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美物计(ID:huanqiukanke) 作者:念念
编辑:刘倩 在炎炎盛夏,甚爱草木葱茏的清幽,那一抹青绿,总能予人清凉,平息燥热,治愈心灵。相比色值卡上冰冷的数值,古人眼中的青绿,不仅鲜活,还有着独具诗意的名字,譬如竹青、碧色、苔绿、水绿、荷叶绿、青梅绿。这些颜色取之于天地万物,饱满丰盛,别有一番韵味,既是夏日绝色,也是一种意境,闲适恬淡,格外动人!这个夏天,想要寻处青绿,一池清荷,几竿修竹,满阶苔绿,数点芭蕉,安放身体和灵魂。暑热难消之际,愈加向往江南的院落,窗前种满芭蕉,阴满中庭,晴天纳凉,雨天听雨。芭蕉叶如巨扇,碧绿流翠,叶影掩映着幽窗,最是清凉惬意。
杜牧客居在外,“一夜不眠孤客耳,主人窗外有芭蕉。”欧阳修更是感慨,“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雨。”清代江南文人蒋坦,一天,听着院子里雨打芭蕉,不禁心绪凄迷,“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妻子秋芙笑言:“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芭蕉叶大,舒卷有致,浑圆的雨滴滚落其上,清亮作响,叶片跟着雨声摇曳生姿,只觉浑身清凉。愿有一院一丛芭蕉,可同贺铸一样,睡起芭蕉叶上自题诗,或听疏雨打芭蕉,欢悦爽利,满池荷灿时,人人皆爱别样红的荷花,而我好像更喜欢,接天莲叶无穷碧。正是有了这一抹青绿,荷花才被衬托得愈加娇艳,但又不至过于浓烈,荷叶铺展开去,也更显声势壮阔。 那年夏天,朱自清心里颇不宁静,于是在一个夜晚,沿着荷塘漫步,“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他用大量的笔墨写了荷叶的风致,每次读,都有种治愈感。也喜欢雨后的荷塘,大大的荷叶上聚着圆滚滚的水珠,阳光下,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小时候,还会摘一柄荷叶,顶在头顶,挡雨防晒,细细想来,荷叶最能消夏。过雨荷花满院香,但也莫忘了赏青青荷叶,于宁静中,纾解燥热,得一夕心净。苔藓,可能是世界上最安静的植物了,瓦檐上,石阶下,夹缝中,它就那么在僻静的角落,寂寞地开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蒸腾的暑热中,只要看到那一簇簇青绿,仿佛这绿便爬上了衣裳,蔓延到身心,整个人就浸润在清冷幽深的凉意中。世界太大了,而我又是如此渺小,每当心生退意时,就会想起袁枚那句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是呀,苔微小,好似被世人遗忘,但它依然坦然、寂静地绽放,漫漫岁月里竟也修出一个小世界,令世人为之侧目。苔痕上阶绿,静静欣赏那处青绿吧,它平淡静默,却也赏心悦目,予心一片幽意。夏热会生燥,繁喧趁机入了眼,攻入心,若有幽幽青竹相伴,或可觅得生命的清欢。竹,是君子,吃货苏东坡都愿为之割爱,“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绿竹,确有一种魅力,能令所处环境生出脱俗之气,在王维的屋舍旁,是高雅,“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在常建眼中,是空灵,“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青竹四季皆绿,但在夏日,尤显幽韵,几竿翠竹,是疏疏落落,一片绿竹,则郁郁葱葱,居所,有修竹,可风来听声,月来看影,不管阳光多么灼热,都能兀自辟出一片幽境。或许是钢筋水泥住久了,更加向往山林绿竹入幽径之景,远离尘俗喧嚣,唯有山鸟、斜阳、晚风,竹林里的风,浸透了凉意,轻轻拂去满身细汗,得清幽寂寂。想去修竹畔,望竿竿翠色养眼,享幽幽竹风送的清凉,觅得心安宁。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颜色,春是花的红,秋是叶的黄,冬是雪的白,夏是草木的青绿。夏日的每一处青绿,都洋溢着生命力,流淌着一种独属于中国人的闲适的生活方式。暑天伏热,无可避免,愿你有一颗诗意的心,觅得身清凉,心清净,得悠悠夏日长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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