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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莫斯科的一日三餐（上）  我对俄罗斯餐饮的第一印象，是来自于毛主席的那首诗词：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这完全颠覆了我们中国人的餐饮逻辑，也难怪他老人家动了粗口：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的确，俄罗斯的餐饮很独特，不同于传统的西餐，更不同于我们的中餐。当然，这些认识是我在俄罗斯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才明白过来的。 第一次进入俄罗斯的时候，只是感觉俄餐不太顺口，但是好在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考察，大部分时间在饭店就餐，能够吃到相对“国际化”的饮食，短短半个月，凑活凑活就过来了。 第二次进入俄罗斯，持续的时间很长，而且是自己租房，自己开火做饭，面临的实际问题就多起来，餐饮的困难就更突出一些。 首先遇到的就是炊具的问题。莫斯科的人家很少用中国的炒锅，也没有那种大号的用来蒸煮的铝锅，厨房里只有平底锅，和那种煮牛奶用的小不锈钢锅。刀具也只有一种，是类似西瓜刀的那种“二路子”，用起来非常别扭。电饭锅是能买得到，虽然价钱不菲。
但这还不是最困难的，最主要的是缺少食材和调料。找不到成袋的大米和面粉，找不到酱油、老醋和调味用的十三香。 说缺少是不准确的，大米是有的，只不过每个袋子里是那种50克小包装袋子，小袋子上面还布满了小眼儿，不知是啥意思。我只是根据我们的传统，拆开大包装，再拆开小包装，把大米淘洗两遍，再用电饭锅蒸米饭（其实人家是定量包装的免淘洗米，放一定量的水，再按比例投放大米，直接煮，那个袋子不用拆的）。 程教授在莫斯科生活过，对俄罗斯的餐饮比较熟悉，也比较适应或者说是有些偏爱，他给我的教导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定要入乡随俗。于是老教授每天给我们示范着做俄式早餐。 俄式早餐并不复杂：面包，牛奶，鸡蛋，火腿，奶酪，黄油，白糖，把这几种食材做不同的组合。
面包是那种类似小枕头的黑麦面包，俄语称为“赫列巴”（就是哈尔滨人叫做大列巴的），硬而有韧性，闻起来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用那种带锯齿的餐刀切成薄片，然后用餐刀刮下一些黄油，抹在面包片上，再铺上一片奶酪（起司），在另一片面包上撒一些白糖，再铺上一层火腿片，把两片面包相对叠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类似三明治的东西，大口咬着吃。
吃这东西不要细嚼慢咽的，直管大口吞下去就是。因为我们享受不了奶酪那种特殊的气味和黄油的油腻膻气，但这确实是禁饿的食品，早晨吃下几片，能坚持到下午一两点钟。 值得称道的是，俄罗斯的牛奶，明显感觉比国内的牛奶要浓得多，火腿的种类很多，有的和国内的哈尔滨红肠类似（其实哈尔滨红肠就是从俄罗斯传入的），有的是胳膊粗细的，有的是方形的，不论哪一种内容都更加真实，肉多，淀粉少，口感挺好。
相比之下，我们更希望早餐能吃一点稀粥，让肠胃更舒服一些。但是，吃粥不禁饿，而且没有咸菜佐餐，总觉得口味特别寡淡。程教授有一个发明，这或许也是当年他留学时候的做法，他在不锈钢锅里先加一些水，再放入牛奶，等煮开的时候再打鸡蛋放入，类似老家荷包蛋的做法，待到荷包蛋五六成熟的样子，在锅里撒上燕麦片，搅拌几下就关火等待，之后给我们每人一碗，热热乎乎地吃下去，感觉相当不错。 每天的午餐大都是在外面吃，因此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买到什么就吃什么。一般就是一个“热狗”（侯特道哥），或者是一份土耳其烤肉（莎士利克，前文说过的），再加上一瓶汽水。而老教授比较喜欢吃冰激凌，这可能是他留学时代形成的习惯。 在工作日，一般俄罗斯人午餐比较简单，通常都是自己带几片面包或者饼干，然后再来一杯红茶，加几块方糖，如果再要好一些，或许会有几块软糖（类似中国高粱饴糖）或巧克力，在办公室里随便找个角落吃了，就算一顿午餐。 相比简单的午餐，俄罗斯人的晚餐会更丰富一些，晚上没有了工作的压力，一家人聚在一起更能享受家庭亲情的氛围，因此晚餐也更接近正餐的形式。 俄罗斯的正餐基本上由三种类型的食物构成或者叫做三道程序：沙拉、汤、烤肉（烤鱼）类。
沙拉这个词可能是个外来词，英语中也有沙拉，但俄式的沙拉和英美那种水果沙拉是不同的。俄罗斯的沙拉内容丰富，不管是土豆、培根、火腿、鸡肉、牛肉、蔬菜，或者是几样组合起来，加上蛋黄酱、沙拉酱拌一下就成了。 不需要加工的，就是冷沙拉，有些食材需要提前加工一下，煮熟或者煎熟，那就是热沙拉。
俄餐的汤，也被叫做素泼汤（汤的俄语发音素泼，中国也有一种吕宋汤，那是素泼汤的变种）。 在俄罗斯正餐中，汤是作为主菜出现的，这和我们中餐不一样。最典型的是俄罗斯红菜汤，配料有红菜（甜菜）、土豆，洋葱、番茄、牛肉、泡菜水、酸奶油等，在我们中国人看来，简直就是大杂烩（山西有大烩菜，保定有李鸿章大烩菜），没啥技术可言，但这确实是俄餐中的一道名菜。 俄罗斯的烤肉我只吃过两种，一种是烤肘子，俄罗斯人很推崇，但据说这是一款德国的菜式，并不是传统的俄罗斯风格。
另一种是在我的朋友拉什科夫斯基家里吃的，感觉更像是煎肉。他们把土豆先去皮煮熟，放在一个平底的煎锅中擦成土豆泥，再撒上一种类似茴香的调料，然后翻铲到锅边待用。在平底锅里放一些黄油，把油加热以后再放入牛肉，在平底锅中煎，待到牛肉七八成熟，把牛肉和土豆混合在一起，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土豆烧牛肉。土豆泥金黄色略带锅巴，牛肉滑嫩鲜香，吃起来是一种别样的感受，难怪俄罗斯人喜欢呢！ 俄罗斯烤鱼也非常不错，是后来到蒙古国的时候才吃到的。当时我们在市场上也见过的，对这种烤鱼还不太认识，见到鱼身上缠了一道道的线绳，以为是风干的或者是腌制的咸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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