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记事起就听外婆讲她花容月貌的故事。 大家闺秀,还是方圆百里挑一的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和爱慕外婆。 我能想象得到皮肤白皙、杏眼里总含笑、梳着发髻穿着手工旗袍、摇着苍蒲叶小扇,打着裹脚三寸金莲的外婆,站在柳树荫下将那些田里的庄稼如何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并如数付给她招募的佃户的情景。 清脆的又好听嗓音从亮白又整齐的牙齿缝里飘出来,引得耳边的白玉镶银耳环坠子在粉嘟嘟脸颊边晃动着…… 我一直羡慕外婆那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由于外婆的会持家,小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田地也置办的越来越多,跟了她的长工没有人不感激她的,她帮助她的佃户找媳妇为她的丫鬟找婆家。 地主这个名词听父辈讲又看教科书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知书达礼宽容善良仁慈博爱的外婆与我教科书上的靠剥削的地主怎么能划等号? 文革中由于成份不好被划做地主游街挨批!也幸亏了那些相邻相亲的帮助和庇护外婆侥幸的活了下来。我那未曾谋面的外公在受尽折磨后不堪凌辱而自尽。 我不知道小脚外婆是如何一个人拉扯着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孤儿寡母生活的。 艰辛与坎坷是无法用语言文字表述的……值得庆幸是外婆独自带大的孩子们都给她老人家争气。二儿子成了那个村唯一的大学生,成为长安大学教授,大儿子大庆油田的员工,还是全国劳模。遗腹子的小儿子也参加了革命工作。 那个女孩便是我的母亲,留在了外婆身边。我的父亲因为工作认识了我的母亲,也因为外婆的成份在工作中一而再的受牵连,晋升提干就因为成份问题一直搁浅。 我也就在这样背景下出生成长,童年在惶恐贫穷中长大,因而敏感多疑自卑充斥这我的每一寸肌肤和意识,也练就了我倔强不服输的性格,这一特质将伴随我终身!
小时候逢年过节最开心莫过于去看外婆。 大老远就看见站在路口等我们的外婆,从上到下干净利落,总是爱穿白色大襟褂子,衣服上的折痕依稀可见,脚上也总是穿着她特别喜欢的洗的雪白的小白鞋,并反复的说这是他儿子从北京买给她的,满脸满眼的喜悦。 银白的头发齐肩拢向耳后别两枚黑发卡,院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我想着表现下我爱劳动会扫除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外婆的老屋是临街的,为了防灰尘,外婆在院子周围种了一排排冬青树,后来长成了一排整齐的绿色屏障,夏季里即防蚊蝇又清香扑鼻,冬青叶子常被我哥用来做笛子,后院红薯地常被我和小伙伴用来躲猫猫玩游戏,还将那个红薯杆用来做项链和耳环,童趣无处不在。 外婆烧的一手好菜,青椒猪肝粉条炖肉都是我最爱吃的。可惜的是长大成年后再让外婆做也寻觅不到儿时的那个味道了…… 外婆居然活了一百零二岁。 风,只是绕着季节打了个旋,秋天,就已经凉了。路上行人匆匆,裹着单衣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凝重的墨色跌落指间时,写出来的字也清瘦了许多。我总是觉得外婆一直在路口张望,又总是在等一个不归人…… 等月华初起的湖面,等薄风绕肩的缠绵,等白云层叠的悠远,等光阴丰盈的惦念,如此,就等老了天光,等旧了华年,等白了两鬓。如果,可以让光阴走的慢些,且容我和外婆一路捡拾落花,待寒冬将至,做柴,煮茶,与秋日私语,相互取暖。 也许是因为季节,秋天总是让人充满遐想,也许是因为年龄,这个丹桂满城飘香的季节,思绪放飞,回忆占满了空间。 