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导演沙蒙拍完《上甘岭》后,发现插曲还没着落,他连拍3封加急电报,给远在江西的词作家乔羽,要他火速赶来长春。 乔羽连夜乘车来了,住进长影厂小白楼招待所。 之后的每一天,沙蒙都会到乔羽屋里来,但从不提写歌词的事儿,坐一会儿就走。 这让乔羽感到无声的压力。 因为《上甘岭》的主要镜头已拍完,就等乔羽写插曲词,然后刘炽谱上曲,再去补拍主题歌的镜头,就可大功告成。 全剧组都在等着补拍主题歌的镜头,每天的花销就是4000元,这在当时,可是个天文数字。 乔羽把《上甘岭》剧本读了又读,觉得切入点不好找,整个影片都是硝烟弥漫、炮声隆隆的战场画面,而且清一色的男兵。这切入点不好找,就迟迟下不了笔。 乔羽“憋”得很郁闷。 一天夜里,突然雷声阵阵,下起了雨,乔羽又急又躁,睡不着,干脆披衣下楼。 在雨夜中,长影厂小白楼的影子倒映在雨水中… 这一画面,让乔羽思路大开,立即回屋,用时五分钟,写完歌词。 然后倒身就睡。 第二天早晨,沙蒙来了,乔羽把稿子给了他。 沙蒙把稿子铺在桌子上,站在那看。 不足200个字的歌词,沙蒙看了有半小时。 这其间,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最后,沙蒙说了一个字:“行!”便拿着稿子,走了。 虽然沙蒙说了“行”,但乔羽并不轻松,心中七上八下。 因为,乔羽觉得他是写了一首和电影毫无关联的抒情歌曲。 昨晚在雨中,乔羽看到夜幕下的雨水,一下子就想起去江西坐着轮渡过长江的场景。 乔羽是北方人(山东济宁),看惯了混浊的黄河水,习惯了北方光秃秃的山。 那次坐着轮渡过长江,那滔滔长江给他以极大的震撼。 南方那连绵不尽的青山翠绿和一望无际的稻田,也让乔羽内心充满了新奇,当时就有一种把这种温情倾洒在笔尖的欲望。 乔羽想,如果我把这种感受说出来,别人听了也会觉得新鲜的。 但能不能过导演这一关,乔羽心里毫无把握。 第二天,沙蒙又来了,拿着稿子。 乔羽心里咯噔一下。 沙蒙问:“你的'一条大河’是指的长江吧?” 乔羽答:“是。” 沙蒙说:“那我没猜错。我的疑惑是,既然是长江,为什么不直接写'万里长江波浪宽’,或者'长江万里波浪宽’,那样不是更有气势吗?” 乔羽想了一会儿,说:“'万里长江波浪宽’,或者'长江万里波浪宽’,的确有气势,但能亲眼看到长江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我的意思是,无论你出生在哪里,你的家门口总会有一条河,即使是一条小河儿,在这条河儿上发生的事儿,也都寄托着你的喜怒哀乐。所以,我写一条大河就会让听众感到亲切和自然。” 沙蒙听完,又想了半天,这才点头:“好,就'一条大河’!” 对于一首歌来说,歌词写得好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沙蒙拿着歌词去找作曲家刘炽。 沙蒙的要求很直接、很直白:“我希望这支歌随《上甘岭》的放映而唱遍全国,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还要做到经久不衰,多年以后,电影不演了,这支歌还在唱。只要唱起这支歌,就会想起《上甘岭》中动人的场面,就会怀念那些可歌可泣的志愿军英雄们!” 刘炽本是有名的作曲快手,这一次,他竟然比乔羽“憋”了更长时间。 刘炽在小白楼创作时,为了避免外界的干扰,在门上贴了“刘炽死了”的条子。 刘炽找来解放后人民群众最喜欢的10首歌曲,为了分析把握这10首歌曲的旋律,他把自已关在屋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唱着这10首歌,唱累了就用笛子吹。 整整一个星期,刘炽足不出户。 经过反复吟唱,他终于捕捉到了根据《小放牛》改写的《卢沟问答》中的头两句旋律。他把这两句略微改动,作为新歌的引子。 引子一打开,创作的灵感蜂拥而来。很快,旋律优美的《我的祖国》诞生了。 为了找到适合演唱《我的祖国》的歌手,长影请了一批中国内陆擅唱民歌的歌唱家试唱。 结果,都不太满意。 沙蒙很着急,乔羽知道了,就问:“你找郭兰英了吗?你不找最合适的还自己瞎着急,怎么不请她呢?” 郭兰英到现场后,让刘炽唱一遍给她听。 刘炽满怀深情地给郭兰英面对面唱起来。 刘炽知道,郭兰英是旧时科班出身,师傅是文盲,就是口传心授,郭兰英学文化晚,识谱能力不强。 聪慧的郭兰英听清了曲谱,开口就唱。 等她唱到“这是我们强大的祖国”时,大家发现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事后,郭兰英说:“没想到这首歌会这么伟大!所以我越唱越有精神,唱完了我才进入了角色!” 完美! 郭兰英的演唱,现场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 录音是在当时设备最好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进行的。 没等郭兰英唱完,录音间里的工作人员都已是泪眼盈盈。 随着《上甘岭》的放映,《我的祖国》风靡神州大地。 至今听来仍触动国人内心。它唱出了时代的情感,唱出了中华儿女的心愿!#乔羽逝世##历史真相官##历史##电影##历史趣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