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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莫言，想必中国的作家界并不陌生。近期，关于莫言的话题又开始多起来了。 我的感觉莫言总能沉寂一段时间后出来放挂鞭炮，有时候甚至放个“雷子”，就如油锅里撒上一把盐，作家界喧嚣好一阵子。对于莫言，我感觉他似乎就是中国作家界里的独行侠，总是在走着属于自己的道路。他的作品总是给人带来“非主流”的热议，让人读了以后内心总是难以释怀。上初中时，莫言的小说《红高粱》经张艺谋拍成电影后，在国际上获得大奖，巩俐、姜文成为国际影星，在国内的电影界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当然引来评论界的热议。一开始大家齐声叫好，因为获奖就是明证，何况还是国际大奖？但是稍微冷静一段时间，批评的声音来了，《红高粱》的主题定位有问题，以前都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抗日，现在莫言来了个土匪也能抗日，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影片里“我爷爷”和“我奶奶”的“野合”，更是热议的焦点。
于是，莫言也成了一个颇具争议的人物。他的作品在经历了巅峰后陷入了低谷，就连一开始热捧他的读者也发现自己以前似乎错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莫言的生活沉寂下来。无论民间、官方似乎都把他作为一个“非主流”，有意识淡忘他的存在。不过沉寂的莫言并未停止脚步，继成名作《红高粱》后，《食草家族》、《酒国》、《檀香刑》、《透明的红萝卜》、《四十一炮》、《牛》、《十三步》、《会唱歌的墙》、《丰乳肥臀》、《生死疲劳》、《蛙》、《春夜雨霏霏》、《丑兵》、《为了孩子》、《售棉大路》等一系列作品陆续问世。这些作品我没有读完，但是还是感受到，莫言在创作时，很显然受到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在他的作品里，有意识流小说的内心独白、心理分析、感觉印象、幻觉梦境、时空颠倒等；有魔幻现实主义的隐喻、象征、预言、神秘、魔幻，这些手法显然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欣赏的。在西方作家中，莫言最推崇威廉·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所以在他的作品里，荒诞派戏剧的夸张、变形、荒诞地表现主题，糅合这结构主义、感觉主义、象征主义等等艺术手法，而这些都和中国传统的小说表现手法有别。在给予莫言的诺奖颁奖词里，“魔幻现实主义”一词成了关键词。
莫言的作品之所以引起争议甚至非议，我想我的见解应该和大多数人一样。总感觉在他的作品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和主流价值观不一样，在他的作品中，大量是在表现丑恶。我们的主流文艺价值观是鞭挞丑陋的东西，弘扬时代主旋律。文艺作品中，丑陋只能作为美丽的的对比和衬托。文艺理论认为，丑和美是对立统一的，丑是为美服务的，是处于次要地位的，是从属于美的。而在莫言的作品中，似乎到处充斥着丑陋的东西。这里到处是历史的黑暗、人性的卑劣、文化的糟粕，肉体上的肮脏……而美丽的体现很少，尤其是体现中国古典的美很少。在国人的审美观里，丑陋的东西是不能成为主流的，如果成为主流，那就会影响社会的主流价值观。莫言的作品一些内容和字眼很敏感，在传统的受儒家思想影响根深蒂固的现实里，莫言的语言描写被认为很出格，很有些赤裸裸的意味。所以他的作品被相当一部分读者认为低俗。特别是那部长篇小说《丰乳肥臀》，但这名字就让人认为是低俗。乳房似乎是女性的性器官，是不能展示在光天化日下的，至于“肥臀”也绝不能出现在文字里，是不雅的词汇。莫言自有自己的道理，他反复解释说，这是体现人类母性的体征。不过好多读者读了后想到的大多不是母爱，而是很原始的性爱。这样的语言在莫言的作品中时有出现，所以莫言有用低俗文字吸引受众眼球的嫌疑。在莫言作品中，读者不难发现，还经常会出现一种难以理解的艺术手法。美的东西当然不拒绝，但是作者会描写一些让读者很恶心的东西，直到读者反胃。这种手法看似写实，实际上作者有意夸大。艺术手法当然无可厚非，无怪乎是加强读者感官的感受印象，但是更多的是带给读者的不适。如《红高粱》中罗汉大爷被日本人剥皮那一段描写就是如此，让人毛骨悚然，还有里面的关于红高粱野地里的野合，这些在以前的中国作家作品里是绝对没有的。
