女士(MisspauleaeGoddard,即“摩登时代 ”之女主角,据传已与卓氏同居 ) 及女士之母, 及米高梅驻沪代表加里素母子共五人——到五时三十分才到会。梅氏上前和他握手寒暄,他看见梅氏,双手搭着梅氏的双肩,笑着说,“这真太不公平了,几年前我见你的时候,我们的头发都是黑的,现在我的头发白了,而你还是全黑的,甚至没有一根白发!” 卓别林1936年的这2次中国上海行收获颇大,他和好友梅兰芳在此重逢。卓别林和梅兰芳的友谊开始于1930年,当时梅兰芳曾经访美演出,两人就成为好友了。图为茶会上卓别林和梅兰芳。 是的,他的头发差不多全白了,他现在演戏是把头发染黑了才拍入镜的。但是精神却一点没有衰老的现象,虽则他今年已经是四十七岁。他在银幕上所给我们的印象仍然是年轻而活泼,就在看他本人上,我们一样地觉得他饱满的精神和魄力。 他和梅氏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五年前梅氏赴美演在罗省的时候。 这一个茶会的仪式是简单的。施肇基先生的公子施思明先生他给卓氏介绍了在座诸人,同时代表大家对卓氏等致欢迎之忱后,便彼此自由交谈和参观画展。卓氏看见胡蝶女士的时候,和她热烈地握手,说久仰她的艺名,“我不曾看过你主演的片子," 他诚恳地说,“将来我再回来上海的时候,我一定先去看看。” 这里另外有一位宾客应提及的,便是阿莲麦玛翰女士,麦女士也是好莱坞影星之一, 不久以前在上海映过的片子(Ah,Wilderness) 的女主角就是她。她刚从南洋游历取道返美国,正巧和卓氏同日到达上海。所以她也是当天欢迎会中的嘉宾之一。她和卓氏一从东来,一从西来,同日在沪会见,可谓凑巧之极。和她一起的是她的丈夫斯丹先生。 查理·卓别林访问上海期间看画展。 对于中国绘画的欣赏,卓氏极具艺术家的本色,我的意思是说,他极具鉴赏的能力。当中有一张是留沪的德国画家和尔夫根马尔氏( Wolfgang Mohr 习中国画已有多年,作画多用中国画笔法 ) 的女像作品,全画用中国画笔法绘制,还签上中国式的名字,但是卓氏一看见就立刻说,“我想这张画大概是一个外国画家的作品吧!” 他的鉴赏力由此可见。 又当时有一位先生问及他对于中国绘画美术作品的观感。他就说:“我经过日本的时候,也参观了一个展览会的作品 。当中大半的作品大多数都充满了理智的表现。不过我个人总以为,艺术的作品,与其作理智的表现,无宁作情感的表达,这才是每一个艺术家所应具的目标。感觉,与情感的升华——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卓氏之所以为一个艺术家,确非寻常 。 查理·卓别林与参加画展的中国画家潘玉良握手。 但这一个画展我相信他并没有充分地欣赏到,因为他太忙了,在座的人们争着要他签名,还得拍许多照,他有点应接不暇的情形。他拍了不少照片,而第一张却是和梅氏拍的。 他拉着梅氏说,“让我和我的老友先拍一张吧。”有一次,他对拍照的人说:“给我和一些美丽的中国小姐们拍一张吧。” 是的,他很赞美中国女子的漂亮,“我爱中国,中国的女子很可爱 ”, 他会这样说。 随后他又问梅氏当天会不会登台,因为他极希望能再看看梅氏的演剧。梅氏便很抱歉地说他最近没有登台,也许一个月后会到四川去演剧,随后便告诉他当天晩上新光戏院也有很好的戏是名角马连良等演的,问他能不能去。他很高兴地答应了。 因为六时三十分他还得回到华懋接见记者, 所以六时左右他们便告辞了。临走的时候,他说:“我下回来的时候要在这里多住几个星期,我要结交许多的中国朋友。” 最后,他约我十一时在新光戏院门口会他。 我先到戏院定了座位,便回家吃过晩饭,十一时前便再到新光去。梅氏因为临时有事没去,所以结果去招待他们的只有我一个人。 卓氏们一行五个(仍是在国艺社的五个)来了 。他们穿过了许多观众的注视, 一直走到我们预定的座位。 十分钟之后,马连良便在“双女交奇缘”中出现。 我坐在他旁边,随时把剧情和唱调给他解释 。他对于平剧的欣赏并不像一个门外汉,非常自然地,好像坐下来不久就变成了一个内行的客人似的,这种情形在我还是初见。我在北平的时候,给我带往剧院看戏的外国朋友不下百数十人,但他们对于台上的表演都不能感到什么兴味,似乎和他们很隔膜。