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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黎明破晓前——汉娜小说《夜莺》

 天地闲人 2022-07-15 发布于陕西

小说,其实是以“我”倒叙展开的,谁也不曾想到,包括她的儿子,这位优雅的老妇人曾经在二战中的法国经历过什么?正如书中所说“男人很会讲故事,女人只会带着故事活下去”。

合上书本,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地,我只觉得弥漫天地间的只有一个“情”字,且沉重得压得我喘不过气。当“夜莺”伊莎贝尔二十多次穿越比利牛斯山营救了一百多位飞行员,在暴露身份被父亲用生命救下后,在纳粹集中营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岁月后,终于见到姐姐和她日思夜念的爱人时,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她们的故事,她们太多“没有选择的选择”,令人荡气回肠!小说一定要有这样闪烁着人性光芒的人物,这是我一直坚定认为的。

爱情。法国上尉贝克入住薇安妮姐妹家,妹妹伊莎贝尔去巴黎参加地下组织,姐姐薇安妮为了自己的女儿索菲和朋友的孩子丹尼尔,整天担惊受怕,如履薄冰。她把吃的都给孩子们了,自己越来越虚弱,可女儿还是病了。她用祖传的珍珠也换不来药,贝克善解人意地给她一小瓶消炎药,夫人,只是为了你。我想很多个无助的瞬间,她一定是想扑到贝克怀里好好哭一场的,但是她不能!怎么能对敌人表现出好感,别说爱慕了。即使好几次她感受到他温柔的气息,他们只有一个吻的距离,但也隔着一个“法国”。深刻的小说就是这样,写的是复杂的感情,主人公也备受感情的折磨和煎熬。直到为了保护妹妹,薇安妮一铲子敲在贝克头上,贝克死的时候,轻声喊了一声夫人……她在他身边,一边哭泣一边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哦,这个可怜的女人!中尉死了,来了盖世太保,日子更加艰难,黑暗看不到尽头。而她们,柔弱的人们啊,正如丘吉尔所说:如果你在地狱,请你继续活下去吧……

友情。好友瑞秋是犹太人,她的女儿已经在逃难中死去了,她们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瑞秋把儿子托付给薇安妮。当盖世太保发现丹尼尔并不是她亲生的,威胁她,问她愿意为了孩子做什么?她平静地回答任何事情,她走进了盖世太保的房间。不过,正如妹妹所说,他们能摧毁的只是你的肉体,他们永远无法触碰你的心!而我也才慢慢发现,看似柔弱、不堪一击的薇安妮是另一只“夜莺”,她和修女一起营救犹太人的遗孤。因为给他们伪造了假身份,担心战争结束后他们无法与家人团聚,薇安妮冒险写下了有他们新旧对照名字的名单!薇安妮的名单!

亲情。父亲这个角色在书中是模糊的,而我觉得他本身就可以单独写一本书。父亲参加完一战,身心俱惫回到满目疮痍的故乡,他看上去甚至不那么“爱”姐妹们,每天只知道酗酒。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父亲毅然参加了地下组织并且在伊莎贝尔被捕后,自首承认自己才是德军要找的救了一百多个英国飞行员的“夜莺”!而当伊莎贝尔看见父亲时,撕心裂肺地喊着:我才是夜莺!我才是夜莺!我的双眼已经模糊了。父爱如山,而谁又能抚慰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从未意识到这样的真相——于连救了她,他的出生是绝望中的奇迹。于连其实是盖世太保的儿子,但这个秘密她是要一直带到坟墓里的。维系亲情的不仅仅是血缘,而是爱,超越恨的爱!比恨更有力量的爱!

姐妹情。薇安妮在贝克上尉打开伊莎贝尔藏匿之处谷仓的那一瞬,已经抄起了一把铁铲,伊莎贝尔和贝克互相向对方开了枪,贝克中枪。如果没有前面的铺垫,薇安妮在妹妹面前打死敌人并不算什么。但是德国军官贝克,入住以来,自始至终对她的照顾,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依恋。她甚至不愿意承认当贝克回来的时候,她是那么踏实和安全,虽然只有一瞬。当然她也会想到远在战俘营的丈夫,但是贝克给她的是实实在在的温暖和照顾,如茫茫黑夜的一盏灯!即使这样,在生死关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妹妹,她的痛苦和失落是没有人能体会的。她在无数个恐惧和绝望的夜晚,经常梦见贝克,充满歉意,你是个绅士,但是,我没有办法……

信仰。法国人民在政府投降后坚持不懈的抵抗,是对正义战争必胜的信仰和对自己民族的信仰!战争结束后,丹尼尔的犹太同胞来寻找丹尼尔说的一番话,同样令我震感:上百万犹太人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整整一代人逝去了,活下来的犹太人需要团结。阿里(丹尼尔)需要和他同胞站在一起……

这部小说史诗般的叙事,让我想到很多战争题材的小说、电影,《沉默如海》里的德国军官和法国女孩,《辛德勒名单》里的生之名单,《美丽人生》中的把战争描述成游戏的爸爸,营救飞行员的“夜莺”通道还让我想到美国解放黑奴运动中把黑奴救到北方的接头暗号“朋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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