当然关于莫言，也有持不同意见的。王蒙在《人民日报》撰文批评了一些主观主义者，他说有些人，在莫言获奖之前说中国人不可能获得这个奖项的，莫言获了之后，又说他获奖与文学无关。而王蒙自己对莫言的感觉就是：确实写得好。早在80年代，自己就被他的《爆炸》震撼到了。当然，他也认为莫言的作品绝非无懈可击，不过文人相轻，是造成莫言现状的重要原因之一。王蒙的这篇文章，总体上肯定了莫言的文学造诣，批评了媒体狭隘的民族思想，得到了很多网友的支持，但是也有人认为他替莫言辩解，加上王蒙又为莫言文学馆题词，所以很多人认为他跟莫言是穿一条裤子的，以上文字可以在资料上查出来。
我们的读者之所以不认可莫言的作品，大概是长期以来毛泽东关于无产阶级文艺的论述已经深入人心。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就文艺批评，曾经讲到：“任何阶级社会中的任何阶级，总是以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以艺术标准放在第二位的”；他又说，“检验一个作家的主观愿望是否正确，是否善良，不是看他的宣言，而是看他的行为（主要是作品）在社会大众中产生的效果。”，还说，“任何一种东西，必须能使人民群众得到真实的利益，才是好的东西。”这些观点显然成了文艺作品优劣的评判标准。
莫言狂放，确实敢写，根据《红高粱家族》改编的电影《红高粱》，野性汉子摇滚歌唱《妹妹您你大胆地往前走》，“爷爷”在高粱地里的疯狂，摇轿子歌谣，抱着酒坛子去炸日本鬼子的坦克，诸如此类镜头，莫言展示的是一群野性自由、狂放不羁的粗野阳刚。后来他的小说《丰乳肥臀》1997年获了10万元文学大奖，这在当时是天文数字，引爆文坛。这部书的书名体现了莫言的“胆大包天”，在内容上，他的狂放不羁的创造力再次震撼文坛。在他的眼里，母亲是民间女神，甚至是西方圣母的化身，在半个世纪的时间跨度里，融合了“混血、兵匪、战乱、流离颠簸、亲人死亡、丰乳、肥臀、野合、传宗接代......”等诸多现实主义原生态素材。
文学即人学。文学即是作家的自传。饱受争议的《丰乳肥臀》中，因为战争、饥饿和内乱，作为女性的地位何其艰难，甚至为了繁衍生命可以牺牲一切，莫言的主题让人联想很多，难免对现实的批判。获奖作品《蛙》的隐喻让人费解而又容易理解，有人说他在魔幻那场计划生育运动，面对现实，莫言含蓄的采用魔幻手法表达，值得玩味。莫言并不讳言 文学与政治的关系，他在小说《天堂蒜薹之歌》自序中写到，“小说家总是想远离政治，小说却自己逼近了政治。”
要对一位素未谋面的人进行评价，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认为，莫言在中国作家界实力是绝对有的，并且某些方面具有其他作家没有的优势。我始终认为，中国的作家获诺贝尔文学奖与否并不重要。我们的作家并未获得诺奖，他们的水平和价值又有谁能够否认呢？不可否认，诺奖带有西方的审美偏见，但是也必须承认，诺奖的获得确实体现一个作家的水平。我们好多作品由于受翻译以及民族习惯的影响，到了西方，美好的东西未必能够达到我们期待的表达效果。譬如历史上的唐诗宋词，到了西方，中国语言固有的美感甚至荡然无存。所以我感觉，文学的价值在于在社会上发挥的作用。当然这个作用具有两面性。不过根据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我们在评价一部作品的价值时，要考虑到读者认知水平、时代背景、阶级属性、民族审美惯性思维等诸多因素的影响。
“在艺术的道路上，我甘愿受各种诱惑，到许多暗藏杀机的斜路上探险。”莫言这样说，事实上现实中也是这样做的，这就是莫言的秉性，接下来，莫言还会带来什么话题呢？我们拭目以待。 ——2022年7月9日上午
晨之风本名李涛，中国民盟盟员，淮阳中学高级语文教师。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河南省文明教师、全国高考作文研究专家、自由媒体独立撰稿人。作品曾被《读者》《散文百家》《华夏散文》《旅游散文》《美文》《天涯》等文学杂志及《人民日报》《河南日报》等报纸刊登，曾被国家级图书收录，并被中学选做模拟试题阅读分析素材。出版有散文集《从小村上路》《情漫陈州》《我在旅途读风景》《回望那片故土》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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