穿着外婆亲手缝制的小碎花棉袄踩着外婆亲手纳的棉鞋走在那年第一场飘雪的日子里,生怕雪水沾湿和玷污了新衣服新鞋,颠着脚小心翼翼的来到教室,却被村支书的女儿指责为资产阶级臭小姐。 那一天的委屈如满天大雪一直下个不停。记忆里再也没见过陕南下过那么大的鹅毛大雪...... 记忆总是被一个个片段衔接起来。 外婆生在富裕人家,年轻时候积攒的首饰为了养育儿女一件件变卖,却又是个极易满足的人,05年在深圳陪伴她的日子,那时候的外婆因为摔跤已经不能自己走路了,轮椅便是她的腿脚,外婆最开心便是让我带她逛商场,每每在首饰柜台就让我停下来,和售货员攀谈起来,看看这个摸摸那件,和那里的售货员成了熟人,要给她买下来她又不肯,但又极其喜爱这些玩意,我猜想每个女人心底里都有自己的首饰梦,外婆也不例外。 我是一个从出生到结婚生子都在一个城市完成并注定生老病死都在这里的人。 走在上班的路上看着行色匆匆得上班族和悠闲漫步的老人,突然有种冲动的臆想,我就是那个电影里正在上演的热播剧主角,为生存奔走着,他们都是我这个故事主角的线索和铺垫。 幸福快乐原本是存在的,生活本意里也没有那么多悲伤和痛苦的场景。关键的应该是人的心灵。 快乐原本是很简单的就如人天生就会笑和哭,全凭你自己的选择,你若快乐看着任何的人任何的事都是喜乐的,如若你选择了苦痛那你睁开眼看什么都是苦逼的。不信你自己试试! 小时候姐妹三个我是最得宠也是最乖巧的女孩。却常被姐姐诋毁和排斥。她辛苦做的饭总是要哥哥和爸妈先吃多吃,而我一下筷子她就狠狠的瞪我,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她管我比管她的孩子还要刻薄? 我是一个藏不住喜悦和悲伤的女人。正如我藏不住爱你的喜悦,藏不住分离时的彷徨。我就是这样坦然,你舍得伤,就伤吧。 这些年你改变了多少?时间荏苒,改革变迁,触动你神经让你感动的有木有? 我就是一个在不停的追逐和变革中一路狂奔的人。结婚生子并没让我享受到安逸的生活,而是让我饱尝生活的窘迫,这个世界没有钱万万不能!下海经商折腾着。 那个年代摆脱贫穷是多么幸福的事。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以让孩子受到更多的教育,尽管和其他人相比我还是那么寒碜,需要帮助,但自己凭着勤劳得到的东西又是何等弥足珍贵。我开过饭馆贩卖过一次性包装袋后来想开网吧因为投资大搁浅。 再后来接替了同行朋友的洗衣店,一干就是十年!刚开店那会儿由于贷款吓的老公都不敢进店帮我,他抱怨我瞎折腾,直到两个月后看我绩效满满才得以辅助。 留过多少汗水就有多少心酸。原来委屈一惯自己抗,一旦说出来就如决堤洪流势不可挡!...这骨子里倔强我知道来自外婆。 年轻的时候,常常喜欢那些残荷败柳,欧阳修笔下萧瑟的秋景,骨子里多少带点文艺青年的幽怨和自悲自怜自艾。 随着时间的推移听厌了秋风秋雨秋的悲愁,以为秋的来临总伴随着无助的怨忧。如今走进这火一样的深秋,才明白生命走到秋季,方进入最缤纷绚丽的日子。爱在深秋… 秋的绚丽多姿,怎是春天可以比拼的…… 原来我一直想要逃离的不过是现实。 骨子里还是如此这般的眷恋这片热土。每每的为如何打造和宣传这片养育我的热土绞尽脑汁的忙碌着。 我想逃离的只不过是来自心底的重压,它时刻侵袭着我的每一寸神经。 五月终于选择了一次抛却杂念的旅行。以为离开了就没有烦恼了。殊不知离开,只能给你短暂的平静,因为你永远无法真正从人海中消失。想让生活重新变回你想要的样子,逃离帮不上任何忙。 我们给心穿上了铠甲,保护得严严实实,只想逃离,再不愿敞开。 可是,生活本来就不会一直是我们希望的样子——努力并不总能立马见到回报,爱的人可能会离开,养成的习惯可能会被打破,想要的东西可能真的不会拥有…努力工作不一定会被重用,做的事说的话也许不被理解…所以,我们会焦虑,会苦恼,会不甘,会恐惧。 但除了坦然面对,除了调整心态,积极过好当下,我们似乎别无选择。不是有句话说吗,“真正的强者,是明知生活不完美却依然热爱生活的人。” 原来原谅的释然的终究是自己的那颗心!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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