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老公进货回来,跟我说,你去睡会吧。 我就等他这句话了。 我上了二楼,躺在床上,看到了飘在天花板上气球。 我想起了那一年,那一年老公辞职,那一年我们被骗,那一年尝尽了生活艰辛。 那年冬天永远不会忘记。 那年中秋后的某一天,老公出去找工作了。 我跟女儿在家里打扫卫生,女儿突然跑到我面前要到外面玩。 我带着她站在大门口,邻居带着孙子走了过来,手里拽着一个圆圆氢气球,飘啊飘。 女儿眼睛盯着他们,一声不吭,直到他们关上大门。 她回过头来抱住了我的腿,仰着小脸看着我。 我心里一动,蹲下捧着她的脸说,妈妈带你去买气球吧,她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骑着车,带着女儿来到了市场批发气球的地方。 老板问我是要充好气的,还是回家自己充气。充好的1.2元一只,没充的0.8一只。没充的需要自己买充气设备,设备需要一百多。 我当时只是想试试,并没有摆过摊,见到熟人还害羞。 并且手里只有四十多元钱,还得吃饭。 我好像拿了30只充好的,搭配的五颜六色,绳子拴在车把上,球在头顶上飘着,可把我女儿高兴坏了,她一会拽拽这个,一会拉拉那个 ,一会又把所有的绳子攥在手里。 我来到了医院旁边,这地方本来就有一个卖玩具的,他们卖着气球。 我刚刚停下,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哥过来,问多少钱一只,我说卖两元,他买了一只走了。 不大一会,一个大妈寻来,也买了一只走了。 原来,我们待的地方离儿童门诊很近,很多孩子在这里输液。 这时,又过来俩人想要气球,玩具摊的大叔不乐意了,过来问我,谁让我在这里摆摊的。 我本来就没卖过东西,还有些害怕,说没人,他说你赶紧走,不能在这里卖。 我当时胆小,还有女儿,她害怕争执。 原来他卖三元一只,还不如我的漂亮。 我带着孩子去了一家超市门口,也是没卖几个就被赶走了。 我心里想,总不能就卖不完吧,生活费都砸里面去了。 又来到了公园 ,很庆幸,这下没有赶我们了。 又陆续的卖了几个,开始人家拿走气球女儿还帮着解开,她看着球在变少 ,喜欢的颜色被挑走,开始不乐意。 后来就是每卖一只,她就跳高,一蹦一蹦的哭,人家都不好意思买了。 球卖了快一半的时候,天开始下起小雨来,我赶紧收拾了回家。 到了大门口停车时 ,女儿非要拿着那些气球,我从车上解下来,她不让栓东西,用手拽着进院了。 我车还没停明白,女儿着急的喊我,我跑过去一看,气球在缓缓的升起,飘走了,像一簇漂亮的鲜花,一会儿的空,优雅的消失在天空中。 女儿看着我的脸,很老实,我蹲下抱着她,娘俩脸上都湿了,有雨水,也有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做生意,开裁缝店之前还摆过一次摊。 煎饼包菜。 气球没有卖回本来,生活还得继续。 我从最好的朋友那里借了一千块钱,买了一辆三轮车,煤球炉子,圆鏊子,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调料,工具。 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个,老公就去偷学手艺,去人家摊上买,然后盯着人家看,把操作流程记住了。 回家后我俩就开始实验,做了一个又一个,吃的我俩都尝不出味道了。 终于练的差不多,可以隆重登场啦。 第一天,我戴上了卫生帽,白色围裙,还有白色护袖。 三轮车上,火生好,各种菜切好,特地准备了十来个鸡蛋,做几个高端一点的。 万事俱备,出发。 其实我非常愁着出去,遇到熟人怎么办,人家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生活落魄到这种程度,我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这一年我28岁。 我骑着新买的三轮车,一路转到了县医院,觉得那里该好卖。 到了后,才发现没有地方待,已经满满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卖。 我又骑车走了,第一次骑三轮,不会刹车,好在一路没有坡。 是到了广播局时,那里一个很长的下坡。 我侥幸的想着,没事,试试,看我大胆吧。 没想到,车子越来越快,直接冲了下去,到了红绿灯路口时,我懵了,心想万一碰了人家赔不起啊。 我一路高喊着让开,歇斯里底的喊着。 可能是我命好,也可能是老天爷眷顾我,一路宽敞,绿灯给我放行,平安经过路口,一直到了县政府办公大院门口才停下。 回过神来后开始检查东西。 我车子里的鸡蛋碎了,切好的菜,撒了一路,原本整齐的食材,现在乱七八糟,万幸的是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没有伤到别人。 我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简单整理一下,出来继续,到了商超门口,下班的人陆续出来。 可能是看我打扮干净,工具也崭新,好几个人围了过来,我有些害羞,也有兴奋。 做的时候尽量多放些菜,看起来大大的,更实惠。 我忙的顾不上收钱,她们都自己找零钱,那时还不使用微信,支付宝。 现在我想,那时马云也很困难吧。 中午还没卖完的时候,隔壁摊的老板就开始破口大骂,然后就直接过来赶我。 我灰溜溜的走了,转了几圈后,没发现好的位置,就回家了。 回家数完钱,算了一下,差一点就够本钱,也还好,损失了一些,剩了一点。 虽然卖煎饼包菜那些日子赚钱不多,总算能吃饱饭了。 我阿Q精神还是有的。 看看现在,国家都鼓励摆地摊了,看来我还是比较超前的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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