卓氏当是我第一次发现到的,这样兴味地欣赏中国戏剧,像欣赏他自己的本国戏剧一样, 查理·卓别林与妻子宝莲·高黛观看完京剧《双姣奇缘》后与马连良合影。 我又告诉他,中国的观众对于台上的赞美很少用鼓掌的方式,他们常惯用“好”字喝彩,表示他们的赞美。 这个方法卓氏立刻便学到,当他静心地领略着马連良的唱工时,时时忍不住和观众们一齐叫 “好” 。平剧的曲调对于他并不陌生,也许因为有异国的知音者在场吧,马连良的唱工特別卖力 。卓氏便完全沉醉在那高低抑扬的,连绵不断的音韵里面。 他赞美平剧中的表情的艺术,他觉得仅仅用一耸肩,一顿足,或者一睁眼,便能够把意境表现出来,这些单纯而又完满的方法,是中国戏剧的独到之处。他看见跨步和扬鞭,便会立刻对我说:“这是骑马,这是跨门槛。” 关于舞台的背景他覚得这和他们英国的莎士比亚时代的舞台配景差不多,而对于演员的化妆和服饰却觉得很可取,尤其是刘连荣的大花脸的化妆他异常赞美。 查理·卓别林在上海新光大戏院听京剧。京剧艺术家马连良的演出得到查理·卓别林的热切赞美。这是查理·卓别林来到戏台上,用中国式礼仪与马连良寒暄问候,祝贺马连良演出成功。 总之,中国的戏剧,连带剧院中的一切,都好像是他的熟悉的老朋友一样。口渴了,他拿起面前的茶——那些中国剧院所特有的设备的茶盅,慢慢地喝着,态度是这样的随便,自然。好像他已经在这些环境中生活了许久。 初到戏院的时候,他本意只预备看十五分钟,因为他在上海的时间太匆忙,还得到许多地方去。可是十五分钟过了,二十分钟过了,三十,四十分钟都过了,他仍旧不肯走。同他一道来的米高梅驻沪代表加里素先生屡次催促他,他只是耸耸肩头,唯一的答话只是“ No ”这一个字。他说要看完这场戏,还要到后台和那些演员们谈谈。 十五分钟结果延长到一小时多。一直等到散场, 他才离开他的座位。立刻要我带他们到后台去。他热烈地在马连良,刘连荣,及其他的演员们面前赞美他们的艺术。马连良同时也对他表示后台设备简陋的歉意。其实在我个人看来, 新光的后台已经是比较好的了。 随后他便和马氏及院中的经理同拍了几张照片。当马氏等把脸上的化妆洗净,換上了常服之后,他忍不住叫了出来,“我差不多认不出你来,你竟还是这样地年轻,并且你也没有像刚才在台上所见你时这样的高大!” 同时,高黛女士却在另一旁细看演员们穿的戏服,对于化妆用的长须等她也感到很大的兴味。 大概在后台驻了半小时之后,他们便准备走了。我就问他们,“你们还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高黛女士便答我,“我不知道,我们像来考察一样,随便什么东西都想看看。” 访问上海期间,查理·卓别林与妻子宝莲·高黛在百乐门共舞。听京剧看画展,与梅兰芳胡蝶等人合影,在查理·卓别林的中国艺术情缘中,他表现出了极高的鉴赏能力和艺术家本色。 她又告诉我她在离开美国之前,准备来东方的时候,她问范朋克上海有什么地方好看的,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地只和我谈上海的天气。最后他只告诉我上海有间跳舞场叫百乐门, 又有一间叫小总会。可是我现在来到了, 我觉得上海很多使我兴奋的东西 。 我和他们走出戏院分别的时候,卓氏对我表示无限的谢意,和叫我替他谢谢梅氏。我问他还会不会再来。他说现在准备去“巴厘岛” BALI, 归途如果不去英国,直回美国的时候一定再来,并且他还希望能够到北平去看看 。卓氏这一次的观剧,我想他一定很觉得舒服而满意的,因为没有人包围他,没有人要他签字等种种在别国所遇到的缠不清的烦恼。因为中国的民众是不大有这个习惯的 。 第二天上午八时他便乘原船直驶香港了。因为太早,我没去送船,我只知道梅氏送了一个大花篮给他送别 。 (《良友》1936年3月号第115期 ) 新华路时光 音乐频道欣赏《让心飞翔》 我们虽然在红尘中生活,但永远不要失去想飞的心,不要忘记飞翔的姿态。 - END - 新华路时光 xinhualu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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