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追寻人类深层次的内心世界,这些都是人们自我未发现的东西,在那里,一切都仍是不被察觉的——而我们在那可以找到最伟大的发现。 ——海伦·谢尔夫贝克 “我在旅行中找到了自己” 2019年11月15日至2020年1月26日,芬兰赫尔辛基阿黛浓美术馆举办了画展《我在旅行中找到了自己》,展览在每日观众人次纪录上打破了此前保持最高纪录的毕加索画展,一举载入阿黛浓的观展历史。 在展览期间,这场画展的主人公以在芬兰国内极高的知名度共吸引了将近20万人次前去观展,而在同期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进行的回顾展中,许多从未了解这位画家的观众自发走入了美术馆,并被画作深深吸引,这两场画展的主人公就是被誉为芬兰“头号画家”的海伦·谢尔夫贝克。 海伦·谢尔夫贝克《康复者》 虽距离谢尔夫贝克离世已有70余年,她的作品在芬兰仍有着教高的关注度,早在2006年,谢尔夫贝克的代表作《康复者》就在“芬兰国画”的投票选举中位列第二,随着新一代观众对她的了解日益加深,她以日常题材为主的创作也在不断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芬兰年轻观众和年轻艺术家。 从4岁拿起人生中第一支画笔到82岁去世前床头仍摆放着画具,谢尔夫贝克虽终身未婚,却终身有绘画相伴。 即使年少因髋骨断裂和种种并发疾病常常身体不适,谢尔夫贝克仍在法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家短暂旅居、求学,和欧洲许多先锋艺术家群体来往甚密。 尽管在晚年时,她在偏僻小镇中过着与世隔绝般的疗养生活,依然收获了许多重要奖项和展览的肯定,当然,也不乏一些批判的声音,认为她步入晚年后艺术生命正在加速流失,从前作品中的惊艳之感已渐渐褪去,她的创作似乎在走向平庸和无力。 不可否认谢尔夫贝克创作的多产期和巅峰期集中在19世纪80年代前后和20世纪20年代前后,随着1923年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的离世,她独自一人定居在北欧小镇中,甚少再外出旅行,曾经在旅行中广泛学习并不断找寻灵感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 如果如阿黛浓的画展名所言,她在旅行中找到了自己,那么当她在更多不得不和自己静坐独处的岁月里,当她画下一幅幅人物画、自画像时,她找到的又是什么?是如他人所言的归于平庸、顾影自怜?还是以一种平和而冷峻的方式坦然面对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病痛与消逝? 也许多年之后她的画作仍能唤起一些人的感动与关注,正从侧面印证着,她作品中的力量,从未消失。 画布人生 海伦·谢尔夫贝克《康复者》局部 海伦·谢尔夫贝克《康复者》局部 在“芬兰国画”的投票中名列前茅的作品《康复者》中,可以看到谢尔夫贝克早期的现实主义画风,画中从疾病中刚刚康复的孩子正摆弄着一株已绽出新芽的绿枝,天真烂漫的孩子或许很快就会忘记曾经遭受过的病痛,她看着点点绿意好奇而懵懂,在不经意间,希望已从身边缓缓升起,一如画作的名字,一切都在复苏之中。 此画能在多年后被芬兰举国上下视作代表着一部分芬兰精神的画作,恰是说明了谢尔夫贝克作品中经久不衰的力量。 而在她渐渐走向现代主义画风的作品中,或许少有更为普世的精神力量,但向内观照,向人物精神世界出发的创作内核却越来越明晰。 从懵懂少女一直到晚年时期,谢尔夫贝克的创作不断经历着画面语言的种种变化,但向内的探索从未停止,而她的自画像也在以另一种方式不断记录着这些变化和探索中的自己。 她穿插创作生涯中的自画像时间跨度之长和数量之多,在画家中已是少有,在早期的作品中,她总是或视线低垂,或侧身凝望,瘦削的身形于一片混沌的背景之中突显,看似沉默寡言,却在无声中迸发着些许力量。 海伦·谢尔夫贝克各个时期自画像的变化 随着创作探索的深入与变化,依稀可以看到她在逐渐向内的自我凝视以及不断放大的主体意识,她的画面语言越发简化、凌厉,人物本身的外在符号特征逐渐抽离,在她生前的最后一幅自画像里,她的脸庞甚至用头骨般的模样代替,嘴唇由几笔线条画成,在剥离那些外在之后,她依旧沉默寡言,鲜明的个性却从未有所消减。 无论画自己、画别人,亦或是画眼见的一切静物或风景,谢尔夫贝克的作品都有一种于内敛中跃动的气息,她用笔刷、调色刀、砂纸等工具在画面上形成独特的肌理和色块,让色彩和线条与之混合,在清晰与朦胧之中,一些隐秘而流动着的情绪在画面上滋生,似在向观者低语诉说着。 2020年,与两场重磅级展览一同问世的还有一部以谢尔夫贝克为原型的电影,片名为《海莲娜:画布人生》,从谢尔夫贝克隐秘的爱情线索中,透露着她对于创作和艺术寸步不让的坚持。 如她所言,“我一直都在追寻人类深层次的内心世界,这些都是人们自我未发现的东西,在那里,一切都仍是不被察觉的——而我们在那可以找到最伟大的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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